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jié) 王府擒賊

　　秦王朱誠泳以庶子身份繼位，幼年受過許多苦難，知道下層人民的不易和艱辛，所以他待人和藹可親，尤其是對待下人更是寬厚。適逢他的一名側妃過生日，他便邀請了李壹和孫氐兄妹過府相聚（明王朝對藩王的管理是相當嚴苛的，不允許藩王私交地方官員。）以示慶賀。接到請?zhí)罄钜疾桓业÷?，去官學告了假后，第二天早早地便來到王府，卻不想在王府門囗遇到了同樣前來恭賀的孫氐兄妹，孫幼才一看到李壹，便笑著跑過來一把拉住李壹的胳膊道:“哥們，上回你可出盡了風頭，這次你可要照顧一下哥哥的臉面，表現(xiàn)的別太優(yōu)秀了。否則，那些女孩子凈瞅著你了。哥哥我只有干瞪眼瞧著的份了?！闭f完這伙便奸笑不己?？粗珠L沒正行的滿嘴胡咧咧，又怕李壹臉上掛不住。孫瑩瑩便打了個園場說道:“二哥又來混說，仔細我告訴父親，揭了你的皮?！闭f罷她佯怒看著孫幼才。這廝明知是說笑，但還是嚇得翻了翻白眼沖著李壹做了個鬼臉，捂著嘴不敢吱聲了。李壹見狀哈哈大笑。就連王府的門子也捂著嘴跟著樂了。三人遞上請?zhí)?，把禮物交與下人后便進府去了。

　　王府的雅致奢華自是不必說了，李壹望府內(nèi)的雕樑畫棟，感慨著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心中彭湃不已，不說李壹驚呆了，就連咱們那巡撫府的二公子也不住口的贊嘆，只有孫瑩瑩表現(xiàn)尚好，矜持地望著李壹二人保持著迷人的微笑。正在這時三人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二堂傳來，循聲望去，只見秦王正快步迎了過來:“哎呀！三位小友，本王被后堂的一點俗務給絆住了，稍稍來遲萬勿見怪啊。哈哈哈！”三位連忙行禮道:“王爺您客氣了?！鼻赝鮼碇寥松砬氨汶p手一左一右地拉著李壹和孫幼才向里面走去，孫瑩瑩見狀立刻跟了過去。

　　李壹和孫氐兄妹跟著秦王穿過了三進院子，才來到了后花園的大堂。大堂內(nèi)坐著四五個年輕人，秦王領著李壹三人與眾人一一介紹，大家互相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便各自落座了，秦王坐在正中的木榻上對侍立一旁的太監(jiān)說道:“張安，客人們都到齊了，快去請王妃和閔姬出來招待客人吶?！蹦俏幻袕埌驳奶O(jiān)躬身應了聲“是“后，一扭身快步走了出去。

　　少頃，卻見那張安神色不安的快步走了進來，徑直來到秦王身邊，俯身耳語了片刻。只見秦王聽完后面容十分驚詫，但瞬間又緩過神色對眾人抱謙地說道:“各位稍坐片刻，容小王去后宅處理些小事，失陪得罪了。”說完便和張安急匆匆地向后宅去了。

　　不大會功夫，一位自稱是秦府總管的太監(jiān)過來傳話兒，“累各位久后了，王爺讓小奴秦忠向各位致謙。后宅里出了賊人，幸虧王爺神目如電及時發(fā)現(xiàn)了做賊之人，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好了，小奴也就不多嘴了，王爺請各位后花園赴宴，請！”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眾人去后花園了。

