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學林位于華夏族祖地的中心地帶,奇珍異樹無數(shù),郁郁蔥蔥,無邊無際。學林還有一個與眾不同之處,幾乎整個聯(lián)邦中能在母星上存活的樹種都能在這里找到,林中還有許多華夏古代風格的亭臺樓閣點綴其中,更顯雅靜幽遠。
進入新世代以來,許多居住在其他星球的華夏族人,還會將自己才剛滿周歲的兒女送到母星學林啟蒙開慧,接受華夏文化的熏陶。傳說要是能被學林之主看中,還有機會成為圣人親傳。
每一個學童完成學業(yè)后不管分散在聯(lián)邦哪個角落,成年后都會帶一棵居住地的小樹移植到學林,表示自己永不忘先圣教誨。因此學林的規(guī)模不斷擴大,如今的范圍已經(jīng)堪比一個大型城市了。
孔家,千年圣人世家,學林之主。在華夏族主導的聯(lián)邦中,學林走出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幾,門徒遍布政界,可見孔家在聯(lián)邦的影響力。
學林外,一輛星際豪華保姆飛車緩緩停下,聯(lián)邦首席財政官、朱家家主朱梓在前呼后擁之下,陰沉著臉緩緩走下飛車。
“主上,這學林廣大,我們何不直接飛越過去?”身邊的管家小心的攙著朱梓獻媚道,想著主子受用后定會夸獎自己幾句。
誰知朱梓臉色一變,怒喝道“放肆,你們懂什么!華夏族圣地豈容褻瀆,你們在這等著,不可踏入一步。”
聞言幾個管家模樣的人連呼不敢,急忙跪伏于地,“請主上責罰!”
冷哼一聲,作古代士子打扮的朱梓仔細整了整衣袍,面容一肅,緩緩步入學林。
學林之中,清風陣陣,綠樹成蔭,時不時有書生打扮的少年郎坐于樹下朗誦學經(jīng)經(jīng)文。一間間青磚綠瓦的學舍內(nèi),一聲聲稚嫩的童音徐徐傳來:
“性相近,習相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聽著孩童們清脆整齊的誦讀之聲,朱梓也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學林的學童時代,心中的陰霾都似乎被驅(qū)散了不少,內(nèi)心漸漸拋開諸多爾虞我詐,歸于平靜。緩緩穿過一間間傳出童音的學舍,仿佛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心靈的洗禮。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日影西斜,朱梓突然感到身上微微一輕,好像突然脫去了一道枷鎖一般。周圍不再有讀書聲傳來,急忙抬頭一看,身前霞光陣陣,現(xiàn)出一座石橋,上書洙水橋三個古字。
千年世家豈非等閑,學林只是孔家外圍而已,如今真正的孔府圣地—孔林到了!
朱梓知道已然被接引到了孔林圣境之中,不敢怠慢,忙行一古禮道,“學生朱梓,有要事求見圣公?!睌?shù)刻過去,久久不見回應,朱梓額頭已經(jīng)微微見汗,卻不敢露出絲毫不耐之色。
“原來是朱家家主,怠慢了,怠慢了,在下孔德長。”橋上出現(xiàn)一位年輕書生,輕搖折扇微笑看來,風度翩翩猶如古代江南才子一般,不是玉書生又是誰。
“學長在上,末學有禮了?!敝扈骰燠E政界多年,見對方不染凡塵,好似神仙中人,定是前賢高人,雖然顯化成青年模樣,但實際年齡恐怕兩三個自己加起來都比不上。自己就算如今在聯(lián)邦手握大權,呼風喚雨,但在圣人門徒面前也不敢絲毫越矩。
“這邊請。”玉書生微微回了一禮,隨即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朱梓又行了一禮,才急急跟上。剛跨上橋面,只覺一陣滾滾暖流撲面而來,讓人渾身舒泰,使人一身疲累盡去。朱梓神色微微一緩,但神情還是一臉肅穆,也不張望,只顧低頭行走。不一會,眼前現(xiàn)出一道道金光直沖天際,一片宮闕彷如天宮般巍巍矗立,仙霧繚繞,陣陣禮儀之樂,華彩之章當空飄來,“孔林真乃圣地也!”朱梓失聲喃喃道。
玉書生微微一笑,稱一聲得罪了,便把法身一卷,帶著朱梓往最高的一處宮闕飛去。朱梓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已然站在了一片玉階之下,抬頭一看,前方有一處大殿,上書至圣殿三字。
“朱家主煩請稍后,待在下去通稟圣公?!?p> 朱梓點頭道,“理應如此。”玉書生抱了抱拳,朗聲一笑,笑聲猶在,人已不見蹤影。
一刻后,朱梓見殿中一座虹橋飛來,延伸至腳下,橋上金色經(jīng)文流傳不休。迎客飛虹一出,朱梓心里一陣自得,但不敢怠慢,急忙輕輕往上一跨,虹橋微微一震急速往殿內(nèi)縮去。不過片刻,朱梓已然站在大殿之上,大殿四周刻有圣人教化之篇章,親授門徒七十二人,形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
大殿上方一蒲團上,正端坐一白袍白須滿面紅光的老者,正微笑看來。
“學生朱梓,見過圣公。”朱梓不敢再多看,趕忙行禮。
“朱家主,我早已不歷紅塵,不管聯(lián)邦之事了?!币粋€高古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圣公,學生祖上本一山野村夫,靠打獵為生。后來祖上得遇奇遇,得一道人指點,才慢慢掙得偌大一片家業(yè)。那人道行高深,屢屢欺壓于我,我散盡家族底蘊便購寶材助他延壽,他卻推說壽元將盡,連給我兒開府都不愿了。如今還扶持一妖女,日后定然為禍聯(lián)邦。況且祖上曾有言,那道人不是人屬,持有一書一圖,能算盡天地乾坤、旦夕禍福。我怕日后此人對我朱家不利,懇請圣公慈悲!”
“呵呵呵,昔日圣人在世,也未言能算盡諸事,那道人何德何能!如今他大限將至,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以免他臨死為禍一方,你且安心帶令郎前來,等過了問心碑后,我遣人去會他一會?!闭f完便閉目不言,彷如神游天外去了。
“多謝圣公,學生告退?!敝扈餍老踩艨瘢B連行禮。
朱梓走后,大殿后方轉(zhuǎn)出一老者,白面無須,依稀與玉書生相似。
“家主,那朱梓有點言過其實了,不得不察。”
“至此危難之際,重寶合該出世,只是借他之手而已。學生有難,我孔家本應出面護持,就算那幾位也不能說什么。德長,你去請玉虛門人過來,此事時機未到,還需從長計議?!笔スf罷只揮了揮手,人便消失不見。
“尊法旨!”老者面色一喜,又行一禮,出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