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說?！保獝胫呛文康?。許是認(rèn)出她是姜太子了？
“日后，若選盟友，可否考慮長荊？”
果真如此。
只是此次秘密出行，她又如何知曉其身份？就連那鴇母，亦是非比尋常。
端詳那美人良久，恍然大悟：相傳長荊的皇后楚瀟深姿容絕美，甚至比那天下第一美人江嬋還要美上幾分。只是長荊國主李印頗為暴戾，十分寵愛皇后，絲毫不容許他人對皇后評頭論足，更不允人私藏其畫像。故楚皇后之仙姿，鮮少為人所知。便只那相傳之人，幾近魂歸東鬼。
配上如此姿容，倘若真是楚皇后，怕是已早早地盯上了元惎。只是舉世皆知姜太子荒唐紈绔成性，是舉國上下的一大笑柄，她又為何有今日之舉，說出如此一番話？
元惎面色遲疑，問道：“姑娘……可是楚皇后？”
楚瀟深毫不避諱，應(yīng)道：“正是?！?p> 元惎心中五味雜陳，來不及深思熟慮，只得先答應(yīng)了楚瀟深，再言別他：“如若日后果真如此，惎自當(dāng)仔細(xì)斟酌，不負(fù)楚皇后今日恩情?！?p> “好?！背t深莞爾一笑，驚為天人。
……
待事談妥，已一更向盡。當(dāng)下二人確是“男女有別”，故此，元惎言離別之意：“今日有幸，得以一睹楚皇后之尊容。他日有緣，自當(dāng)江湖再會。惎告辭?！?p> 楚瀟深亦笑言相送：“自是有緣。”
別后離屋，紅菱已等候多時，二人轉(zhuǎn)身步入竹林深處。
回望那木屋，心間卻是復(fù)雜：且不說姜太子紈绔蠢鈍成名，楚瀟深何故有如此怪異之舉。她又為何輕易舍棄經(jīng)營許多的產(chǎn)業(yè)，出此人情？便如此看重她元惎？且李印素來狂妄，即便是要算計元惎，當(dāng)也不會教妻子出面。如此，今夜會晤即是楚瀟深個人之舉。此番怪異之舉，屬實教人生疑。
黑夜里知了鳴語，枯葉破碎之聲步步皆盡突兀，反襯一片幽寂。殘月與黑云交織，忽明忽暗，照不清前路坎坷無蕩。
……
在明月樓的廂房住下，未幾，將至天明。元惎便去叫起了小佑子，收拾細(xì)軟，再奔前程。
小佑子半寐半醒，問起元惎：“公子，這是要去哪？”說好了要出游養(yǎng)傷，卻如此風(fēng)塵仆仆。太子殿下莫不是對養(yǎng)傷有何誤解？果真是被打傻了罷。
看小佑子神色癡傻，一副做戲模樣，元惎瞥了一眼，不耐道：“去行善積德?！?p> “行……行善？奴才斗膽問一句，為何？”太子殿下的喜好，難倒不是終日奸殺淫掠、為虎作倀？怎的今日倒是吃齋念佛、行起了善事？
“我今是儲君，他日便是一國之君，自是要愛民如子、以身作則。如此，當(dāng)為仁君?！?p> 小佑子聞此佇立長視，神情復(fù)雜，嘴角抽動，竟不知言何，方能表達(dá)心中鄙棄。
見前方那人故作一身正氣，驅(qū)馬長馳，小佑子只得一同前驅(qū)。
一路向東，至一城郊偏地，人煙稀少僻陋，塵土漫天，尋覓許久，方至人煙聚集之地，卻仍荒涼得很。
元惎攜小佑子下馬，在一廢棄草屋前席地而坐，盯著前頭那些個簡屋陋巷，是無比蕭索、無比凄寒。
風(fēng)起，一片枯葉落下，飄飄搖搖，彷如無處歸根。二人齊齊看去，未等落地，又隨大風(fēng)遠(yuǎn)去，攜那二人的視線一同消逝。此景，似有無限感慨。
看著……真真是好不滑稽。
搖落而衰
魂歸東鬼∶不能善終。佛教死后歸西去往極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