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韓霖想了想倒也是。
轉(zhuǎn)過頭,他對看得津津有味的陸泓文說道:“這兒人只怕要越來越多了,不若往前頭走走,今晚該有舞龍燈?!?p> 一聽,陸泓文就來了興趣,他方才倒是忘了,今晚出來不就是沖著這個(gè)來的么?
“那還等什么,走?。 闭f著,他看向陸苒珺那邊兒,讓人去吩咐了聲。
很快,幾人便在護(hù)衛(wèi)的擁護(hù)下離開,朝著前頭走去。
街上有股香酥味兒,想來是**糖,陸泓文這個(gè)哥哥當(dāng)?shù)囊操N心,與韓霖走在路上若是瞧見了什么好玩兒好吃的,都會讓隨從買下拿給她們。
一路逛到街心,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衣冠楚楚,香帶飄逸。
從西街上鼓樂響起,穿著紅衣勁裝,扎著頭巾的一群人舞著龍燈出來,滾動(dòng)盤起,騰飛歡躍,氣勢雄偉。
在他們后頭還有幾對舞獅的,屁股一搖一擺,眨著眼睛跳著,看起來很是喜慶。
一陣響聲傳來,煙火霎時(shí)絢爛了天空,底下鼓吹彈唱,喧鬧異常。
陸婉清抓著陸苒珺的手,指著天空,說的什么她有些聽不大清,耳邊只余下嘈雜的熱鬧聲。
這樣的日子,難得少了許多憂愁,令得她也彎起了唇角。
目光一晃,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陸苒珺恍惚了下。
他還是未變,錦袍繡帶,如玉如雪地獨(dú)立著。
此時(shí),他也在看著天空,耳際的垂發(fā)正微微飄蕩著,似是拂落了那一世蒼涼。
陸苒珺眼眸微動(dòng),前世,她也這般看著他,就像是擁有了世間所有。
再無遺憾。
巷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身影,那個(gè)人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只見后者跟著離去。
陸苒珺回過神,也不知怎的就抬腳跨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東籬都差點(diǎn)兒沒跟上。
可惜,她擠到巷子口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消失了。
“小姐,街上人多,咱們趕緊回去吧,免得大少爺尋不著咱們。”東籬說道。
陸苒珺抬手,她看著這個(gè)巷子,雖然不是多長,但是也不太短,依著她方才走過來的幾步,彭希瑞絕不可能這么快消失。
他和那個(gè)黑斗篷之人一定還在這巷子里。
“小姐……”東籬忍不住又喚了聲。
“噓,”陸苒珺道:“別說話,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不會有事的。”
東籬咬唇,只得應(yīng)了。
巷子里住著普通人家,門上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一晃一晃的,偶爾有幾個(gè)孩子追逐而過,一切顯得平常得很。
她往前走了過去,打量著兩邊,有的門開著,并不難看到里頭,片刻后,她在幾扇靜閉的門前停下,直覺告訴她,他就在周圍。
相比之前那些人家,這幾家顯得寂靜的多,東籬看了眼,忍不住離陸苒珺更近了些。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擔(dān)心自己主子罷了。
陸苒珺終究是選擇了左手邊的門,走了過去,這里的地上似乎走過的痕跡多些。
門前兩個(gè)燈籠在夜里晃蕩著,隱約看得清眼前是褐色的門板,上頭還貼著兩個(gè)福字,兩邊并著對聯(lián)。
看起來,似乎與其他住戶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里頭似乎比其他人家黑了些。
她輕輕靠了過去,豎起耳朵貼在了門上。
東籬也走進(jìn)了些許。
陸苒珺皺眉,正想推推門卻聽得身后有動(dòng)靜,回過頭,身子被一道力度扯了過去。
不帶一絲反應(yīng)的余地,她連道聲音也未發(fā)出就被拽了對面的門里。
輕微的關(guān)門聲響起,只聽得她方才站得地方門就開了,似乎有什么人說了幾句話,便又關(guān)上了門。
陸苒珺被押在一方桌子上,動(dòng)彈不得。
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僅僅只是片刻,她已經(jīng)想好了許多對策。
總之,她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放開吧!”一道聲音響起,陸苒珺愣了愣,立即掙扎了起來。
這回控制她的人沒再多說便松開了她。
“還有我的丫鬟?!彼聪蛲瑯颖晃孀∽靿涸谧雷由系娜?,聲音還有絲發(fā)顫。
不過,已經(jīng)沒有那么怕了,至少她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是誰。
押著東籬的大漢卻是看了看說話的人,卻沒有放開。
見此,陸苒珺咬唇,福了福身:“小侯爺這是何意,我們主仆二人似乎并沒有招惹您?!?p> 不錯(cuò),坐在屋子正中的紅木椅上的,正是安遠(yuǎn)侯府的小侯爺,裴瑾琰。
他此刻外身也披著黑色的斗篷,但陸苒珺可以確定,與彭希瑞在一起的并不是他。
裴瑾琰看著面前挺直了腰桿兒的女子,似乎有些面善,想了想,還真是見過幾次。
“陸姑娘是么!”他勾起唇角,白皙修長的手指輕點(diǎn)著椅子的把手,道:“你可知,方才若不是我的人將你帶過來,你現(xiàn)在是什么下場?”
陸苒珺抿唇,并未答話,顯得有些倔強(qiáng)。
裴瑾琰也沒功夫跟分析利害,繼續(xù)道:“你欠我一條命,記著了。”
“小侯爺不明不白地抓了我,還得了恩情,未免有些趁人之危?!?p> “嗯?那你是想再回去了?”他說著,吩咐道:“沒聽見陸姑娘的話么,還不將她扔出去?!?p> 陸苒珺睜大眼睛,扔出去?
不待她多想,一大漢已經(jīng)走了過來。
“慢著――”她連忙抬手,咬牙道:“多謝小侯爺救命之恩,他日,必登門拜謝!”
裴瑾琰頷首,矜貴地說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陸姑娘不必多禮。”
陸苒珺氣結(jié),若不是知曉他方才的德行,也許真的就信了他這話。
可惜……
“小侯爺這恩情也得了,我們主仆就不打攪了,今日之事,我們什么也不知道?!闭f著,她看向東籬。
意思很明顯,趕緊放人!
可是,裴瑾琰卻是未動(dòng),只道:“喔,我說要放你們走了么?”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一時(shí)啞然,眸子里更是晦澀不明。
他不會想要?dú)⑷藴缈诎桑?p> 雖然她已經(jīng)猜到了他會這兒的緣由,可,并不知曉到底是何事,與他根本不成威脅啊!
裴瑾琰不說話,一雙黑沉的眸子就這么盯著她,瞧她一個(gè)人在哪兒胡思亂想。
別說,還真挺有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