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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星災(zāi)變

第三十三章 遇佛即是鬼

九星災(zāi)變 牧木牟 4074 2017-05-31 10:19:35

    尹賢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感到一陣暈眩。

  “賢兒,你沒事吧?”

  抬起頭,尹賢看到他的母親,尹家家主的妻子尹秋雨,正一臉關(guān)心地看著他,眼中充滿著無法掩飾的擔(dān)憂之色。

  “母......母親?”

  尹賢用力地甩了甩腦袋,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勁。

  “賢兒,若是害怕了,就放棄吧,我去幫你向他們認(rèn)個錯,你父親那兒,我也會想辦法的。你這種狀態(tài),還怎么戰(zhàn)斗?”

  尹秋雨的話將尹賢的注意力徹底拉了回來,環(huán)顧著周圍,有些嘈雜的聲音涌入耳中,他的眼前是一座極為華麗的比武場,而梁志年正站在比武場上,用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他。

  有些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xiàn),身為尹家長子,尹賢在各方面都非常優(yōu)秀,甚至可以說比一般天才都要出色。

  但是這不能令他得到任何贊美,因為他是圣城三大世家尹家的長子,更因為梁家與云家的年輕一輩比他更為出色。

  不論是下人的竊竊私語,還是父親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都令他有一種難以忍受的感覺,雖然母親總是勸慰著他,但他明白,母親只是將那股失望之情藏在了心底。

  望子成龍,這是每一位父母的心愿。

  而這場戰(zhàn)斗的緣由,便是因為幾日前的一場聚會,圣城年輕一輩最為頂尖的聚會。

  在那場聚會中,尹賢遇到了梁安年,兩人交談的內(nèi)容外人不得而知,但尹賢的一句話顯得極為氣憤的話語,卻令周圍的人側(cè)目。

  “我就算再怎么廢,也比你強!”

  然而面對尹賢帶有侮辱性的話語,梁安年卻一臉笑容的看著他,似乎并沒有動氣,但不遠(yuǎn)處的梁志年聽到后,卻如同一頭暴龍般瞬間出現(xiàn)在尹賢的面前,并向他提出了挑戰(zhàn)。

  “姓尹的,你個廢物連我都打不過,還敢說我哥,有膽的就和我打一場,輸?shù)娜艘院髣e出現(xiàn)在對方面前!”

  在無數(shù)同輩的注視下,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況且......

  “志年,尹兄也不是有意的,切磋一下就可以了,賭約就算了?!?p>  梁安年微笑著將梁志年拉倒身邊,勸說道。

  “哼,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總被人欺負(fù)。尹賢,明日午時,我會準(zhǔn)時到尹家武場,等你來戰(zhàn)!”

  不等尹賢答應(yīng)或者拒絕,兩人便離開了聚會,不論是尹賢自己還是周圍所有的看客,都很清楚,這便是一場陽謀,怪只怪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看著面前還在為他擔(dān)憂的母親,這應(yīng)該是尹賢心中最為柔軟的一處地方。

  “母親,我沒事,我上了?!?p>  輕輕的將手從母親手中掙脫出來,尹賢帶著一股憤怒走向了武場,走向身若鐵塔的梁志年。

  “比試,開始。”

  尹賢提著一柄雕刻著復(fù)雜符文的長槍,眼神認(rèn)真而專注,右手微微掄動。

  嘭!

  重達(dá)近千斤的長槍如同風(fēng)暴之眼,掀起了一股肉眼可見的颶風(fēng),然后槍尖直指梁志年,并不粗壯但顯得極為結(jié)實的手臂與地面平行,握著長槍卻沒有一絲顫抖。

  梁志年見狀,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收起了臉上不屑的神色,緩緩提起手中的刀,隨意地?fù)]舞了兩下,仿佛就像一根樹枝。

  咔咔咔!

  只見梁志年腳下的地面竟然出現(xiàn)了幾道清晰的裂紋。

  雖然尹賢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弱,但也只是從非常弱變得弱而已,依舊讓他難以認(rèn)真起來。

  轟轟!

  兩股極為強橫的命力猛然從兩人的身上炸裂開,猶如刮起一陣颶風(fēng),吹佛過整個比武場。

  尹賢在平靜中早已蓄積的怒意砰然爆發(fā),沒有任何猶豫和停滯,認(rèn)真的眼眸中透著一股決然,人影瞬間沖刺,猶如一道流光!眨眼間已邁過那區(qū)區(qū)二三十米的距離!

