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平亮還是第一次見到遠隔海岸的真倭,當下是覺得有些稀奇,粗聲粗氣的道:
“嘿,就是這些矮子在幾十年前搶掠海岸?”
高亮拍了拍牛平亮的肩膀,說道:
“你別看這些東瀛人長得又矮又銼,但速度個頂個的快,上次我和黑子就因為輕敵而吃了他們的虧,枉死了不少兄弟。”
黑子點頭,原來他與牛平亮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些倭寇手里拿的刀從來沒見過,看著又窄又薄,戰(zhàn)斗力肯定不如自己手里的腰刀長槍。
如今與倭寇和海盜周旋了快兩個月,黑子和高亮對這些人的看法大大改觀,也知道了他們的弱點,真說起來,這些倭寇戰(zhàn)斗力并不強。
無論是幾十年前橫行肆虐的時候,還是如今,倭寇和海盜對于官軍向來都是充滿蔑視,自大輕敵。
倭寇不擅長陣戰(zhàn),王爭編練的緊密槍陣完全可以打的倭寇找不著北,但是論起單兵能力,一個真倭輕輕松松應(yīng)付三名文登兵,最后逃掉問題不大。
就連如今的文登營都要頭疼,這放在那個真倭橫行的年頭,那時候王爭還沒有接手海防,光靠那些孱弱的衛(wèi)所兵還真是擋不住。
黑子冷哼一聲,說道:
“這些倭寇目中無人,咱們卻不能大意,牛老哥你帶著鹽丁在后頭壓陣,等我招呼你再來幫忙,我和亮子帶著文登兵列陣迎上去,讓鹽丁對付這些倭寇海盜怕是討不到好處。”
牛平亮收起刀,說道:
“好,你們兩個小心,有事招呼我就成!”
隨著黑子與高亮喝令下去,早便是列陣完畢的文登兵邁起整齊的腳步,槍尖齊刷刷的擺向前,轟隆隆的壓了上去。
突然間,倭寇和海盜那頭也有人喊了幾句什么,約莫兩百來個人就這樣亂哄哄的沖了過來。
十幾個真倭在前打頭,身后的三十幾個粗壯海盜一看也都是老茬子,有的用手臂拎著大流星錘,控制著呼嘯轉(zhuǎn)圈搖,也有的拿著大環(huán)首刀肆無忌憚的沖過來。
黑子正要下令,忽然凝神往后一看,后頭莊子里居然也在動作,揚起了不少塵土,也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心想齊家哄騙這些倭寇和海盜出來打頭陣,后頭定然沒安什么好心,黑子回過頭,沖后面密密麻麻的鹽丁喊道:
“牛老哥,麻煩你看著點莊子里的人,他們要是沖出來夾擊,你就派人趁亂奪了莊子,這些倭寇和海盜交給我們文登營就行?!?p> “七人一排,列隊!”
于此同時,陣中也有不少文登營的什長、隊官喝令出聲。
牛平亮聞言立馬抽出腰間的鋼刀,沖身邊喊道:
“嫡系大隊壓陣,其余的弟兄,跟著老子看好了莊子,等他們出來,咱們就進去!”