　　后花園，待眾人落座后。秦王便十分痛心疾首地指著跪在地上的張安說道：“各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虧得這廝還侍候了我二十多年，竟做下此等下作之事，哎！都是小王馭下不嚴，讓各位見笑了?！币慌宰髋愕耐蹂烷h姬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一個月前。宮里給各藩王王妃賞賜了一些首飾和珠寶，給秦王的這份中有顆南海珍珠特別貴重，足有雞蛋大小，而且色澤亮麗。側妃閔姬見了便滿臉喜愛地拿在手里再也放不下了。王妃當然也十分喜愛這顆珍珠，不過卻表現(xiàn)的很大度，把這顆珠子當作生日禮物提前送給了閔姬。為此秦王對王妃給予了很高地贊賞，夸她識大體、胸懷坦蕩等等。直把王妃夸得是心花怒放。本來很好的一件事，在早上卻發(fā)生了變化，閔姬自得了珍珠后便十分珍惜，把它仔細地鎖在首飾盒中，每天都要拿出來擦拭觀賞，可在早起習慣性地打開首飾盒時卻發(fā)現(xiàn)珍珠不翼而飛！閔姬是既心疼又不安，它畢竟是王妃讓給自已的呀，閔姬不想驚動秦王，便去找王妃商量，王妃倒是個有主見的人，聽了這件事并未出現(xiàn)絲毫慌亂，反而是很有章法的安排太監(jiān)們?nèi)ゲ樽蛉者M出王府的記錄；然后再去案發(fā)現(xiàn)場查看，細心地王妃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窗臺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腳印，腳印上粘著紅色的泥土。至此才派人去找秦王匯報。秦王根據(jù)進出府記錄發(fā)現(xiàn)當天只有太監(jiān)張安一人出過府，而且據(jù)張安自己說是去南城的琉璃作坊買東西去了。而且紅泥土也正是琉璃作坊附近所獨有的啊，綜上分析，秦王果斷地派人搜查了張安的住處，果然在床鋪下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當票！當票顯示:典當人是張安；典當物品則是南海珍珠一顆。至此案情真相大白。

　　聽完案情陳述，眾人紛紛夸贊王爺睿智、王妃遇事冷靜果斷。正在眾人大拍馬屁之際，孫幼才卻不合時宜的問道:“王爺，那顆珍珠找到了嗎？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鼻赝鹾呛切χ鴮O幼才說:“這是自然，己經(jīng)差人去當鋪了?！?p>　　正在說話間，派去當鋪的人回話說:當鋪老板已帶到。

　　那當鋪老板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十分講窮，衣物居然是湖綢面料所做。當鋪老板一看見秦王，便“撲嗵”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連稱有罪，秦王微笑著讓下人扶老板起來回話，那料當鋪老板怎么也不肯起身，并且口中說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小人并不曾識得那珍珠是王府之物，所以未曾囑咐伙計，那珠子今早兒已被人買走了，那買珠之人，店里伙計稱從未見過。”得，珠子被生人買走了，再也回不來了。閔姬聞言頓時叫了聲“王爺”后，哭鬧起來。秦王見狀皺了皺眉頭，大聲怒道:“來呀！把張安和這當鋪老板送到西安府衙去，讓他們好生查辦！”張安和當鋪老板聞言立刻伏地:“小的怨枉，求王爺饒命呀！”就在張安磕頭求饒之際，李壹突然一瞥發(fā)現(xiàn)：張安腳底的紅泥隨著身體的顫動紛紛落下。而那位總管太監(jiān)秦忠好像松了口氣，用袖子拭著頭上的冷汗。等等，秦忠袖口上好像沾了點象樹漆樣的東西。哼哼！老子前世就經(jīng)常替人受過，最恨的就是栽贓嫁禍之徒?？蠢献游以趺唇掖┠?！

　　“王爺且慢！依在下看來這其中恐有蹊蹺?！崩钜脊笆终f道。

　　“噢？李公子莫非看出點什么，小王愿聞其詳。”王爺好奇地看著李壹。

　　“在下想問問張公公和秦公公幾個問題，不知可否？”李壹問道。

　　“好！李公子想問誰便問誰。小王讓下人們?nèi)ε浜稀！鼻赝跣χf道。

　　“謝王爺。”李壹拱手謝道。

　　李壹先是走到張安身前問道:“張公公，你可認識這位當鋪老板？”

