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的屋子處處燒著地暖,可一旦出了御書房寒意又就顯得更加難以忍耐起來了。
秦觀月一出御書房,除了蕭聲外還看到了等候的女帝與小七。
蕭明泱披了件雪白厚實的狐裘披風(fēng),里面還是那身玄紅相間的衣裙,與其他五國帝王尊崇的明黃不同,襄未這位女帝登基后似乎一直偏愛這種深沉的玄色。
她上前頷首一禮,“見過女帝?!?p> 蕭明泱因她生疏了的態(tài)度而揚了揚眉,“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jīng)建立了初步友誼?!?p> “女帝哪里來的自信?”
“這是要劃分界限了?因為你的陛下?”
蕭明泱感嘆,“我以為你不是會顧忌皇命的人?!?p> “我顧忌的不是皇命,是你。”
秦觀月問,“聽說你此來大羲是來找東西的?”
蕭明泱毫不意外宣義帝如此信任她,故作哀傷道,“是啊,我們家寶貝被偷了,偷東西的在大羲呢。跟被你坑了的那個東成王是一伙的?!?p> 秦觀月雖詫異卻覺得合理,畢竟當(dāng)即皇帝登基后對東成王的打壓力度很大,他不太可能在幾年時間內(nèi)得到整個云氏的幫助。
“那女帝打算拿什么來換大羲的幫助呢?”
“喂喂,咱們可是老鄉(xiāng)啊?!?p> “……”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多少也帶了些試探。兩人一路進(jìn)京來,雖對于各自穿越人士的身份心知肚明,卻也沒有真正戳開來說。
秦觀月笑笑,“各為其主,老鄉(xiāng)也得明算賬。”
“那就當(dāng)我欠你人情?!?p> “好?!?p> 襄未女帝的一個人情說來比龍女的人情的作用還要大上幾分,秦觀月自然答應(yīng)。
“所以你丟的寶貝到底是什么?”
“爍金?!?p> “……”
秦觀月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女帝大人,你在開玩笑嗎?”
蕭明泱臉上難得嚴(yán)肅了幾分,“爍金的地圖被盜了?!?p> 秦觀月心中驚詫。
如果是爍金,那就完全當(dāng)?shù)蒙舷逦磁劭谥械膶毼镏械膶毼铩?p> 襄未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年內(nèi)從一片深居苦寒之地的蕞爾小國一躍至滄瀾五大國之列,有一大半是因為爍金。
可爍金礦的找尋方法卻少有人知,至于當(dāng)年襄未那個找到爍金礦的功臣也早已死去,只剩下了一份分布著爍金礦的地圖,而現(xiàn)在這份地圖丟了。
秦觀月心中發(fā)熱,別說是五國帝王,就連她聽了都覺得心動,得到那份地圖就得到了滄瀾最頂尖的武器軍備,完全可以打造出另一支銀戮軍和另一座三千明樓,到時天子之名便唾手可得。
“姐妹應(yīng)該知道我是怎么發(fā)家的吧?”
“……知道?!?p> “當(dāng)初我吞并的那七十二國的皇室余孽,一塊弄了個叫網(wǎng)羅的地下勢力,臥底偷走了我襄未的爍金地圖,估計是要復(fù)國報仇。我追查下來,發(fā)現(xiàn)人跑來了大羲?!?p>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能滅他們一次,就不可能再讓他們起來?!?p> 蕭明泱看著她,“大羲幫我抓人,襄未欠一個人情?!?p> “這人情似乎比不上爍金礦?!鼻赜^月說。
蕭明泱微笑,“那是我襄未的東西?!?p> “七十二國以前也不是襄未的?!?p> “嘴皮子挺溜。”
蕭明泱勾起嘴角,“若等襄未攻下大羲十座城池,到時再拿地圖來換我可就不答應(yīng)了?!?p> “大羲不一定會輸?!?p> “霍邱為首的文臣把持朝政,武將式微,國庫空虛,他寧昭用什么勝我襄未?”
