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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宋

第八十八章 沒毛大蟲

余宋 庚新 2338 2017-06-24 11:17:48

  皇宮,慶寧宮偏殿。

  趙構(gòu)有點疲倦,就半靠在榻椅上,看上去有些懶散。

  富貴則垂手站在一旁,低聲陳述他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如此說,那個郭京只是一個潑皮嘍?”

  “正是?!?p>  “一個潑皮,如何能請的動李佛兒的七寶船來?”

  “這個……”

  富貴猶豫一下,輕聲道:“以卑職看來,此事怕與李佛兒沒有太大關(guān)聯(lián)。

  那李佛兒自搬進了金錢巷之后,深居簡出,極少拋頭露面。她在外面的產(chǎn)業(yè),多是李姥姥打點,很多事情,怕是連她都不太清楚……卑職還打探到,李姥姥這個人嗜賭如命,去年似乎輸了不少錢,在外面欠下了巨債。九哥可能不了解這個李姥姥,她本是潘樓一個普通的姥姥,只因靠著李佛兒,才混的風生水起,自家并無積蓄。

  她既然欠下巨債,但又沒有積蓄,想來就會把腦筋動到李佛兒的身上。”

  趙構(gòu)恍然,道:“你是說,七寶船的事,李佛兒并不知情,是那李姥姥在背后搗鬼嗎?”

  “這個……”

  富貴搖了搖頭道:“說不太好。

  不過那郭京是個閑漢,絕不會有錯。至于他究竟是什么目的,目前還不是太清楚?!?p>  趙構(gòu)打了個哈欠,從榻椅上站起來。

  他伸了個懶腰,想了想問道:“那你說,我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高余呢?”

  富貴苦笑道:“這個,只能九哥決定?!?p>  “是??!”

  趙構(gòu)背著手,似小大人一樣,在屋中徘徊。

  他最初的目的,是想要從高余手中得到那副《快雪時晴帖》。

  可是一場酒下來,讓他對高余產(chǎn)生了莫名好感。特別是昨夜,他醉酒船上之后,人是昏沉的,可腦子還算清醒。他知道,高余把他抱到了床上,然后給他蓋上被子。

  這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在趙構(gòu)而言,卻感受到了一種暖意。

  那是一種關(guān)懷,一種發(fā)自真心的關(guān)懷,不參雜任何功利之心的關(guān)懷……他生在皇宮里,雖不受寵,但也不缺吃穿,不缺花銷。他缺的,是父母的關(guān)愛,缺的是兄弟姐妹之間的友愛。母親韋氏,很關(guān)心他!但大多數(shù)時候,她更關(guān)心自己的地位。

  這讓趙構(gòu)很難過!

  偌大的皇宮,他經(jīng)常會有一種孤獨的感受。

  而高余那看似不經(jīng)意的舉動,卻讓他找到了那種被關(guān)愛的感覺,而且是沒有任何雜質(zhì),純粹的朋友之間,兄弟之間的友誼。對趙構(gòu)來說,這種友誼無疑彌足珍貴。

  “我記得衙內(nèi)說,他今天在相國寺的菜園子?!?p>  “正是?!?p>  “可打聽了嗎?”

  富貴道:“九哥放心,卑職打聽過了。

  那菜園子是大相國寺的產(chǎn)業(yè),如今被一個叫做魯智深的長老管理。好像那位長老,和衙內(nèi)有一些交情,而且拳腳功夫過人。我覺得,那天把我打昏的人,就是他。”

  富貴不愧是趙構(gòu)身邊最可信的人,打聽的非常清楚。

  他只是趙構(gòu)身邊的小使臣,但交際很廣,能力也不差,否則趙構(gòu)也不可能如此信任他。

  “既然如此,你去拜訪一下衙內(nèi),把你打聽到的事情,與衙內(nèi)知曉?!?p>  “喏!”

