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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王爺非誠勿擾

第四十一章 秘密花園

公主嫁到,王爺非誠勿擾 做夢天使 7264 2017-08-15 09:05:00

  未央換了床便不愿睡覺。凝香使盡各種辦法都哄不得她,只好拿了她最愛的《列國志》給她。

  “唉,無聊,都倒背如流了!”未央扔了書道:“換一本來?!?p>  凝香又給她找了幾次,都是看過的,未央索然無味。悶悶道:“尉遲軒竹數(shù)日前拿來的呢?”

  “公主,都在這里了?!蹦憧粗媲靶∩剿频臅褵o奈道:“共四十二本,一個不錯?!?p>  “那算啦,”未央擺擺手“你拿棋盤來,陪我下兩盤?!?p>  凝香困得要死,聽她這般說也不敢異議,默默去拿玉棋子。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喧嚷,竟有人哭泣之聲。

  “怎么回事?”未央詫異:“你去瞧瞧?!?p>  凝香巴不得呢,連棋也不拿就跑出去了。外面又是一陣喧嚷,隱隱聽到凝香呵斥的聲音,還有男子聲音,可一會兒又平靜了下來。

  凝香神色慌張回來,還未等未央問便開口道:“公主,有人想見您……”

  王千凡與王千藝跪在未央腳邊不斷抽泣,未央與凝香對視一眼不知怎么辦才好。

  “公主讓兩位先請起?!蹦阌忠淮蔚溃骸罢埳献f話?!?p>  王千凡猛然叩頭道:“請公主護我兄妹周全。家父蒙冤受難,我王府已被抄,家人收監(jiān)大牢,公主若不救命,千凡千藝兄妹愿碰死在這大殿上,也不愿被小人踐踏。請公主開恩!”

  他旁邊的妹妹早已哭的聲竭,只是不住的磕頭,前額轉(zhuǎn)眼斑斑血跡。未央見過她,以前宮中宴會,她總是怯怯跟在錦靈后面,雖貴為尚書幼女,卻從不似別人般飛揚跋扈。見狀趕緊叫凝香去扶。

  就在這時凝煙氣喘吁吁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道:“公主,王尚書一家被通緝了。”于是,將其貪污之事大致說了一遍,眾人皆是失色。

  “你肯定是父皇定的罪?”未央道:“不許信口開河!”

  “公主,千真萬確,行宮都傳遍了。如今蘇嬤嬤絡(luò)嬤嬤都與皇上在一起,大臣們都在清華殿外跪著,大皇子已與京兆尹府趙大人來榭絡(luò)閣拿人,被奴婢以您午睡不可打擾嚇唬在門外?!?p>  果真又有小太監(jiān)來傳大皇子與趙大人求見。

  王千凡王千藝失聲痛哭。

  “你先叫他們等候,我一會兒便去?!蔽囱氲溃骸皼]我允許不許他們進來,否則我可生氣了!”那太監(jiān)連連稱諾,趕緊回報去了。

  “你們也聽到了。”未央轉(zhuǎn)身對兄妹兩道:“王尚書貪贓巨額,是父皇親自下的令?!?p>  那兩人抱頭痛哭。

  未央想了想又道:“王千凡,你與尉遲三公子有同窗之誼,與本公主也交集頗深,有難本公主理應(yīng)相幫?!彼齽恿藙永^續(xù)道:“可你自幼明白識大體,自是知道‘法不容情’。此次王尚書貪贓事關(guān)重大,父皇治下頗為嚴謹,所以,本公主幫不得你!不過你放心,我會去求父皇從輕發(fā)落?!?p>  “公主,家父日常倚重大哥,在下與舍妹醉心詩書,未曾有過半絲不矩。在下無所謂,只求公主勉力救舍妹一命?!蓖跚Х猜暅I俱下:“那趙郁達折磨人最是厲害,凡是進去就沒好好出來的。只求公主護佑千藝,在下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公……”

  “二哥……”王千藝厲叫一聲,哭暈過去。凝煙她們趕緊上去救過來。

  “這你不必擔心?!蔽囱雽ν跚Х驳溃骸拔視诟琅c他,不對你們用刑,且另行關(guān)押。此事朝野震動,誰也沒法子違拗父皇,你們先去,等他消氣了才好說話,那時我便盡力保你們性命。”

  王千凡兄妹一臉死灰被拖了下去,未央親自安頓趙郁達不可對人用刑,且以禮待之。趙郁達一臉諂媚笑著應(yīng)答,未央想到那日趙顯貴之言,頗是對其反感,又遣了位太監(jiān)同去才放了心。

  眾人都離去大伙兒才松了口氣。凝香給未央奉茶道:“奴婢還以為公主又得與皇上對著干呢!”