大小鹽丁頭目們早就是磨刀霍霍,當下是大喊著答應(yīng)。
真倭們速度奇快,沖到跟前還是那個招式,一個側(cè)閃躲開當頭那排槍刺,其余的海盜們可就沒有倭寇那種速度,被倭寇當槍使,愣乎乎的撞到了文登營的槍陣上。
文登營的槍陣只是晃動一下,后排的長槍手就是緊緊釘上,只要是前面有空隙,就猛著氣把手里的長槍送出去。
不過這打頭的三十幾個海盜可都是老茬子,拼起命來力道也不小,四五個長槍手被流星錘擊中,頭上的斗笠帽盔直接被打飛,人眼看著就活不成了。
幾個打頭的海盜仗著力氣大揮出流星錘,但這可不是船上的混戰(zhàn),船上他們可以憑著一股猛勁邊跑邊收,眼前密密麻麻的長槍可不是吃素的。
海盜們剛揮出流星錘還沒來得及洋洋自得,下一刻無數(shù)桿長槍便是刺來,有的奔著腳裸,有的就筆直的朝肩膀和胸間扎過去。
海盜們不如真倭,在海上混跡久了,根本不習(xí)慣穿什么甲胄,被刺到無不是驚叫連連,鮮血四溢,有的吃痛已經(jīng)開始后退,剩下的被驚到也不敢向前,一下子就是亂了起來。
黑子直接拿著指揮長刀就奔著一個真倭跳了過去,他知道海盜只是炮灰,殺了這些狡猾的真倭才是勝利的關(guān)鍵。
高亮站在陣中,吆喝著列隊列鎮(zhèn)刺槍等等,見黑子被三個真倭包圍,指揮幾個隊官趕上去幫忙。
突然,十幾個真倭喊了幾句什么,緊跟著弓起身子從縫隙間穿插過來,趁文登兵與海盜作戰(zhàn)時游離到陣腳,揮下刀。
“?。?!我的腿!”
倭寇下手狠毒,倭刀快且鋒利,不少文登兵根本沒注意到腳下的情況,前排頓時出了一些空擋,倭寇們打完就跑,海盜悍不畏死的補上。
不過文登營訓(xùn)練這么久,大多數(shù)人都是經(jīng)歷過多場血腥戰(zhàn)斗,這點事早就是熟悉了,高亮親自帶著幾個隊官趕到這邊補上缺口。
也就在這時,莊子中徘徊的馬隊也終于是喊叫著沖了出來,這些馬賊在馬上人人拎起一根大繩,眼看著文登營就要腹背受敵。
這時鹽丁動了,牛平亮調(diào)度許久,早就等著莊子里的馬賊沖出來,不少騎馬鹽丁匯聚在一起,倫著腰刀沖上去給馬賊殺了個措手不及,盡管騎馬鹽丁戰(zhàn)斗力不如馬賊,但憑著人多也能讓馬賊討不到好處,空不出手夾擊文登營。
其余的鹽丁在各個大小頭目的引領(lǐng)下,越過文登營,越過馬賊,海浪一般的朝莊子里沖去。
莊子里的齊家人見到這一幕都是膽戰(zhàn)心驚,眼前密密麻麻的鹽丁給人的震撼太大了,這些鹽丁都穿著統(tǒng)一的藍色巡檢司衣襖,手里盡是鋼刀、腰刀,明晃晃的一大片。
他們可都是聽說過赤山鎮(zhèn)的那場戰(zhàn)斗,三百鹽丁足足抵抗兩千馬賊一日一夜,無一人臨陣后退,死戰(zhàn)到只剩下三個人。
如今在他們眼前的可是近兩千的鹽丁,還有整整兩哨的文登營戰(zhàn)兵,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還沒開打,莊內(nèi)就已經(jīng)是大亂。
現(xiàn)在齊澤和謝陽早已經(jīng)登上船從容離去,失了主心骨,莊子也是強弩之末。
鹽丁們本就是刀頭舔血的狠角色,此刻集群呼嘯著沖進去,逢人便砍,殺的齊家亂賊連連敗退,不出半個時辰,莊子里的喊殺聲就逐漸弱了下來。
牛平亮吩咐人不要打砸莊內(nèi)的任何東西,隨后帶著嫡系鹽丁大隊進莊約束壓陣,鹽丁們又是包圍了尚在激戰(zhàn)的倭寇、海盜與馬賊。
不過看著這一幕,鹽丁們的心里也是極度的震撼。
和寧海州城下那場戰(zhàn)斗如出一轍,文登營立起陣來巍然不動,一批又一批沖過來的人倒在槍陣之下,相比起來,文登營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
等到鹽丁們趕到的時候,也就只剩下幾個真倭還在苦苦支撐。
數(shù)百人圍殺過去,任憑這些倭寇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是難逃死亡的命運,且死相極其凄慘,都被憤怒的鹽丁剁成了肉泥。
崛起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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