  富貴唱了個肥喏,便轉(zhuǎn)身離去。

  +++++++++++++++++++++++++++++++++

  常小六打聽到的消息,肯定比不得富貴清楚。

  他只打聽到,郭京住在汴梁城北外廂的草料場附近,平日里游手好閑,是個閑漢。

  郭京小時候,曾跟隨觀音院的師父學過幾天拳腳,還在道觀里做過一段時間的香火小廝,也就是傳說中的打雜。后來因為偷竊道觀里的香火錢,于是被趕出道觀。

  再之后,他就在城里廝混。

  因為長得俊秀,加上嘴巴甜,能說會道,有時候會做一些幫閑的勾當。

  不過更多時候,他都無所事事。

  白天,他就在內(nèi)城里四處游蕩,欺騙外鄉(xiāng)人,小偷小摸的事情不斷;晚上,則回他在草料場附近的家里睡覺。根據(jù)常小六打聽來的消息,這郭京家徒四壁,為人好吃懶做,極討人嫌。在汴梁,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沒毛大蟲’郭二郎。

  高余聽得糊涂了!

  他怎么也無法想象,這么一個潑皮無賴,怎地就和李佛兒扯上了關(guān)系?

  那李佛兒,哪怕是個**,可再不濟也是官家的情人;而郭京,不過是混跡汴梁市井中的潑皮無賴。這兩個完全不可能有接觸的人,又是怎么聯(lián)系到了一起呢?

  想到這里,高余便眉心淺蹙。

  不過,他也知道,常小六一個外鄉(xiāng)人,能夠在這么短時間里打聽到這么多事情,實屬不易。

  “六哥辛苦了!”

  他說著,便取出一貫錢,塞到常小六懷中。

  “衙內(nèi),這怎么使得?”

  常小六連連擺手,不肯收這些錢。

  高余道:“六哥休要與我客氣,只管拿著就是。

  你幫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我已是萬分感激。你剛安頓下來,有許多地方需要使錢,切莫與我客氣。你若是不收這錢,以后我就不找你辦事,大家從此不再相干。”

  “衙內(nèi)這般,小底便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得衙內(nèi)恩情?!?p>  常小六感激的手下錢,便在一旁垂手而立。

  高余則閉上眼睛,慢慢消化著常小六打聽來的消息。

  就在這時候,魯智深從外面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著一個酒店的小廝,挑著一個擔子。

  那擔子兩段,各有三個食盒。

  魯智深則拎著一壇可存放二十斤酒水的壇子,一進菜園子便喊道:“衙內(nèi),快來會賬。”

  “大和尚,你這是……”

  高余有點懵,看著魯智深。

  魯智深把酒壇子放在屋檐下,而后一屁股便坐在臺階上。

  他敞著懷,露出胸前濃密的胸毛,還有那花花綠綠的牡丹紋身。

  “可累壞了灑家,為了幫你打聽消息,灑家方才使了不少力氣。

  回來時,正好看到王樓的山洞梅花包子剛出籠,便要了些。之后想來,衙內(nèi)也沒吃飯,于是又順帶要了些酒食……兀那小廝,快把酒菜擺上,灑家這一上午,也著實餓了?!?p>  小廝答應一聲,把擔子放下。

  一旁,馬大壯和常小六非常勤快的從禪房里搬出了一張桌子來。

  核算著,我就是那使錢的人嗎?

  高余見狀,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沒有真?zhèn)€計較,和魯智深說笑兩句,便取了錢引和小廝會賬。

  小廝手腳麻利,從食盒里取出一碟碟的菜肴,一邊擺放,還一邊給高余介紹著。

  那餐具都是銀制的,看上去價格不菲。

  高余一看這些餐具就知道,魯智深平日里,怕也是王樓的???。

  按照汴梁酒樓的規(guī)矩,你只要在酒樓吃過幾次,或者叫過幾次外賣,他們也就不吝這銀制餐具。因為,你的信用夠了,他們根本不怕你會賴賬,亦或者拿走餐具。

  把酒食擺好,小廝道:“官人們慢慢享用,這些餐具就放著,午后小底自會來取?!?p>  說完,他又挑著擔子,匆匆離去。

  高余也不客氣,便一屁股坐下來,“大和尚,你剛才說打聽消息,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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