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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天機

第十八章 生化驚夢 劇情外的劇情

無盡天機 東海孤鱗 3971 2017-06-30 00:48:50

  “嘿,哥們兒你怎么了?”

  卡普蘭推開擋在前面的人,急急地湊到馬特身邊詢問。馬特的臉色在電腦屏幕冷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的蒼白,豆大的汗珠流過額角,面如水洗。

  聽到卡普蘭的問話,馬特顫抖地舉起手指著背后,嘴里吐出的詞語模糊不清。“背后,有,有東西······”

  任云生看了一眼卡普蘭,事急從權(quán),他也不多猶豫,不等后者授意直接掀開了馬特的衣服,露出其結(jié)實的脊背。卡普蘭忙從腰包里抓出一根冷光棒,掰亮了湊到馬特后背處。

  誰也不知道下水道里會有什么東西,這時候打起光亮來無異于放血誘虎,取肉引狼。但電腦的屏幕光太暗,無奈之下卡普蘭也只好如此。

  眾人湊到近前,紛紛臉色劇變。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要從對方眼里得到一個否認自己剛剛看見的東西的佐證。只是每個人都是臉色蒼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反倒加深了彼此心里的恐懼。嘴唇嗡動都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因為他們看到了,在馬特的背上,一只肥大的青黑色水蛭破開了他的皮肉,正蠕動著往里鉆爬。他的背脊血流不止。

  “媽的,這是什么鬼東西······”

  馬特控制著自己不發(fā)出聲音,緊咬的嘴唇開始流出鮮血??ㄆ仗m低頭看了他一眼,后者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口里嗚嗚著,眼睛滿是對生存的哀求?!霸撍?!堅持住。我們必須馬上把這玩意兒弄出來,他快支撐不住了!”

  卡普蘭說的輕巧,若要上手,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有處理這種傷口的能力。就連雇傭兵出身的卡普蘭自己,都是技術(shù)兵。簡單的包扎還能勝任,一看到這個卻是傻了眼。他只好笨手笨腳的掏出匕首,輕輕地朝水蛭的肉背刺去,

  “要是杰西卡在就好了,如果是她,一定能弄得了的?!比卧粕傻醚劭粲眩粗阌兴终瓢汩L的大水蛭突然弓起身子,竭力往里鉆去。他不由得一陣惡心上涌,喃喃地說道。

  水蛭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匕首的刀尖剛剛觸及,它忽然猛地發(fā)力往傷口深處鉆去。馬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痛苦地呻吟出聲。但僅僅出了一聲,隨即咬緊了牙關(guān)堵住了后續(xù)涌上喉頭的聲音。任云生從旁邊看也覺得疼了,饒是他對之前馬特搶了自己的手槍有些不滿,但現(xiàn)在卻不由得又敬佩起他來。

  “很快,別擔心。只是一條水蛭,這條該死的臭蟲是不會把你怎么樣的,相信我?!北M管水蛭一再掙扎,終究還是被卡普蘭切斷了身子,一道血箭“呲”地一聲從斷口噴射而出。腥臭的墨綠色血液染著殷紅,射入任云生身后的黑暗。剩余的血漿沒有力量,在馬特的背上肆意橫流。就像割斷了人的動脈,數(shù)秒鐘的功夫后才止住了流逝。而那只水蛭只剩下了垂死的掙扎。這種蟲子畢竟不是那種擅長鉆入皮膚的皮蟲,費了再大的力氣,也只是進去了個腦袋。

  趁著剩下的半截水蛭蠕動減緩,卡普蘭倒轉(zhuǎn)匕首,把冷光棒遞給了任云生,自己專心致志地取出存留在馬特背里的那一點肉質(zhì)。他喃喃自語著,像在安慰馬特,又像是給自己加油鼓勵。“光離他近一些,該死。這種東西不全都取出來很危險,我聽曾經(jīng)出過任務(wù)的隊、隊長說過,就算只剩一小截,它們都能再長成一個完整的軀體的。不過不用擔心,我能看得見那最后一點,相信我,我也是個······訓練過的人啊?!?p>  瑞恩低聲嘟囔著,不滿地說道:“我覺得你得小點聲,這個玩意兒不知道從哪來的,你這么大聲也許會把它們引過來的?!闭f著他看了看任云生身后的黑暗,馬特后背受襲,十有八九就是從后面來的。

