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打手們并沒有在一輪水箭魔法的攻擊下全部死去,一些聰明的打手們一開始就躲在其他人身后,避免了要害受到攻擊,但是場中的打手們大多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如果是杰克,也許不會對這些已經(jīng)沒有還手能力的普通人繼續(xù)下殺手,但是現(xiàn)在站在院子中的人卻是阿爾貝斯。
從這些躺在地上的打手們身邊踏過,阿爾貝斯甚至沒有低頭去看這些還活著的普通人一眼。
雨越下越大,阿爾貝斯那一頭的金發(fā)已經(jīng)被完全打濕,從側(cè)面看去,此時一臉平靜的阿爾貝斯才是最為可怕的,他的殺人手法太過平靜,如同漫天諸神的審判一般自然。
“與我為敵,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這是阿爾貝斯踏入下一個院子之前,停留在拱形壁門前的最后一句話。
這一句話后,院子里的光球瞬間發(fā)生了爆裂,無數(shù)無形無影的箭光四射開來,滿地的哀嚎停止了,地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活人,墻角的綠色盆栽碎了一地,幾顆小石子從盆栽里滾落到地上,被尸體擋住了去路。
外墻上如今全是坑坑洼洼的孔洞,這些都是那些水箭留下的,月色陰影下的杰克躲過了這些沒有人控制的水箭,他的風衣同樣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褲腳一直流到地上。
杰克緊握著拳頭,靜靜的看著地面上的尸體,一共三十八具尸體,這些普通人身后也有家庭,有朋友,今晚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此地,那個叫貝爾利亞的男人比自己更強,也更狠。
第二間內(nèi)院里,一共十二個奴隸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走進來的阿爾貝斯,三當家穿著一身蓑衣就站在這些人中間。
他這種小人物自然不會認識黃金家族的阿爾貝斯,但是他從阿爾貝斯身上的裝著看得出這是一個貴族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個無比強大的魔法師。
“影盜組織很少得罪魔法師,閣下有什么仇怨不妨說出來,我一定想辦法化解,閣下如果愿意放下成見,金幣一千枚,美女無數(shù),任你挑選”。
站在雨中的三當家選擇了主動示弱,面前這個人他并不畏懼,但是他身后的人三當家卻得罪不起。
在維拉斯城里,沒有任何一位高級法師會是獨立的存在,每一個法師無疑不有著強大的背景,三當家不愿意在這維拉斯城里和對方無休止的殺戮下去,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不過他明顯猜錯了阿爾貝斯的來歷和目的。
“我和你們這種螻蟻談不上任何仇怨”。
阿爾貝斯的唇角微微彎起,清晰的吐出了幾個字。
“那你為什么……”
三當家的話還沒有說完,阿爾貝斯已經(jīng)舉起了法杖,高昂的咒語從阿爾貝斯口中大聲的吟唱而出。
天空中電閃雷鳴,大片大片的烏云向著院子的上方凝聚。
“當家的,別等了,殺吧,一旦給了這個魔法師吟唱完咒語的時間,我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我們沒有選擇了”。
站在內(nèi)院的十二名奴隸中,一個臉上有著奴隸烙印,手中握著鞭子的強壯黑皮膚男人著急的勸道。
三當家蓑帽下的臉色很不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在維拉斯城里殺死一名有靠山的貴族魔法師,無論如何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今晚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三當家不再猶豫,舉起了手中的斬馬刀,大吼一聲:
“誰給我殺了他,賞錢千金”。
十二名奴隸和三當家向著阿爾貝斯齊齊沖去,閣樓上,十幾個躲在暗處握著弩箭的射手舉弩齊射。
雨夜中,弩箭的突突聲和奴隸戰(zhàn)士們的沖喊聲劃過了天際,一場大戰(zhàn)即將來襲。
維拉斯城西街的方向,傾盆的夜雨使得街道早早的就已經(jīng)見不到任何街上的人影,街邊的民宅的大門紛紛緊閉,大街上除了偶爾疾馳而過的馬車,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物。
就在這個時間點,一個冒雨而來的普通人敲響了大當家堂口的大門,穿著蓑衣的人將一封被打濕的信從門縫里塞了進去,等到堂口的管家開門,送信的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這么晚哪個不長眼的還送信過來,堂口的管家從地上撿起油皮信紙,罵罵咧咧的用火漆瞧了一眼信里的內(nèi)容,嚇得趕緊拿著信件往堂內(nèi)跑去。
“不好啦,不好啦”。
管家的聲音驚動了整個堂口,還在床上和新收的第十房小妾溫存的大當家聽到屋外的聲響,立即穿上了衣服沖出了房間,老管家如此失態(tài),一定是出了不得了大事。
幾分鐘之后,信件被大當家緊握在手里,信紙已經(jīng)被憤怒的大當家揉成了一團,因為這封信上清晰的寫了幾個小字。
“三當家有難,速支援”。
同樣的信也在同一時間傳到了二當家的堂口里,兩個堂口因為這封信,在這個雨夜里亂成了一片,有的人覺得這是陷阱,更多的人則希望立即支援三當家得堂口。
一刻鐘后,兩個堂口的人在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帶領(lǐng)下,坐著馬車飛一般向著三當家的堂口沖去,馬車之后,是整整齊齊三十多個精英奴隸戰(zhàn)士,這些奴隸戰(zhàn)士每一個都是在斗獸場上以一擋十的斗獸王者。
維拉斯城的另外一頭,三當家堂口院中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十幾個軍用走私弩箭一輪齊射,就算是一頭戰(zhàn)爭巨象也得趴著,但是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雨夜里的水系大魔法師。
弩箭穿過阿爾貝斯的身影,那道身影不過在原地閃了一下,然后便化成了一灘破裂的雨水落到地面,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水系鏡像術(shù)”!