  未央撇撇嘴:“陰云之事困擾父皇數(shù)月,大皇子與三皇子為此受了多少連累?那王奇扇素日里便財大氣粗,他那大兒子更是囂張跋扈,父皇又沒做錯,我干什么與他對著干?”

  “可這位王二公子是三公子的同窗好友,而且,他也是個好人……”

  “所以我便會求父皇從輕發(fā)落……但不是現(xiàn)在?!?p>  窗下有人淺笑,未央一抬頭便看到錦靈綠色衣衫,黑臉道:“好不害臊,窗下之客!”

  錦靈不以為忤,反而拍著手進來,笑道:“我還說呢,這未央竟是長大懂事了不成,也知道什么叫‘事關(guān)重大’?沒想到竟是我錯了?!?p>  未央不悅道:“你便是怕我心軟,救了他們?”

  “我是怕你又一頭腦發(fā)熱,給父皇找麻煩!”

  黃昏,紫蘇陪紫絡(luò)回到榭絡(luò)閣,發(fā)現(xiàn)羽林軍已不在四處巡視,所有宮人、太監(jiān)卻慌慌張張四處亂跑。

  “怎么這般沒規(guī)矩?”紫蘇拉了一人對他們這般失禮十分惱火:“公主呢?”

  那宮人認得紫蘇,惶恐道:“回嬤嬤話,公主不見了,方才皇后娘娘送來明日禮服,可整個行宮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公主!”

  紫蘇一聽未央不在,心里也是著急,可又聽皇后來訪,頓時拉了臉,斥道:“找不著就找不著,過會兒她自會回來,你們急什么?”

  “唉,嬤嬤,若是咱們自家公主貪玩不見,那自是沒什么的?!蹦菍m人一時著急,說錯了話也沒發(fā)覺,自顧自道:“可這次連著錦靈公主都不見了,皇后娘娘說,自早上宮人稟告,到現(xiàn)在都沒回去,又聽說有人在這兒見到了公主,便趕來了……可……”

  “怎么?錦靈公主果真在榭絡(luò)閣么?”

  “中午時還在的,午后王尚書家的公子與小姐被帶去也還是在的,可不大會兒凝香姑娘請兩人用茶點卻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直到這會兒都沒回來?!?p>  紫蘇欲問她王尚書家公子小姐被帶走是怎么回事,卻見凝露氣喘吁吁跑了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找……找到啦……兩位公主找到啦……”

  凝香立刻跳出來,尖叫道:“哪里?哪里……看到一臉嚴肅的紫蘇紫絡(luò),立刻噤聲行禮?!弊咸K還未來得及訓她失儀便看到江映月一臉陰沉走出來。

  “皇后娘娘金安!”紫蘇紫絡(luò)趕緊行禮。

  江映月淡淡掃了她們一眼,毫無感情道:“怎么?念空也住這里么?”

  凝香想著未央,竟搶著開口:“回娘娘,公主許絡(luò)嬤嬤住榭絡(luò)閣的,今日與您稟告……”

  “啪!”

  響亮的一聲耳光讓一切安靜下來。

  “賤奴才,本宮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江映月冷冷望著她:“看你是愈發(fā)沒人管教、沒規(guī)矩了!”

  凝香難以置信地捂著臉,淚水頓時涌了上來,卻也不敢流下,只在眼里打轉(zhuǎn)。撲通一聲跪下:“奴……奴婢該死……”

  凝露與小李子看個正著,心中又恨又委屈:“自從跟了公主,哪里受此惡氣?如今倒叫別人欺負了……”

  紫蘇心中大怒,欲開口理論,被一直沉默的紫絡(luò)拉?。骸澳?,謝過皇后娘娘教誨?!?p>  凝香咬著唇,小聲道:“謝……謝皇后娘娘教誨……”

  “行了,”紫蘇厲聲喝斷:“趕緊找公主去,萬一有個閃失,仔細你們的皮!”

