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之后,是盛宴。
吱吱,吱吱。
一堆鼠類,它們貪婪,它們嗜血,它們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寂靜的夜,靜悄悄的殺戮,夜幕之下,是血腥的盛宴,漆黑之鼠的聲響,更像是夜幕中的小調(diào),讓人不經(jīng)意間忽略。然則,見者,皆為之動容。
蹲在洞窟中的林念,仿佛看累了眼前的殺戮,找了個好姿勢,慵懶的躺了下去。間隙,還十分有閑情逸致的觀察著譚山不斷變化的小表情。
“你,到底要做什么?”譚山蠕動干澀的喉嚨,帶著不知由何而生的畏懼,向林念問道。
“布局啊,靜等吳千秋上鉤?!?p> 夜空,灰蒙蒙的。林念的話,比灰蒙蒙夜空還要隨意,也比灰蒙蒙的夜空更讓人難以揣測。
“你以為,你對付得了吳千秋?”聞言,譚山睜大雙目,驚問道。他猶自不敢相信,林念是從那里來得自信,敢于向一位人魂境的存在擺下殺戮之陣。
林念雙目渙散,懶散一笑:“殺得了,那家伙好殺著呢?這么多魂獸為他陪葬,他也是值了。”
“真的?”
“真的?拭目以待吧!”
……
對于吳千秋而言,林念的存在,是微不足道的,又是極為惡心的。
大概,猶如一只蒼蠅吧。而這只微不足道的蒼蠅老在他心中美味的糕點上嗡嗡的轉(zhuǎn)呀轉(zhuǎn),甚至是要糟蹋他的糕點,這讓他很是惱火。而對于一只蒼蠅惱火,一巴掌拍死他,是最為舒心的選擇。
然則,蒼蠅討厭就討厭在巴掌不一定能拍中,拍中了還會弄臟食用糕點的環(huán)境。于是,他想了辦法,請來蜥蜴來處理蒼蠅。
此時,沐浴在夜風(fēng)中的吳千秋,是很舒心的,因為葉輕嫵白天從霧山下來,他有幸見了一面。
嗡,嗡!
忽然,他手指上的淡綠色戒指顫抖,有冥冥之音傳來,像是在向他發(fā)出召喚。
“譚山那伙已經(jīng)殺了那小子?嗯,有點慢,不過也可以?!眳乔锏狞c了點頭,任夜風(fēng)吹拂,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看來,林念的“死”,在他的邏輯思維里,幾若等同于捏死一只蒼蠅。
“嗯?那小子身上有關(guān)于葉輕嫵的東西,很重要?”
淡綠色戒指,顫抖再續(xù),冥冥之音暗含的葉輕嫵三字,立即引起了吳千秋的矚目。
“很好,我要去一趟!而且這事,不能暴露,譚山他們嘛……”
沒有下文,吳千秋提身,若驚鴻之燕,身軀上覆蓋著微不可察血氣,一躍再躍,依著寄托在譚山手中另一只戒指的神魄念,躍遷而去。
一躍,就是半個夜晚。
一路上,吳千秋堪稱心無旁騖,只為向譚山三人所在地趕路。
一潭血,方圓十?dāng)?shù)丈,在灰蒙與漆黑的夜中,看不到那極其具有沖擊力的血映之紅,但那粘稠的化不開的血腥,卻若一堵墻,撲打在吳千秋身上,使得他全身的氣血一陣動蕩。
“譚山,你在哪里!”
然則,吳千秋再如何說,也是人魂境的存在,一堆七魄境的獸血,又怎么會讓他心生膽怯。他怡然不懼。
“嗚嗚!”
有聲,從血潭之中傳來。
吳千秋尋聲望去,卻見譚山王塔徐飛來三人,被五花大綁且半埋在血潭中央。
“廢物!”
吳千秋橫眼一挑,極為嫌棄。
但是,罵完,他又不得不持劍,走過去,挑開潭山三人身上的繩鎖。
至于陷阱,他毫無畏懼,無盡沼澤之中,除了他,那還有什么人魂境的存在。
所以,他有那個自信,憑借手中之劍,破除一切妖魔鬼怪。
“吳公子,我們……”
“這是從林念身上搜出來得東西,給……給你!”
眼見著譚山三人從不同方位把他圍住,吳千秋沒有懷疑。
眼見著譚山三人各掏出一張可疑的符紙,吳千秋沒有戒備。
所以,當(dāng)三張平平無奇的符紋竄入他體內(nèi)之時,吳千秋竟然未來得及反應(yīng)。
紅光,泛濫。從符紋中出現(xiàn),自吳千秋身軀上開始蔓延。
血潭,翻涌。
在符紋透出紅光的下一刻,原本凝結(jié)的血,竟又泛起了紅潤,開始涌動。
“噬血紋?你們想干什么?”
這時,吳千秋終于有所察覺,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仍舊沒有死亡的覺悟,仍趾高氣揚的居高臨下的看著譚山三人,質(zhì)問道。
“我……我們想活!”
回答的是王塔,他的聲音是顫抖的,是恐懼著的。
至于譚山與徐飛來二人,一言不發(fā),只是埋頭一昧的往血潭之外跑去。
“蠢貨,拿幾張掃地符愚弄我?還敢逃?!?p> 吳千秋嘲諷一笑,不理瘋狂向他匯聚的血液,而是出劍,要留下譚山三人的性命。
噗呲!
皮肉,被撕裂。有血,從人身上滴落。血,是吳千秋的。他劍未出,人就遭到了詭異的攻擊。
“什么東西?”
吳千秋不由得退了一步,捂著傷口,向四空問道。
“狂暴的漆黑之鼠?你好好享受一下掃地符所帶來得威力吧!”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漆黑之鼠?這里是魔窟?”吳千秋驚疑道。
“聰明!”
一個響指,響徹漆黑。一聲贊揚,落入了吳千秋耳中。
于是,人魂存在可恥的怯了,要逃。即使身為人魂,自大如吳千秋亦不敢獨戰(zhàn)魔窟的漆黑之鼠。
“晚了!”
“噬血紋,爆!”
應(yīng)聲,匯聚在噬血紋上的血液,猛然炸裂,把吳千秋給炸了個獸血淋頭。
“不!”
“滾蛋,你給我出來。”
是怒,是恐!
當(dāng)血液澆灌了吳千秋的身軀之后,他的心態(tài)崩了。他知,漆黑之影是嗜血的生物,特別是對于攜帶大量血氣的活物,簡直是不死不休。
“不不,還要等等,等你殺光漆黑之鼠,或者,你死在漆黑之鼠手上時,我會替你收尸。”
聲音傳入?yún)乔镏?,不咸不淡,但于這不咸不淡中,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吳千秋壓下憤怒,寒聲道:“漆黑之鼠不過一群七魄境的存在,怎么奈何得了我?倒是你,最好現(xiàn)在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哦,是嗎?”
“可惜,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看著,你是怎么對付速度為堪稱七魄之最的漆黑之鼠?!?p> “你可別逃,它們比你快呢。且他們的一爪,在速度的加持下,可想而知……”
與吳千秋對話的聲音,逐弱逐小,漸而虛無縹緲,讓人幾乎以為是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