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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朝堂上沒什么要緊事,皇帝過問了科舉重考的事。
三位主考事事親為的做事手法讓皇帝倍感欣慰,賞賜下來也是不心疼。
由于夏璃的身份特殊,遂與權(quán)相等重臣站在第一排。
聽到皇上賞賜,權(quán)云朗不同于其余兩位立即謝恩,而是慢慢的躬了身子道:“皇上若要賞賜不如賞賜長公主殿下,若不是長公主舉薦,臣等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他的話音一落,全場寂靜了片刻。
夏璃面帶微笑,心底卻暗暗咬牙,這是在給她拉仇恨呢。
“哦?想不到權(quán)卿竟如此豁達。”首位上的皇帝笑了。
權(quán)云朗也笑:“這是臣的本分?!?p> 皇帝點了點頭,目光朝夏璃看了過去:“既然權(quán)相這么說,那璃兒你便說說你想要什么賞賜?”
聞言,夏璃面紗外的眉眼輕彎,她躬身回話:“兒臣不敢要什么賞賜,既為臣子,辦事盡心盡力亦是本分?!?p> 說話間,夏璃又不動聲色的坑了權(quán)云朗一把,只是到底經(jīng)驗不足,卻忘了剛剛上官老侯爺和段奕剛剛謝恩領(lǐng)了賞賜。
權(quán)云朗聽到這話,眉眼微微一亮,他抿著唇,眼底卻蓄滿了笑意。
話一出口,夏璃就意識到了不對,不過她也不慌張,眉目依舊淡淡,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果然,隔著兩人距離的上官老侯爺?shù)偷偷膫鱽硪宦暲浜摺?p> 段奕倒是一臉坦然。
皇帝不是不懂這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片刻,皇帝擺手道:“不日便是今年的寒食節(jié),梁柄權(quán)此事你可安排妥當(dāng)了?”
梁柄權(quán)是禮部尚書,他立刻上前回話:“回皇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皇帝嗯了一聲,并沒有仔細過問。
這時工部尚書蘇由儉上前上奏:“啟稟皇上,寒食節(jié)過后便是春耕,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歷來每年的春耕時節(jié)都會由皇帝下田親耕,以作表率,而皇帝出行勢必興師動眾,為保萬無一失,便要早做安排。
皇帝沉思了一下,便讓蘇由儉提早安排,這便是要親耕了。
蘇由儉領(lǐng)命退下。
隨后早朝便散了,夏璃隨著人潮慢慢的出殿,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了,便沒有發(fā)現(xiàn)權(quán)云朗突然出現(xiàn)在她跟前,差點就撞了上去。
“長公主?!甭愤^的段奕適時的喊了她一聲。
夏璃腳步一頓,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她前頭的權(quán)云朗,此刻,那男人正瞇著眸似笑非笑的朝她看過來。
夏璃收了收心思,向段奕淡淡一笑,緩緩慢慢的走到了權(quán)云朗的身邊:“權(quán)相可是在等本宮?”
權(quán)云朗輕輕一笑,明明眉目溫潤,夏璃卻偏偏從他的眼底瞧出了一絲戲謔:“我還以為長公主不會理會?”
“證明本宮這人寬宏大量?!毕牧袅嗣佳?,話落,她負了手,慢慢的轉(zhuǎn)身。
權(quán)云朗搖頭失笑。
……
夏璃一路往回走一路思量著,前世寒食節(jié)她恰好感染了風(fēng)寒,沒有參加。
親耕卻是沒有的事,難道隨著她的重生,歷史的軌跡也跟著改變了嗎?
身后跟著的繡枝和顧嬤嬤兩人對視一眼,都以為夏璃在朝堂上遇到了難題,于是兩個人的臉色一點一點的凝重起來。
顧嬤嬤甚至想勸她,實在不行還是不要參與政事了,畢竟朝堂從來都是男人的天下。
只是這個想法剛涌上心頭,前頭夏璃的腳步就停住了。
顧嬤嬤和繡枝抬頭望過去。
怡春宮珍妃身邊的大宮女蘭心笑盈盈的給夏璃請安:“奴婢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p> 夏璃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何事?”
蘭心躬身回答:“今日是珍妃娘娘的生辰,娘娘在御花園里設(shè)下了小宴,特意讓奴婢請長公主過去湊個熱鬧。”
聞言,不僅是夏璃,便連她身后的繡枝和顧嬤嬤都慢慢的皺了眉頭。
因為印象里,珍妃從來沒有在宮中辦過生辰小宴,這還是頭一回,就顯得有些不尋常了。
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而后,夏璃面紗外的眉眼輕輕的彎起,“好,本宮回去換身衣衫便過去。”
蘭心點頭,行禮退下。
夏璃站在原地,一開始是看著蘭心的背影,可看了一會兒,她的目光就落到了蘭心的腳跟上。
步履輕盈。
夏璃一下就深了眉眼,隨即她偏頭對繡枝開口:“繡枝,你走一段路給本宮看看。”
繡枝先是一愣,不過主子的要求哪怕再奇怪也要照做,她斂了眉眼,邊走邊問:“公主,可要奴婢走快一點?”
同樣的,夏璃的目光落到了繡枝的腳跟上,頓了一會兒,她才擺了擺手。
繡枝在宮中的資歷并不比那個蘭心淺多少,宮中的各種規(guī)矩自然熟知,否則也不會在主子跟前行走。
然而都是走路,繡枝的腳跟卻要沉重許多。
那個蘭心會輕功!只是珍妃身邊得力的大宮女居然會武,這又到底尋不尋常呢?
回上陽宮換了一身紫色蝴蝶袖宮裝,夏璃將臉上的面紗換成同色的紗巾,才出了房門。
顧嬤嬤備好禮物迅速的迎上來:“公主,老奴剛才聽宮人們說了,今日各家的夫人都進宮參加珍妃娘娘的生辰小宴了,公子小姐也來了不少?!?p> 夏璃點頭,剛準(zhǔn)備說些什么,空氣中忽然掠過一道勁風(fēng),她眸光一厲,十?dāng)?shù)個暗衛(wèi)已經(jīng)現(xiàn)身擋在了她的跟前。
四周衣袂浮動,其余的暗衛(wèi)悄無聲息的朝四周追去。
流朱縱身一躍,一枚小巧的竹筒就落入她的手心,她的臉色微微古怪了一分。
隨后,流朱轉(zhuǎn)身將竹筒交給夏璃:“沒有毒?!?p> 夏璃接過,擰開竹筒,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迎面而來,抬手一翻,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就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展開,入目的是一行潦草的字跡,對方顯然不想暴露自己真實的字跡。
可南宮一澈太低估她對他的熟悉了,即便手上的字跡跟他的一點都不相像,可夏璃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南宮一澈握筆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加重力道,這個習(xí)慣怕是連他自己都忽視了。
可是夏璃知道,她沉聲道:“不必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