  任云生本來還覺得自己剛才臉頰一涼是錯覺,但看見馬特這樣子,說明剛才拂過自己臉的東西就是這條水蛭。一想到這兒,他就覺得渾身難受的要命,就像數(shù)百條水蛭呼呼啦啦地爬到自己的身上了一樣。而現(xiàn)在瑞恩總是若有若無地看著他身后,更讓任云生覺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猝不及防之下再鉆出一條,拿自己的身體做個窩。畢竟他沒有愛麗絲那種強化過的體質(zhì)和開啟一階基因鎖的野獸感官。

  “愛麗絲啊······果然是主角光環(huán)么?”

  任云生腹誹不已,說不羨慕是假的,這在原著中可是被標價為C級價值的血統(tǒng)。常人殫精竭慮都未必能達成“活下來”這個卑微的愿望,更別說去搞一個C級的等價物——支線劇情。任云生暗暗感嘆,自己被槍對著的時候沖愛麗絲發(fā)的那陣脾氣,又有多少嫉妒的成分在內(nèi)呢?如是想著,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去看愛麗絲,接著臉色刷地白了下來。

  “好了,完事了??上覀儧]有包扎的物品了,只能拿一些衣料湊合一下。我們趕緊行動吧,到外面的話,再找醫(yī)生給你正經(jīng)包扎一下?!?p>  卡普蘭攙著馬特站起來,后者顫顫巍巍站著地沖他點了點頭。失血過多的他臉色異常的可怖,就算是下一秒就摔倒任云生他們都不懷疑。眾人都忘不了那才那幕,大量的血漿噴涌,遠遠超出那個水蛭本身的體積。讓人感覺那個肉條里,除了外皮就只剩下了儲存血漿的囊袋似的。

  然而馬特并沒有摔倒,而是咬著牙點了點沉得發(fā)昏的腦袋?!白甙?,我們時間不多了?!薄暗鹊?!”任云生突然低吼出聲打斷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少了個人······”

  “嗯?”卡普蘭沒有明白任云生的意思,“少人?哪里少······”他擠出一個笑臉,在冷光棒的微光中一閃而逝。伴隨著他臉龐的不見,聲音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戛然而止,然后爆發(fā)開來。

  “救我!”卡普蘭嘶聲力竭地大喊出聲。這時也顧不上聲音會吸引喪尸了,他的聲音如平地驚雷,驟然爆發(fā)在這個逼仄狹小的空間里。斷了線的的風箏掙扎著在空中做著最后的飛舞,聲音像是被扯著遠離這里,最后徹底歸于平靜。他手臂上的電腦微光被拉遠了一段距離,幾聲清脆的滾動聲響,投入了黑暗中。

  三個人傻了一般的呆愣在原地,事情發(fā)生的太過急促突然。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卡普蘭就突然不見了。最該死的是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任云生手上的冷光棒還有些光芒,除此之外他們什么也看不到。無異于腳踏懸崖,徘徊邁步。一步行差踏錯,就是粉身碎骨。

  “媽的,媽的這······這是怎么回事啊。草草草,怎么會這樣??!”任云生瘋了似地撓著自己的腦袋,喋喋不休地大罵道。

  “安靜!媽的你這頭蠢豬!”

  馬特迅速出手,捏住了兩個人的胳膊,然后奪過任云生手里的冷光棒揣進褲兜。他用了這輩子最低的聲音說道:“別出聲,我們走?!钡€是晚了一步,下一秒,任云生右腳腕一緊,身子失去了重心,撞開了瑞恩和馬特朝前飛去。

  任云生仰倒在地,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劇烈的疼痛錐子般的敲在他的腦仁上,眩暈感排山倒海一樣涌入他的腦袋,奪走了他最后的意識。

  “完了······”

  ······

  “云云,吃飯了??!快點出來了!”

  “吃完飯再弄你那點事,先出來吃飯!”

