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高原!
提起這個地名,所有輝葉王國的人都會有這樣一個印象,貧瘠的土地,陡峭的地形,就連氣候都不怎么舒適,那里的環(huán)境很難種植農(nóng)作物,糧食收成特別低,大多數(shù)人都以放牧為生。
可以這么說,北荒高原就是整個輝葉王國最貧窮的地方。
但是就算如此,這個地方也不至于到讓人害怕的地步,可是當安栩聽見這個名字,第一反應就是把豆豆給丟出去。
對,北荒高原的確沒什么可怕的,但是,那里大半部分都屬于赤色領的領地。
大約在十年前,輝葉王國失去了和赤色領這塊屬地的聯(lián)系,王室派遣使團前去質(zhì)問,卻和赤色領的領主產(chǎn)生了激烈的沖突,最后被全體殺害了。
只留下了一個活口帶回了口信,赤色領從此不再效忠于輝葉王室,宣布脫離輝葉王國。
赤色領叛亂的消息,震驚了整個輝葉王國,第二天,輝葉王國的軍隊就出發(fā)前往北荒高原鎮(zhèn)壓叛亂,但是卻慘敗而歸。
這一戰(zhàn),讓輝葉王國元氣大傷,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組織兵力再次征討,同時也成就了赤色領領主的威名。
在戰(zhàn)斗中,赤色領領主展現(xiàn)出了極端的個人武力,只身一把長劍,連斬數(shù)百人,自己卻毫發(fā)無傷,不少存活下來的士兵都說那是惡魔轉(zhuǎn)世,更有不少人回來后直接瘋掉。
關(guān)于赤色領領主的傳說一傳十,十傳百,平民們暗地里給他起了一個稱號——
‘腥紅劍圣’!
從此以后,赤色領就成個整個輝葉王國談之色變的地方,距赤色領較近的地域,幾乎一夜之間變得荒無人煙,這其中,就包括整個北荒高原。
一直到現(xiàn)在,輝葉王室都沒有收復赤色領的土地。叛軍仍然牢牢的占據(jù)著那里,而且在打退了數(shù)次征討以后,叛軍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現(xiàn)在豆豆居然說,寶藏的位置在北荒高原,該死的,那里可是叛軍的地盤,他們對輝葉王國的人可不會那么友好,萬一遭遇到危險,連反抗的機會估計都沒有。
見安栩的眼睛變得不友善起來,豆豆連忙說道:“別急啊,聽我說,藏寶圖的具體位置在北荒高原東部,還沒有被納入赤色領的地盤。
我們悄悄過去,低調(diào)一點不會碰上太大的麻煩,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去的人少才不會引起注意?!?p> 安栩猶豫了。
如果豆豆所說都是真的,那么這個任務并非不能完成。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絕對是一個高危險的任務。
運氣好,也許能在不引起叛軍注意的情況下,很輕松就找到藏寶圖的位置;運氣不好,他們就將面對輝葉王國最兇殘的叛軍的追殺。
接還是不接?
二十枚金幣,這個價錢很合理,值得自己冒冒險,現(xiàn)在家里住著四個人,每天都會有很大的開銷,雖然自己存有一點錢,但說不定哪天就需要急用到的地方。
但是安栩本身就是一個穩(wěn)重的人,這任務運氣占據(jù)了很大成分,自己根本無法掌控,容易發(fā)生意外,相比之下,他倒是偏向于那些穩(wěn)妥點的任務。
正在安栩考慮的時候,院子的木欄‘咯吱’一聲被推開了,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他打開了門,只見莉娜挎著籃子快速的走了回來,這讓安栩不禁有些奇怪,這個時間,莉娜不是應該正在工作嗎,怎么會回到家里?
等走進了,安栩才發(fā)現(xiàn)莉娜光潔的臉龐上有著一塊青紫色,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巴掌扇的。
“怎么回事?”安栩皺起眉頭,望向迎面走來的莉娜。
“沒……沒什么!”莉娜看見安栩,眼里露出一陣慌亂,連忙側(cè)過臉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印痕。
安栩正要追問,忽然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黑壓壓的一群人將整個院子包圍了起來。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有人喊道,幾個人推開木欄闖進了院子里,其中一個人沖了過來,抓住了莉娜的胳膊。
“放開我!”莉娜掙扎著,但是她柔弱的力氣并不能掙開。
“媽媽!”黛兒焦急的竄了出去,抱住了莉娜的腰,小手使勁的推著抓住莉娜的那人,嘴里不停的喊道:“放開我媽媽!”
“哪來的小崽子,快閃開!”那人不耐煩道,手上用力,想要把莉娜拖出去,忽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讓他竟然動彈不得。
“放開她!”安栩抓著他的手,眼睛冷冷的盯著對方。
“小子,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老爺要抓的人,你一個小傭兵最好躲遠點,免得引火燒身!”那人見安栩一副普通傭兵的打扮,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大聲叫囂道。
“我說,放開她!”安栩不耐煩了,語氣越來越冷。
“你……你可知道,我們老爺是——”那人話還沒說完,忽然手腕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松開了手,然后安栩猛地一踹,將他踢得飛了出去,撞翻了木欄然后又在街上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忽然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過了好幾秒鐘,圍著院子的人群才反應過來,怒罵了一聲,各自抽出了武器,朝著安栩包圍了過來。
在他們看來,安栩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居然還敢率先動手,簡直是不把他們這群人放在眼里,就算他身手不錯,面對這樣的圍攻又能撐多久?
