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冰炎說的那樣,‘一劍要你命’聽起來是有那么一點傻,但是確確實實是一個高爆發(fā)的攻擊技能。
這個蠻族渾身的肌肉特別結(jié)實,如果用普通的劍招,很難洞穿他肌肉表層的防御。
安栩一直在等待機會,因為一旦使用這一招,就會暫時處于脫力狀態(tài),在不確定能一擊必殺的情況下,他不敢使用。
而現(xiàn)在,機會終于來了。
短劍劃過一道白虹,筆直地刺向蠻族的胸膛,以前安栩只是個普通的傭兵,只會依靠自身的力量使用這招劍技,而這一回,他第一次在技能中灌注了戰(zhàn)能,威力更為驚人。
面對安栩的突起發(fā)難,蠻族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這一劍十分凌冽,本能地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他想要擋住安栩,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來不及阻止。
電光火石之間,眼看安栩就要刺中對方的胸膛,忽然間,安栩留意到蠻族的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獰笑。
糟糕,有詐!
幾乎在一瞬間,安栩就判斷出了不對勁,對方很可能是故意賣出破綻,等著自己上鉤。
可是此時劍招已經(jīng)發(fā)動,根本無法收手,安栩只能狠下心來,繼續(xù)刺向前方。
安栩猜的沒錯,蠻族的確是故意設(shè)下的計策,他身上的出血量雖然嚇人,可是還沒到讓他太過虛弱的地步,只是安栩躲在盾牌后以守待攻,他一時也拿安栩沒辦法。
蠻族也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很快就判斷出戰(zhàn)斗對自己不利,于是便演出了這場戲,誘使安栩主動放棄防御發(fā)起攻擊。
很顯然,他成功了。
見安栩已經(jīng)上鉤,蠻族不再隱藏實力,本來略顯遲緩的身軀一下子又恢復(fù)了正常水平,快速地往邊上一挪,讓安栩本來刺向他胸膛的短劍,刺到了他的肋下。
有著戰(zhàn)能的加成,短劍足足刺進了一小半,然后被蠻族的肌肉死死的卡住,蠻族趁機一把抓住了安栩握劍的右手。
沒有刺中要害,安栩心中難免一沉,這時候劍招的二段爆發(fā)已經(jīng)開始,被卡住的短劍再次被灌注進強大的力道,一下子就沒入了蠻族的身體,只留下一個劍柄。
“吼——”蠻族疼得怒吼了一聲,他算到了安栩會攻擊,但是卻沒有算到,安栩的這一擊居然這么厲害,若是讓他刺中胸膛,說不定就真被干掉了。
就算如此,身體被貫穿仍舊讓他受到重創(chuàng),劇烈的疼痛激發(fā)了蠻族的兇性,他眼中充斥著血絲,一把捏住安栩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安栩暗叫糟糕,此時他幾乎已經(jīng)脫力,被蠻族的一只大手捏住脖子,立刻就感到一陣窒息,他勉強提起一絲力量,狠狠地踹在了蠻族的腹部。
可是這樣的攻擊,對蠻族來說幾乎不痛不癢。
蠻族就這么抓著安栩,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摔,當(dāng)場就將他摔得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五臟六腑受到不輕的震傷。
緊接著,安栩感覺自己又被蠻族給提了起來。
“快幫忙!”沈輝見安栩有危險,急忙讓身邊的弓箭手支援。
“不行啊,這個時候射擊,那蠻族只需要把人往身前一擋,就能將箭矢擋下來,很容易誤傷?!币幻帜樕y道地說道。
“草!”沈輝罵了一聲,摸出了匕首就想要上前支援。
安栩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開始模糊,他的短劍還在蠻族身上插著,唯一能夠使用的就是手中的盾牌,渾渾噩噩之間,他忽然想起,神機盾中還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刃。
他艱難地抬起腳,將腳底用力地踩在蠻族的臉上。
蠻族不在意地裂了裂嘴,現(xiàn)在的安栩已經(jīng)是垂死掙扎,從這軟弱無力的抵抗就能看出,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威脅。
等殺光這些人,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以自己的恢復(fù)能力,身上這點傷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想到這里,蠻族舉起了手中的斧子,準(zhǔn)備給安栩最后一擊。
隱約間,他好像聽見了‘咔嚓’一聲,但是眼睛被安栩的腳擋住,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
就是現(xiàn)在!安栩一把拔出黑色利刃,揮了過去。