  而梁志年只是緩緩地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握著刀柄,極為輕松隨意地迎向暴射而來的身影。

  轟!

  超凡境的對碰,兵器還未交接,由槍勢與刀勢所混合著魂力而形成的氣壓,瞬間在兩人中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圓形力場!

  兩股力量碰撞,無數(shù)道因交接摩擦而形成的電光在圓形力場上閃耀,縱橫交錯。

  尹賢疾沖的身影受阻一頓,猶如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撞到了一股銅墻鐵壁。

  梁志年嘴角微微揚起,命力再次暴漲,手中的古刀將與之相接的長槍蕩到了一遍,瞬間沖散了圓形的力場,殘留的電芒還在空中清晰可見。

  轟!

  尹賢雙眼中透著瘋狂之色,拉回被蕩開的長槍,命里如同洪流般涌出,再次出槍,更快!如龍!

  同樣的碰撞再次產(chǎn)生,只不過這次力場的形成中,更多的電光開始閃耀,如同一條條舞動的電龍,令人心悸。

  梁志年平靜而沒有絲毫認(rèn)真地眼神深深刺激了尹賢。

  掄動著手中的長槍,尹賢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不知疲倦地向梁志年一次次地出擊,整個武場命力肆虐,兩把兵器的每一次碰撞,都帶著一股股恐怖的氣壓向外擴散。

  不論尹賢的攻擊多么瘋狂,多么兇猛,梁志年都如同一座無法跨越的山岳般巋然不動,矗立在前,身上的命力猶如汪洋大海,綿綿不絕!

  咔咔咔!

  相峙不下的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但兩人腳下的地面如同豆腐般早已被生生壓碎,裂紋遍布各處,甚至一些碎石向著四周濺去!

  尹賢的槍法出自于一種最為頂尖地修行功法,挑、圈、點、撥、刺、纏......每一槍都在最為恰當(dāng)?shù)臅r間出現(xiàn)在最適合的位置。每一槍都帶著威猛的霸氣與澎湃的命力,卻依舊在細(xì)節(jié)上做到了最好,每一個動作都是尹賢平時練了千萬遍的成果,幾乎做到了槍隨意動,舉重若輕的境界。

  而梁志年的古刀卻并沒有如同尹賢的長槍那般絢麗,所用的招式永遠(yuǎn)就那么兩三招,但每一次面對看似刁鉆恐怖的槍擊,都能夠堪堪抵住其攻勢。

  讓人感覺尹賢似乎有些花架子,而梁志年的每一招都讓人感覺到一種返璞歸真的錯覺。

  “尹少爺好像在被戲耍一樣,同樣是超凡境,為什么差這么多?”

  “誰知道,對方還只是梁家的二少爺,尹少爺可能是平時懶散慣了,你也不看看家主夫人平時多么寵他,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即便不努力,對他來說也無所謂吧?!?p>  “不對吧,我看平時少爺練槍都極為刻苦,有時一練就好幾個時辰,連半夜巡邏的小蓮都說,看到少爺一個人在庭院里練槍?!?p>  “切,這種還不是做給我們下人看的,如果真是這樣,怎么還會被其他家族的人如此輕視,你看看梁家那位二少爺,從開始到現(xiàn)在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退過,而少爺卻幾乎已經(jīng)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差距有些大吶!”

  “的確,一個氣定閑神、游刃有余,另一個似乎已經(jīng)竭盡所能,有點黔驢技窮的感覺?!?p>  周圍嘈雜的討論聲如同魔音般繚繞在尹賢的耳畔,這里觀看的大部分都是尹家的下人,這些閑言碎語雖然有些過了,卻也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其中。

  這個時代主人與下人之間的捆綁關(guān)系尤為密切,雖不至于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但主人受到了欺辱,作為下人也有一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而這些耳食之言,便是對于這種感受最為直接的反抗。

  轟!

  尹賢微微瞇眼,看著一臉輕松而梁志年,手中長槍悄然發(fā)力,借助反震之力向后退去,落到一旁。

  梁志年見狀也不追擊,而是嗤笑了一聲,看著一臉凝重的尹賢,直言道:“我哥說了,賣你個面子,我也不欺負(fù)你,給你機會發(fā)揮,如果你就這點本事,還不如遲早認(rèn)輸?shù)暮?,省的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徒增難堪?!?p>  尹賢聞言,呼吸略微急促了幾分,感受到身后母親的注視與周圍無數(shù)人的目光,如同灼熱的烈日炙烤著他的內(nèi)心。