這種只能用于表演,將物體倒映在河面的二級廢物魔法在貝爾利亞的手中卻發(fā)揮出了恐怖的效用。
雨幕當作倒映平面,映出來的模糊倒影足以騙過那些遠處的弩手。
“他在哪?給我找出來”。
沖上前去的三當家發(fā)出一聲怒吼,高舉的斬馬刀無處發(fā)泄,就在這時,一道水箭從院中角落激射而出,一個弩手在閣樓上發(fā)出一聲慘叫,然后甩到了院子里,他的喉嚨處一個細小的箭口,血水正咕嚕咕嚕的噴射出來。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阿爾貝斯的影像不斷的在院子中移動,一道道弩箭不停的射向這些倒影,但是每一個都是鏡像,黑暗的雨夜中根本找不到阿爾貝斯的真身所在,閣樓上弓弩手們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越來越少。
就在這時,一道長鞭從奴隸們的人群中激蕩而出,穿過層層雨幕,準確的將四個角落的鏡像紛紛打成了碎片。
阿爾貝斯真正的身影這時才顯現(xiàn)出來,原來他還站在拱門門口,根本沒有移動過半步。
出手的是那個拿著鞭子的黑人巨漢,黑人巨漢是堂口的奴隸戰(zhàn)士訓練師,一身強大的武技不弱于三當家。
這個漢子裸露著上身,黝黑的肌肉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都是在斗獸場里留下的,他是名副其實的斗獸之王,被三當家從奴隸主手中買過來后,便做了堂口的奴隸戰(zhàn)士訓練師。
內(nèi)院中的這些奴隸戰(zhàn)士都是他一手訓練而成的,他熟悉每一個手下奴隸戰(zhàn)士的技巧,也知曉每一個奴隸戰(zhàn)士的弱點,在這個堂口,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者。
“殺了他”。
黑人漢子大叫著飛舞出手中的皮鞭,皮鞭之上,一道氣浪破開層層雨幕直奔阿爾貝斯而去。
腳下的積水片片飛濺,十幾個奴隸戰(zhàn)士緊握著手中的兵器想著阿爾貝斯沖去,如同每一次在斗獸場里,面對兇猛的巨獸一般。
阿爾貝斯輕邁腳步,口中默念的咒語沒有絲毫停止,高舉的法杖上的寶石在雨中散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水元素召喚”!
“水箭”!
“鏡像術(shù)”!
三道低級法術(shù)接連出現(xiàn),這種低級法術(shù)需要吟唱的時間非常短,有了雨夜的支撐,對付這種以一敵多的戰(zhàn)斗卻非常好用。
阿爾卑斯的戰(zhàn)術(shù)就是用低級魔法將對方一一擊破,將他們活活耗死在這場雨里。
八個握著斧頭的水元素巨人從雨中站了起來,他們手中的斧頭砍向了身邊的奴隸戰(zhàn)士,每當這些奴隸戰(zhàn)士擊碎一具水人,很快又有另外一只水人從雨中緩緩站起。
黑人訓練師的鞭子被三道雨箭阻擋,飛舞向另一側(cè),打了個旋轉(zhuǎn)再次抽向阿爾貝斯,可是阿爾貝斯的真身已經(jīng)不在原地,鞭子抽碎的又是一個鏡像。
“在這里”。
三當家的斬馬刀發(fā)出一個旋轉(zhuǎn),準確的劈向另外一個角落,阿爾貝斯的身前亮起了一道土遁,擋住了三當家的這兇狠的一道,但是卻被三當家斬馬刀上的斗氣劈了個粉碎。
阿爾貝斯右手食指上的第二個金黃色寶石戒子的光芒變得灰暗,直到失去了光澤。
“真是一群麻煩的耗子”!
阿爾貝斯再次嘆息了一聲,一道水箭從法杖中射出,目標是不到三米外的三當家。
這道水箭的速度非??欤谟昴恢袔缀鯚o聲無息,三當家剛剛感知到危險,水箭已經(jīng)到了面前,三當家舉起手中的斬馬刀橫空一斬,頓時刀身與水箭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