　　“認識認識，他是秦總管的表親，我們仨經(jīng)常在一起飲酒賭骰子?！睆埌蚕胍矝]想地答道。

　　李壹圍著秦忠轉了幾圈，看得秦忠心里直發(fā)麻，秦忠強笑著對李壹說道：“李公子，你這么看著咱家干什么？莫不是懷疑咱家。這王妃娘娘可是知道的，小奴這幾天可沒出過門啊。”李壹微笑地看著強自鎮(zhèn)定的秦忠，口氣輕松地說道：“秦公公，在下只不過想問問您手氣怎么樣？對啦！府上這兩天做過漆活兒嗎？”李壹這幾句話把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孫幼才終于耐不住高聲說道:“哎！我說李兄，咱能不能別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聊點實用的話題行嗎?！崩钜夹α诵O幼才說道：“孫兄少安勿躁，就快問到了?！睂O幼才張嘴還欲說些什么，卻被惱著臉的孫瑩瑩一下踩在腳面上，痛得他一呲牙趕緊閉了嘴?？粗刂矣杂种躬q猶豫豫的樣子，秦王不耐凡地催促道：“李公子問話呢！啞巴了你。”秦忠訕訕地說了聲“是”后，對著李壹結巴的說道：“回李公子的話，小奴我……這兩天手氣平常，至于府府……里沒……沒做過漆活兒?！?p>　　“是嗎？”李壹對秦忠笑了笑，轉身對秦王拱手說道：“王爺，恕在下抖膽，能否查查府上近幾日的出入記錄，主要查查有沒有漆匠出入過王府的記錄?！鼻刂乙宦犨@話，馬上對著秦王跪下磕頭不己：“王爺，王爺，小的罪該萬歲，小奴剛才說謊了，因小奴弄壞了娘娘玉榻的立柱，怕娘娘責罰。因此上偷偷請了漆匠來修補。望王爺和李公子見諒?！鼻赝跣χ鴮钜颊f道：“這奴才倒也是懂事，諒他一片苦心，說謊之事也情有可原。你說呢？李公子?！崩钜疾恢每煞竦男α?，轉身對著跪在地下的秦忠說道：“既是公公的一片苦心，不知道立柱修好了沒有？能否讓在下瞧瞧?！甭犃诉@話旁人倒還罷了，王妃卻是很不滿意。只見她站起身對秦王福了一福，說道：“王爺，外間都知道您愛才惜才，可是也不能由著他們亂來啊！那可是賤妾的臥房啊?！闭f完不滿地狠狠瞪了李壹一眼。這李壹居然裝作沒看見，轉身對王妃深施一禮說道：“娘娘，恕在下唐突出了，娘娘的寢宮在下自是不敢進入的，在下只是想請這位孫姑娘代為察看一下，說不定那顆珍珠就藏在立柱內(nèi)呢！若是娘娘不愿。那也就作罷了?！?p>　　說罷笑盈盈地瞅著王妃，這番言詞說得王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王妃只好對秦王說道：“一切全憑王爺作主?！?p>　　“珠子會藏在立柱內(nèi)，有趣?！鼻赝跣χ鴮O瑩瑩說道：“那就有勞孫姑娘和孤王的愛妃們?nèi)ゲ炜床炜?。?p>　　閔姬一聽說“珠子“兩個字時，便早已坐不住了，聽得王爺應允。更是一把拉住孫瑩瑩的右手就向王妃寢宮舉步走去，嘴里連連說道：“孫家妹妹，既然王爺和王妃都同意，那咱們就趕緊瞧瞧去?！?p>　　外面的人都在焦急地等著屋里的結果，卻沒有注意地上跪著的秦忠秦公公早已癱坐如軟泥……

　　不一會，只見孫瑩瑩右手舉著一顆大如雞卵的珍珠，出現(xiàn)在園內(nèi)眾人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