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渾金之人,是為難得高貴。而辨賞璞玉渾金者,試問所屬何類?
……
因歸期遙遙,幾人日日溺于聲色犬馬,快活得很。
這日,眾人一同出行,因早已行遍宛城俏麗之所,不知何往。故莊文寂倡道:“倒不如尋去荒野,既得清凈,又有景色怡人?!?p> 素來聽聞南郊奇景令人癡迷神往。一路往南,幾時漸進。行至南郊,卻掃興欲歸:此地以遼河為名,惜秋離冬近,遼水早已干涸無跡。活水無蹤,土質(zhì)松散,有黃沙漫天之兆。
不出片刻,便狂風(fēng)四起,黃沙彌漫,眾人頃刻間雙目茫茫。只依稀見得莊文寂滿面癡悵,受眾人矚目,現(xiàn)“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之色。
元惎對此人愈發(fā)不滿,雖是如此,卻曉得這廝難纏得很,便無所為。只攜傅云盤腿而坐,同她講些難懂的內(nèi)功心法。
不枉當(dāng)初有心,傅云果真不負(fù)她所望,許是生有慧根,習(xí)得此物倒也通透。想著不出幾年,便能及得上那死去的姬遙。
那二人交談甚是親近,羨煞旁人。只是美景不能長久,未幾時,便了斷安和。
聽聞遠(yuǎn)有聲響:兵馬喝喝,步履匆匆。是一女子被追殺。
看那女子身子纖瘦異常,行為卻是敏捷,叫那十幾人馬好生難追。只是杯水車薪,此命亡矣。
卻難料后事:待離人將近,天色驟變,黑云蓋日,萬里無光。眾人難尋其伴,倉惶于無天之幕。又細(xì)聞碎音緲來,既而漸近,如天地崩塌毀裂、生死破滅不復(fù)。詭音穿腦刺耳,困難脫此境,那追殺之人手足無措,個個皆面如塵土。乘此,將其斃于刀刃。
不出半刻,天明沙黃,了無痕跡。
再論起江嬋那功,與之相較不過雕蟲小技。淺表幻術(shù),怎及得上攝心奪魄,不分明寐。
元惎從前被囚之時,確是習(xí)過攝魂秘術(shù),與之相近,卻不曾深入此境,卻見余下幾人,半晌過后仍有余驚未平。
小佑子卻不像那般。
從前戰(zhàn)亂,許多神笈已銷匿無蹤。道是不該。只他是何身世?
“喲!姑娘好功夫,在下著實欽佩。”心間思緒萬千,卻被莊文寂擾斷。見他又扇著白扇,滿面驚崇,顛顛兒地向那女子跑去,途間道:“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待近了,又一大驚:“陳玊!”是為陳玄術(shù)士的大弟子,久居南教,常有人求之,只是性不喜如此,招致危人。
再端詳那女子:瘦小干癟,正反難辨。便是以黑紗遮面,亦難掩赤紅胎記,那胎記自細(xì)眉延至左頰,生生斷了原本若現(xiàn)的清麗。
陰森可怖的長相,惹人生厭。
莊文寂卻像是不曾發(fā)覺那般面容身姿,貼近那人,愈發(fā)嬉笑道:“久聞陳玊姑娘大名,在下莊文寂。不如你我二人結(jié)為友人,同去我府當(dāng)歌對酒,快活快活?”
他如此,只見陳玊躲閃,面目生嫌,道:“不必?!?p> “怎能不必!姑娘如此能耐,在下心中驚嘆,已不知言何,若姑娘應(yīng)允,在下定當(dāng)厚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