  如同安月嬋一樣,每一位大家族的繼承者,從出生開始都背負(fù)著一份承重的責(zé)任,尤其是在這個極為混亂的時代,這份責(zé)任顯得尤為沉重,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看著手中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長槍,尹賢有些恍惚,仿佛看了自己幼時第一次帶著興奮,拿起了這柄父親所贈的長槍,在下著小雪的庭院中,有些笨拙的揮舞著。

  那時的母親臉上布滿著幸福與笑容,那時父親的臉上帶著期許與溺愛。

  但隨著成長,母親與父親,甚至周圍下人的態(tài)度都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母親眉宇間的憂愁密布,雖然對他關(guān)懷沒有絲毫減少,但往日的笑容與幸福漸漸成為了逝去的回憶。

  父親眼中失望的神色越來越濃郁,仿佛一團化不開的墨,將尹賢那顆無憂無慮的心徹底包裹了起來,隔絕了世間。

  他也想要變強,如果說安月嬋一直沉醉于書海,那么相伴尹賢到今日的,便是這柄長槍。

  他不缺勤奮,不怕累,肯吃苦,唯獨缺少了天賦,雖然他的天賦已經(jīng)很不錯,但這只是相對于普通人而言,別說是安月嬋,比起云策、梁志年都有所不如。

  他付出的努力和如今所獲得的結(jié)果,就仿佛他書房中懸掛的四個題字——天道酬勤,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他不想輸,至少,他不想輸在這里。

  “你想要力量嗎?我可以給你?!?p>  充滿慈悲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尹賢的腦海中,一下子平息了他心中的煩躁與憤怒。

  一尊古佛悄然無息地浮現(xiàn)在他眼前,帶著安靜祥和的氣息,仿佛在度化尹賢心中的戾氣。

  “力量?我當(dāng)然想要,但是眾所周知,不勞而獲的東西,最終都不會屬于自己?!?p>  神情有些恍惚的尹賢還保持著一絲理智,盡管這尊古佛帶著一種超脫于世間的氣息,他很肯定這絕對是無法偽裝出來的,但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古佛聞言,道了一聲佛號,身上散發(fā)的慈悲氣息更加深厚,仿佛在努力度化這尹賢一般。

  “施主,你的過往,你的努力,在法眼之下都無所遁形,因果循環(huán),有得必有失,想要獲得力量,必要會付出代價?!?p>  “只不過,你之前付出了十幾年的代價,卻換不回自己所需要的力量。而在這里,你只需要答應(yīng)我一個小小的要求,便可以獲取戰(zhàn)勝一切的力量?!?p>  從滿慈悲的佛語涌入耳畔,尹賢就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迷茫之人,臉上充滿了掙扎。

  “賢兒,若是打不過,就算了?!?p>  “我去幫你向他們認(rèn)個錯?!?p>  “你父親那兒,我也會想辦法的?!?p>  “切,這還不是做給我們下人看的?!?p>  ......

  “你所說的小小的要求,是什么?”

  眼前的古佛一臉慈悲,渾身散發(fā)著佛光,背后有著一輪金色的圓輪緩緩轉(zhuǎn)動,令他的意識逐漸沉淪,仿佛心神都收到了洗禮。

  “很簡答,只要將你心中的一切,釋放出來,將羞辱你的惡魔,踩在腳下,讓你的母親,你的父親,還有你們尹家上上下下,都為你感到驕傲?!?p>  這尊古佛每說一句話,背后的佛光就熾盛一分,仿佛有三千神佛在頌唱,讓尹賢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么,你愿意接受這份力量嗎?用它來懲罰你眼前的惡魔,將他對你的輕視、羞辱,還有在所有人面前對你尊嚴(yán)的踐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施以百倍。”

  “我......愿意?!?p>  在尹賢答應(yīng)的那一刻,他并沒有看到,這尊充滿了佛性的古佛另一面,是一張鬼臉。

  整張臉頰以中間的鼻梁為分界線,右面一片血紅底色,無數(shù)黑色形狀的骷髏骨骸、斷頭殘肢印刻其上,而左面則是一片深黑的底色,無數(shù)只雙手如同深淵里的魔鬼之手以血色印刻在臉上。

  雙眼中一股股血淚順著鬼臉涓涓流淌而下,盯著眼前緩緩轉(zhuǎn)動的金色圓輪,嘴角邊浮現(xiàn)出一絲令人心悸的微笑,任誰看了都會不寒而顫,驚悚無比。

  鬼佛路,一面佛一面鬼,遇佛即是鬼,既是超脫,也是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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