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拿段炎開刀
夏璃從勤政殿出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
夜色漸深,她慢慢的走在小道上,下過一場雨,周圍的空氣混著泥土的芬芳。
涼意沁人。
片刻,流朱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
“主子,今日傍晚在皇子所的小廚房里抓到了一名行跡可疑的嬤嬤。”
今日腦子緊繃了一天,有些頭疼,夏璃抬手捏了捏眉心:“以后再抓到人,不必過來稟報,直接處理了?!?p> 她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用意,就不想再多費心思在這上頭。
流朱點頭,隨后又道:“方才留在劉府的暗衛(wèi)傳來消息,他們審問了劉府的護衛(wèi),那些人都是假劉錫請來的打手,并不知道內(nèi)情?!?p> 夏璃唔了一聲,父皇已經(jīng)暗中調(diào)了兩百禁軍過去,糧食的事情已經(jīng)不用操心,至于幕后黑手,她隱約猜到了幾分。
此事與張貴妃怕是脫不了干系,既然已經(jīng)打草驚蛇,那就且走且看。
現(xiàn)在買官賣官一案才是最要緊的。
“你讓暗衛(wèi)去盯緊孟廣德,段炎,紀庭軒這三人?!毕牧дf到這里頓了一下,她擺手:“不,明日抓了段炎來見我,另外兩人,盯緊便是?!?p> 流朱躬身領(lǐng)命。
涼涼的夜風襲來,夏璃鼻頭一癢,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流朱臉上的神情一凜:“主子要注意身體?!?p> 夏璃點頭,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
……
深夜。
南宮一澈小心的避開合歡宮四周隱藏的暗衛(wèi),身形一掠,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院墻內(nèi)。
幾乎他一落地,殿內(nèi)就亮起了燈火。
南宮一澈凜了神色,快步推門進殿。
殿內(nèi)微涼的穿堂風迎面而來,一道凌厲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
張妃靜靜的站在一旁,臉色陰沉不定,主位上,坐了一個頭戴寬大風帽的人,看不清楚容貌,淺色的宮裝從披風里露出了一角。
對方?jīng)]有開口,卻氣勢逼人。
南宮一澈沉著臉色單膝跪到地面,低著頭,沒有開口。
“你可知道本宮等你多久了?”風帽女人沉聲開口。
南宮一澈抿了抿唇:“屬下有錯?!?p>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平靜的近乎無情。
聞言,風帽女人半晌都沒有開口,漆黑的風帽里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許久,風帽女人低低一笑:“你不是將子桓帶出來了嗎?他人呢?”
子桓便是那個假劉錫。
提到他,南宮一澈的臉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淡淡道:“死了?!?p> “死了?”聽到這樣的話,一旁的張妃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失聲道。
直到風帽女人偏頭沉沉的看了張妃一眼,張妃才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往后退了一步。
“為何會死?”
南宮一澈似乎淡淡的笑了下,偏偏他的眉眼看起來依舊平靜的有些嚇人:“重傷不治?!?p> 只是這一次他開口的時候,眼神似乎輕微的恍惚了一下。
那張姿容絕艷的臉再次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
其實他帶子桓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并不重。
他當時在密道里問子桓,可知道那兩人的身份。
子桓回答:“那個女的臉上戴了人皮面具,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的那雙眼睛有多么吸引人,我可以畫出來?!?p> 子桓的話音一落,南宮一澈就動手殺了他,說不清緣由的。
就好像是自己傾心守護的東西要被人毀掉一樣。
風帽女人靜靜的盯了他半晌,許久后才淡淡道:“你退下吧?!?p> 南宮一澈便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沉重的殿門重新合上,張妃的情緒就立刻激動起來:“子桓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了,他死了尸體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能這樣就讓南宮走了?”
張妃說著,突然就哭了出來。
這時,風帽女人猛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張妃被嚇了一跳,連哭都忘了。
“人都死了,還要尸體有什么用?”風帽女人的聲音很低沉,無端的透出一股子狠厲。
張妃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神情哀泣,卻不敢再哭了。
——
“阿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在耳畔,讓夏璃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后背起了一層冷汗,她慢慢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入目的是如潮水般的黑暗。
她良久才適應過來。
縮起腿,夏璃低頭磕在膝蓋上,伸手抱住自己,難得的露出一絲迷茫與無助來。
那個聲音,是南宮一澈的聲音。
就這么在床榻上枯坐許久,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才重新有了一絲睡意。
彼時,秋夜離負手站在自己的院中,也是一夜無眠。
……
翌日一早,皇帝臉色平靜的上早朝,這樁買官賣官案在朝堂上只字未提。
收到消息的各官員便在心中惴惴不安的揣測著皇帝的用意。
甚至孟廣德和紀庭軒的人已經(jīng)開始分別接近三皇子和七皇子。
他們做的隱秘,權(quán)相和上官老侯爺也當沒有這回事。
聰明的人都在觀望事態(tài)的發(fā)展。
辰時三刻的時候夏璃悄無聲息的出了宮,暗衛(wèi)已經(jīng)將段炎綁到了她的跟前。
不起眼的客棧內(nèi),夏璃一身男裝,隔著一道屏風朝被暗衛(wèi)毫不客氣的扔到地面的段炎看了過去。
“誰?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綁我!”
段炎是在睡夢中被暗衛(wèi)們綁架的,頭發(fā)散落,身上的中衣沾滿了灰塵,顯得狼狽不堪。
屏風后的夏璃聞言幽幽一笑:“沒有官職在身還敢賣官,膽子倒是不??!”
提到賣官一事,段炎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嘴上倒是強硬的厲害:“誰賣官了,你可不要胡亂給我扣帽子,否則我讓人抓你進大理寺!”
聞言,夏璃的眼睛慢慢的瞇起來,之所以選擇這個段炎下手,不過是因為這個人沒什么本事,隨便一唬就能被人唬住,就是仗著段奕大理寺卿的身份而已。
“你說若是段奕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情,依他的性格是會大義滅親還是會幫你呢?”
段炎一口咬定夏璃沒有證據(jù),先是不屑,聽到最后,臉色終于慢慢的變了。
夏璃淡淡一笑:“你傻不傻,若是我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怎么會找上你,買官賣官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要看你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