“地圖奪回來又如何?難保不會有拓本?!?p> “三千明樓打造的機關(guān)短時間他們是打不開的?!?p> “五千組三千明樓的頂尖武器?!?p> “兩千?!?p> “兩千五?!?p> “好?!?p> 秦觀月應(yīng)得爽快,仿佛之前猶豫的人不是她一樣。
眼下大羲內(nèi)部暗流涌動分裂她再清楚不過,方才也只不過是在討價還價罷了,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是她不敢輕視的對手。
“秦觀月?!?p> 蕭明泱伸手?jǐn)堊∷绨?,笑問,“要不要考慮下來我襄未?”
秦觀月神色自若,“哦?有什么好處?”
“世人皆知我后宮有三千美男,等你去了,任你挑?!?p> “……你是把整個禁衛(wèi)軍搬進(jìn)后宮了么?”
說到這里秦觀月忽然想起來了個傳聞,“我聽說你曾經(jīng)追求過傳說中的滄瀾第一美男子,真的假的?”
“真的?!?p> 蕭明泱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頗有些感嘆,“易玄河長得是真好看,比你上輩子見過的明星都好看,能頂兩個宮越,三個越青離,四個霜寒洲,五個宣義帝?!?p> “……”
傳說中的玄河公子秦觀月確實沒見過,可她列舉的這幾個人她都是見過的,相貌都屬上乘,易玄河比這幾個人還要好看這么多倍,那確實算得上滄瀾第一美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真有這種人?”
“這么跟你形容吧,你看到他就只有兩個字,臥槽?!?p> “……”
秦觀月心說那確實帥裂了,“既然如此,怎么不收進(jìn)你的后宮?”
“我也想,可人家不愿意,只好算了。”
“這說明你不是真愛?!?p> “呵,我有三千真愛?!?p> “……”
一路聽著兩人聊天的蕭聲扭頭問小七,“她真的有三千個后宮嗎?”
“沒有?!?p> “那她為什么不把人收進(jìn)后宮?”
“不敢?!?p> “……”
蕭聲扭頭望著他。
小七咳了聲,“我是說,我們女帝不是巧取豪奪的人?!?p> 蕭聲目無波瀾,“玄河公子易少玄武功位列天榜第三,她是打不過吧?!?p> “……”
小七不得不承認(rèn),對,就是這樣的。
與此同時,宮外的鎮(zhèn)威侯府里,小侯爺被自己滿腔怒火的爹從皇上那里領(lǐng)回家,又滿腔怒火地將人踹進(jìn)了祠堂。
救星韓老侯爺來的也快,幾乎是韓迫剛把兒子踹進(jìn)祠堂,這位年近古稀的老太爺大馬金刀地進(jìn)了祠堂,也是一腳踹上了自家兒子的屁股。
韓迫被踹得噗通跪在地,跟自己兒子并排對著韓家祖宗牌位,一臉的不甘與無奈,卻不敢還嘴。
韓老爺子居高臨下看著自己兒子和孫子,問道,“說吧,犯什么事兒了?”
于是韓征威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做的所有事都說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韓老爺子冷哼了聲,“就你這么點道行也敢跟宮越的徒弟玩?沒被人家玩死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韓小侯爺不服,“她比我還小一歲!”
“你也好意思跟人家比!”
韓老爺子眼睛一瞪,“我廢了多大勁把你送去欽天鑒讀書,你居然敢逃學(xué)?”
韓征威閉嘴了。
“洗洗睡,明日陛下在太清設(shè)宴為襄未女帝接風(fēng)洗塵,到時你跟你爹一道去?!?p> “?。俊?p> 韓迫訝異地看著自家老爺子,“帶他做什么?”
韓老爺子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他不小了,該撐起侯府了?!?p> 韓迫一怔,扭頭看了眼自己無知的兒子,瞬間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
他默默嘆了口氣,就他兒子這樣的,估計在人家眼里都不算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