安栩也拔出了自己的短劍,將莉娜和黛兒拉回了自己的身后,面無懼色的守在了家門口。
打架斗毆,他還真的不怕,這是自己的家里面,這些人大白天闖進自己的院子抓人,還有這么多街坊鄰居看著,怎么都是自己占理。
隱月城是嚴禁在城里械斗的,哪怕這群人看起來頗有些勢力,但是也還沒到能夠無視輝葉王國法律的地步。
這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要不了一會城衛(wèi)兵就會接到消息趕來,到時候麻煩的就是強闖民宅的這些人,而自己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罷了。
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襟被扯了扯,安栩回過頭,看見黛兒怯怯的望著自己。
“大哥哥加油!”
她的聲音太小了,要不是安栩聽力不錯,估計都聽不見她說的是什么。
安栩笑了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等他再次轉(zhuǎn)回視線,臉上已經(jīng)變回了一片冰冷,既然對方這么肖揚跋扈,自己說什么也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就算是平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眼看雙方就要動手,人群的后方響起一聲咳嗽,往前圍攻的人仿佛聽到命令一般,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往兩旁分散開來,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一個穿著奢華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但是卻整齊的梳理在腦后,兩撇胡子同樣修剪得光滑整齊,一副標準的貴族打扮。
他一手拿著一塊白色的手帕,正捂著另一只手的手掌,透過手帕,能看到絲絲血跡正從他手掌浸出。
這人似乎就是指使之人,他不急不忙地走上前,看了一眼安栩,傲慢道:“年輕人,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不要插手!”
對方一副勸解的架勢,但是怎么唬得住安栩這樣歷經(jīng)風雨的人,在他看來,這人肯定是在顧及影響,不然的話早就叫人一窩上了,哪用得著和自己商量。
看他眼神里的傲慢就知道,這人在想些什么。
虛偽!安栩在心里罵了一聲。
“哦?這里是我的家,你們要抓的人也是我的家人,現(xiàn)在你說和我沒有關(guān)系,這是什么意思?”安栩全然不懼的迎上了對方的目光,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
“呵呵,據(jù)我了解,這女人和你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關(guān)系吧?”對方看來對莉娜的身世調(diào)查得很清楚。
“那又怎么樣?難道因為這個你們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闖入別人家里抓人嗎?”安栩嗤笑道。
“當然!”那人早就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在安栩面前晃了晃:“這女人和我簽了合約,就是我們家的仆人,結(jié)果她不僅咬傷了我,還想私下逃跑!身為主人的我,當然有權(quán)利帶她回去接受處罰!”
“不是的,是他想要非禮我,我才反抗的!”莉娜急忙解釋道。
“是嗎?可是你沒有證據(jù)吧,而我手上的傷,實實在在是你造成的哦!”那人得意的摸了摸胡子,在合約上彈了彈。
“再說這合約,總是真的吧?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你跑什么?”
莉娜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她當然明白,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按照王國法律,主人有權(quán)利處罰自己家犯錯的仆人,她是逃不掉的。
安栩先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事實上,在上層貴族圈里,這樣的事情幾乎很常見,大多數(shù)女仆為了生活,都只能默默忍受下來,而且對方還有合約,自己身為一個外人,還真的不方便插手。
可是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把莉娜帶走吧!先不說安欣會不會傷心,安栩首先就過不了自己這關(guān)。
該怎么辦?安栩的腦子快速轉(zhuǎn)動的,希望能夠找到一絲轉(zhuǎn)機。
“所以,還請你不要阻攔,我李家是講道理的家族,但是如果你非要不自量力,也別怪我們無情了!”
對方在最后報出了自己的背景,這已經(jīng)是在警告安栩了,想讓他明白自己的分量。
見安栩還在猶豫,那人揮了揮手,示意前去抓住莉娜。
“不要!”莉娜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回去,會面臨著什么樣的下場。
“等等!”安栩忽然攔住了他,然后抬起頭,平靜的問道:“她的違約金和賠償費用,一共是多少?我來付了,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她!”
“呵呵,有意思!”那人擦了擦手,將合約放在安栩眼前:“違約金一共是30金幣,像我這么尊貴的人,只收20金的賠償費用很合理吧?”
“很合理!”安栩淡淡的說道,沒有必要廢話,這些所謂的貴族一向是這個德行。
哪怕對方此刻獅子大開口,安栩也只能忍下來。
“那行,只要你能拿出50金幣,我們立馬走人,這事情就此了結(jié)!”那人得意的笑道,就算對一名小貴族而言,50金幣也是很大一筆錢了,在他看來,安栩這樣的窮傭兵是不可能拿的出來的。
就算安栩真的拿出了50金幣,那不更好么?自己白賺這么一筆錢,可以重新雇傭好幾名年輕漂亮的女傭了,就算暫時放這女人一馬又如何。
“一半的錢我會馬上給你,剩下的一半我會在兩個星期內(nèi)補上!”安栩現(xiàn)在還有30多枚金幣的存款,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錢。
“好!我就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兩個星期后,錢沒補上,到時候可別怪我們強行抓人哦!而且這一半的錢,我也不會退還你,你想明白了!”
“可以!”安栩?qū)嵲诓幌牒瓦@樣的人羅嗦。
拿到錢后,對方帶著手下的人,滿臉得意的離開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安栩目光閃爍。
看來這北荒之地,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