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第一場殿試
皇帝的最后一個話音落下,除去權(quán)云朗、上官浩老侯爺、段奕、柳弘老將軍、戶部張清等幾位重臣波瀾不驚。
其余的官員們臉色紛紛一變。
皇帝淡淡的環(huán)了一圈:“關(guān)于此案,眾卿可有什么要說的嗎?”
底下繼續(xù)安靜。
皇帝被氣笑了,他朝高庸遞了一個眼色。
高庸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提著氣,揚聲唱道:“宣考生江淮生入殿覲見?!?p> 隨后金鸞殿殿門開啟,百官們紛紛轉(zhuǎn)頭去看。
逆光中,一道消瘦的人影緩緩的走到眾人跟前。
江淮生跪在殿中,朗聲道:“草民江淮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群臣中的孟廣德和紀(jì)庭軒在看到江淮生的那一刻,臉色瞬間一白。
當(dāng)日他們收到江淮生告御狀的消息,立刻派人去他的老家抓他的親人,得來的消息卻是沒有找到那家人!
同時他們安排在宮門口的殺手莫名的被人殺死了,有消息傳出,江淮生已經(jīng)失蹤了。
朝堂上皇上也沒有提起這樁案子,他們當(dāng)時還松了一口氣。
江淮生當(dāng)眾陳述的那一刻,兩人的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權(quán)云朗站在群臣里慢慢的瞇了眸,看來皇上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
上官老侯爺眼觀鼻鼻觀心,不甚在意。
段奕的臉色卻一凜,一想到自己身為主考官,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弊,他竟然不知道就懊惱不已。
柳老將軍行的正坐的直,無畏無懼,但聽到最后還是微微變了臉色。
江淮生的最后一個話音落下,全場又是一片寂靜,百官們面面相覷。
皇帝便笑了,眼波淡淡,那笑涼的慎人:“眾卿會不會想說,單憑此人一面之詞不能輕信對否?”
話落,百官們的臉色一變,紛紛跪了一地。
皇帝眼尾一挑,也不生氣。
這時,有內(nèi)侍悄悄的上前,在高庸的耳邊低語幾句,隨即高庸又轉(zhuǎn)達給了皇帝。
淡淡的眸光環(huán)了底下眾人,皇帝似乎輕輕哼了一聲:“眾卿隨朕去偏殿瞧瞧熱鬧吧?!?p> 百官們這才慢慢的從地上起身,往左右看去,身邊的同僚也是一臉不解。
權(quán)云朗、上官浩、段奕三位主考官在前。
到了偏殿,眾人的眉頭一皺,因為平日里寬敞的大殿被人在中間擺上了許多書院的座椅,四周用若隱若現(xiàn)的帷幔隔斷,兩邊也擺上了椅子。
新貴們便對應(yīng)的站在座椅旁等候召見。
聽到腳步聲,看到皇帝領(lǐng)著文武百官過來后,立刻跪了一地,三呼萬歲。
權(quán)云朗初一進殿,看到里面的擺設(shè)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幾分,他慢慢的挑了眉頭。
皇帝擺手示意新貴們平身,他在百官的簇?fù)硐伦呱现魑弧?p> 高庸適時的站到前面:“賜座。”
百官們猶豫一下,按著座次一一坐下。
新貴們卻有些不解了,他們的腳邊便是座位,可在大殿中央落座,是不是有點不合規(guī)矩?
高庸便笑著開口:“諸位請坐。”
新貴們哪怕是心底再有疑惑,也不敢多說什么,依次坐下。
皇帝輕道:“眾位將來都是大夏的棟梁,想必文采必定過人,這樣,朕今日便在這大殿之上,考你們一考?!?p> 話音一落,全場一片嘩然。
就連帷幔外頭的百官們一時間都沒有安靜下來。
皇帝輕輕一笑,淡淡一眼過去,全場立刻鴉雀無聲:“怎么,眾卿可是有異議?”
百官立刻凜了神色,從位子上站起,躬身道:“臣等不敢。”
皇帝這才滿意的揚了揚眉,朝高庸撇過一眼。
高庸上前揚聲道:“筆墨伺候?!?p> 宮人們端著文房四寶魚貫而入,沒有人注意到江淮生悄悄的混了進來,躲在了帷幔外頭的宮人里。
考題已經(jīng)在紙張上擬好,新貴們不禁頭皮一緊,他們這些人當(dāng)中多數(shù)是花的銀錢,真正有文采的卻沒有幾個。
有些記性好的看到考題,臉色頓時一變,這分明便是科考時所出的考題。
劉原與吳溪風(fēng)的座位只隔了一個人,兩人偷偷的打著眼色,自以為無人看到,卻不知,這一切都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他輕輕的冷笑一聲。
隨著內(nèi)侍尖細的一聲開始,殿內(nèi)的氣氛就變得緊張起來。
沙沙的落筆聲斷斷續(xù)續(xù),還有好些人拿著筆許久都不曾落筆。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時辰到?!?p> 隨著高庸的一聲,宮人立刻將新貴們的考卷收了上來。
看著宮人們轉(zhuǎn)身將考卷交給皇帝,不少新貴們的臉上都是一片慘白。
果然,皇帝看了考卷后勃然大怒:“這便是今科三甲的水平?”
新貴們紛紛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負(fù)責(zé)科考的三位主考官和數(shù)位輔助考官立刻跪了出來。
皇帝將一紙考卷丟在權(quán)云朗的跟前,冷冷道:“權(quán)相,你給朕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權(quán)云朗彎腰拾起了考卷,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去,他伏身道:“微臣立刻就讓吏部將之前的考卷呈上來?!?p> 皇帝又是一聲冷笑:“不必了,高庸。”
高庸會意,從一旁侍立的宮人手里接過一疊卷宗交到皇帝手里。
皇帝隨手抽過一卷,看了看名字,又抽出同一名考生剛才的考卷,他從主位上站了起來,沉聲道:“劉原何在?”
劉原的面色一下就慘白起來,他慢慢的膝行到前面,顫抖著聲音開口:“草民……在?!?p> 啪的一聲,皇帝將手里的兩份考卷扔到了劉原的跟前:“你給朕說說,同樣的一份考題,為何你作出來的答案卻是天差地別?”
劉原顫抖著手指撿起兩份考卷,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兩份考卷的考題居然一樣,他頓時血色盡失,哆哆嗦嗦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江淮生便在這個時候跪了出來:“啟稟皇上,之所以答案天差地別,是因為劉原他剽竊了草民的考卷,他用銀錢暗中差人換了考卷。”
看到江淮生,劉原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下意識的在群臣中尋找孟廣德的身影,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此刻正跪在自己的前方。
劉原咬了牙,索性豁出去了:“你說我找人換了你的考卷,證據(jù)呢?單憑你的一面之詞怎能相信?你將證據(jù)拿出來!”
江淮生抿了抿唇,他手中的證據(jù)在朝堂上并不能稱為證據(jù)。
見他不說話,劉原的眼底就有些得意:“看,說到證據(jù)你就拿不出來了吧!”
話畢,劉原挺直了背脊面向皇帝道:“皇上……”
他剛起了個頭,一道微厲的女音從殿外的方向而來:“證據(jù)在此?!?
沐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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