戰(zhàn)能已經(jīng)消耗一空,體力也所剩無幾,可是這些都不要緊,這把利刃的鋒利,足以彌補攻擊上的不足,況且此刻的蠻族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
脖子一涼,蠻族高高舉起的斧子停在半空中,想要劈出去,卻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
“噗通——”
他的頭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身體卻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失去意識前的一瞬間,他看見安栩懸在半空中,手中握著一把黑色的劍刃。
他從哪里拿出的武器?帶著疑惑,蠻族含怨而終。
蠻族一死,身子終于筆挺地倒了下去,將安栩給壓在了身下,沈輝這時已經(jīng)趕到,本想幫安栩一把,沒想到安栩在最后時候居然奇跡般的將對手給反殺掉了。
他費力地挪開了蠻族的尸體,將安栩拖了出來。
“小栩,你怎么樣?”他著急地問道,安栩現(xiàn)在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臉色鐵青,就像是快要斷氣了一樣。
安栩艱難的張開了嘴,動了動,但是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沈輝將耳朵貼了過去,沉聲道:“別急,慢慢說!”
安栩翻著白眼,幾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微弱的吐出了一個字:“手!”
沈輝這才看見,那蠻族的手仍然死死地掐著安栩的脖子,安栩之所以臉色發(fā)青,也是由于缺氧造成的。
他心中暗暗給了自己一耳光,怎么關(guān)鍵時刻這么糊涂,連忙想將蠻族的手從安栩脖子上掰開,可是這手僵硬無比,以他的力量竟然掰不下來。
眼見安栩的臉色越來越差,沈輝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那么多,直接用手中的匕首將蠻族手上的拇指給削掉,這才終于將安栩拯救了出來。
“呼——”安栩獲得解放,立刻大口呼吸起新鮮空氣,好不容易戰(zhàn)勝了對手,要是最后卻被活活掐死,那才叫冤。
沈輝對著身后喊道:“姜慧,快來幫小栩治療一下?!?p> 姜慧應(yīng)了一聲,將扶著的傷員交給了另一名隊員,邁著碎步跑來。
“不……不要緊,我就是脫力了!”安栩喘了半天氣,終于緩了過來,擺了擺手示意沈輝不用著急,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景淮那招的后遺癥,你肯定還記得?!?p> 見安栩真的沒事,沈輝才放下心來,笑著輕輕在安栩胸口上碰了一下,說道:“我說小栩,你可真行啊,現(xiàn)在變得這么厲害了!我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你救了性命?!?p> 姜慧在沈輝身邊跪坐下來,心有余悸地說道:“是啊,小栩,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們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安栩苦笑一聲:“行了,沈輝哥和慧慧姐你們就別取笑我了,我還差的遠呢?!?p> “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沈輝問道。
“說來話長,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大家都受了傷,咱們還是先回去安置好再聊吧!”安栩躺了一會,感覺體力稍微恢復(fù)了一點,顫巍巍地撐起身子說道。
自從體質(zhì)增強后,恢復(fù)能力倒是大大提高,后遺癥也不像以前那么明顯了。
“對對,看我都糊涂了,這次難得碰到你,咱們回去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沈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上前將安栩扶住。
安栩揀起地上的盾牌,將手中的劍刃插入了盾牌側(cè)面的插槽里,轉(zhuǎn)動一下把手,彈出的插槽又縮了回去。
越是使用得多,安栩愈發(fā)能體會到神機盾的不凡之處,如果不是因為它,想要戰(zhàn)勝這樣的對手,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他回頭看了一眼,蠻族的尸體靜靜躺在地上,不遠處,頭顱上的眼睛依舊怒睜著,充斥著生前的憤怒與不甘。
安栩低下身子,將蠻族的首級擰了起來,不管怎么樣,自己也算是為那些無辜的人們報了仇,心中總算釋懷了不少。
“走吧,我們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子,大步朝著沈輝他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