  任云生恍惚中聽見爺爺?shù)穆曇粼诙吙M繞不斷,平時每天都在自己看小說看到興頭的時候突然響起來,直到自己不情不愿,慢吞吞地打開門之后才能停下。

  這讓他有些煩躁,忍不住大聲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來?!比卧粕犻_眼睛,看到的卻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那個住了十七年的,只有六平米大小的房間。

  他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了書桌上的坐式風扇。扇葉正在吱呀吱呀地轉(zhuǎn)動著,總讓人覺得它下一秒就會散架似的。任云生遲疑地伸出手,摸了摸風扇的格柵,風吹到手上,能感覺到幾分涼爽。

  “這是······怎么一回事?”任云生喃喃自語,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前依然是自己的房間,他還能看見對面墻上的掛歷,金色的字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難道是一個夢嗎?奇了怪了?!彼罅四笞约旱哪?,疼痛感清晰無比。接著他又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右腰猙獰見骨的傷口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這時爺爺洪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任云生無奈,只好暫時打消了繼續(xù)查看的念頭,跳下床走了出去。老爺子已經(jīng)擺好了餐飯,拿盤子蓋著防止跑掉熱氣。

  任云生呆愣愣地看著周圍,想找到一點不合常理的蛛絲馬跡?!皠e傻站著了,快來幫我端米飯。早點吃完,我一會還有活要出門呢!”

  “哦哦,好,好的?!彼齼刹脚苓^去,接過米飯的鋁制盆子,手上不禁一沉,差點沒有抓穩(wěn)。“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和沾了臟東西似的,木木楞楞的?!薄皼]什么,剛睡醒,沒精神吧?!比卧粕S口糊弄了兩句,把鋁盆放在了桌上。不知道怎得,他總覺得今天的米飯盆格外的沉。

  老爺子忙完手里的事情,一屁股坐在了任云生對面。臉色古怪地看著他,說道:“云云,你在學校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啊,”任云生想到了陶杰和他身邊狐朋狗友的嘴臉,還有她的那幾句話,心里不由得一痛?!霸趺纯赡埽课矣植蝗鞘碌?,怎么可能會有事。爺爺這······”任云生突然跳了起來,打翻了遞過來的飯碗,碗里的東西“啪嗒啪嗒”落在桌子上、地上。

  碗里灑出來的全是水蛭!活生生的在蠕動的水蛭!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這么奇怪?”

  任云生連連退了兩步,臉色卡白一片。老爺子似乎沒有看到他的反應(yīng),仍然自顧自地揭開其他的封蓋。一盤又一盤的水蛭擠在一起,蠕動著想要爬出盤子。老爺子竟然用筷子夾起一條水蛭,放進嘴里咀嚼起來?!翱ㄆ澘ㄆ潯钡穆曇艋厥幵诎察o的客廳內(nèi),仿佛在品嘗著人間美味。

  “味道怎么樣?”

  任云生想要大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怎么喊也喊不出聲。他只能縮肩塌背擠在墻角,看著爺爺在一條又一條的吃那些蠕動不停的鬼東西。

  “你覺得,味道怎么樣呢?”老爺子忽然抬起頭,舉著手里的水蛭笑呵呵地沖他問道?!安荒芾速M啊,現(xiàn)在天熱,隔夜很容易壞的。快過來吃??!我不是說我一會兒還有活得去做么?”

  “快點吃飯啊,吃啊,味道還挺不錯呢。是不是又不聽話了,唉······”老爺子嘆了口氣,忽然從桌面下拿出一根黑漆漆的鐵棍,吐出嘴里還未咀嚼完的半截水蛭,面若冷霜。

  任云生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不停地哆嗦著。“不要,不要這樣,爺爺,求求你不要這樣,求求你,求求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不聽話就要得到教訓,這樣才能記住錯誤以后不再犯?!蹦歉谄崞岬蔫F棍開始詭異地扭曲,變得柔軟無比,如同一只有生命的水蛇一樣瘋狂地舞動起來。任云生只來得及閉上眼睛,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著綻開在了他的胸口。

  任云生尖厲地大叫出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徹底的黑暗,透骨的冷意刺進身體。耳邊只能聽得見水在有節(jié)奏的滴落,聲音回蕩,像是在為他奏著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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