  凝香擦擦眼淚,趕緊起身應(yīng)了一聲便與凝露小李子他們隨那宮人跑了,只剩江映月與虎視眈眈的紫蘇和沉靜如水的紫絡(luò)對峙。

  江映月提唇一笑:“聽言你在寒音寺戴發(fā)修行,數(shù)十年不曾下山,怎么?如今是修夠了,準備還俗么?”

  “皇后說笑了,佛法無邊,一輩子尚不得界,豈是區(qū)區(qū)數(shù)十年可得?”紫絡(luò)淡淡道:“如今下山,不過是應(yīng)十多年前之約,來看看公主罷了?;屎蟛槐囟嘈??!?p>  “哼!本宮可沒那份閑心?!苯吃吕湫Φ溃骸爸皇锹牬苏f來,念空師父倒是紅塵未了?。靠刹恢乔鍍糁?,可否呆的習慣?”

  “娘娘費心。寒音寺乃清凈質(zhì)潔之處,老身一生清白,無愧于人,亦不懷那奸邪害人之心,為何呆不習慣?”

  “呵,是么?”江映月冷笑一聲,率一群宮人目不斜視向凝香她們方向而去。紫蘇紫絡(luò)也趕緊跟在后面。

  走過榭絡(luò)閣后園,由墻上一扇小門出去,便是一片姹紫嫣紅的花園,沿著花園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徑一直走下去,便是一片綠的幽靜的蘭花地,許許多多大的蝴蝶圍著白色的花兒翩翩起舞,還有許多螢火蟲緩緩上升、下落、旋轉(zhuǎn)、飛舞,讓這一片世外之地宛若仙境。

  穿過蘭草地,便是一個很高的花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奇花異木,在山風微拂下散發(fā)著沁人的香馨,花架后邊又是一大塊綠地,只有一棵大的讓人吃驚的老槐在娑娑響動。它的不遠處,一條不寬的小河靜靜趟過。河上一座石橋,在螢火蟲的幽光里分外安寧。

  許多人駐足在老槐下,吃驚的看著樹上一個木屋一半鑲嵌在樹干中,一半在濃密的枝葉間,沐浴在蝴蝶與螢火蟲的世界中,久久贊嘆合不攏嘴,更不忍心破壞這美好的靜謐。

  突然,一只白貓從葉間竄出,冷冷瞅了她們一眼,又立刻消失在更遠的夜色中。

  江映月心中的惱火卻更勝幾分,當下喝人上去叫人。

  “娘娘,還是由老奴上去吧?!弊咸K紫絡(luò)擋住他們,不動聲色道。

  江映月笑道:“怎么?人都不在了,這地方還是近不得么?”

  “娘娘,您大概錯了?!弊咸K也毫不示弱笑道:“當年這里是蓉娘娘的地方,如今是寧公主的地兒,人一直都在,自然不容她人侵犯!”說著不顧江映月突變的臉色,與紫絡(luò)“噔噔噔”順著木梯爬上樹上的木屋。

  這是一個特別的屋子,外面看著粗糙、簡陋,里面卻異常精致。紅漆的柱子,烏黑的窗框,黝黑的木床、木桌、木椅,竹筒里是一卷卷字畫已經(jīng)泛黃,幾案上筆架落滿了灰塵,只是不大的木屋里卻插著各種香花,頓時滿室芬芳。粉色綢緞帷幔輕輕飄動,拂過來人面龐,驚醒了夢中人。

  紫蘇紫絡(luò)看著眼前一幕,大氣不敢出,她們屏息凝視,一步步猶豫著向前,走向飄動的帷幔后,那張烏黑的木床上的人兒。

  輕輕撩起最后一層紗幔,兩人終是松了口氣。

  兩個小小的身體雜亂的擠在這張不大的床上,每人手里一支干墨的毛筆,睡得唇角都濕透了,卻甚是安謐,兩人的頭髻都散了,里邊混著幾片蘭花香瓣,身上、臉上都是墨跡,尤其是臉,花的不成樣子。地上尚有一些殘花,混合在許多木器、鐵器、銅器中,兩三塊手帕,皺皺的滿是墨跡,被仍在一邊。

  紫蘇無奈地嘆口氣,“這必又是咱們公主的主意!”

  倒是紫絡(luò)眼角泛著微光,抿嘴輕笑。兩人將熟睡的人兒輕輕抱起,離開這個美麗而神秘的房間。

  兩人一落地,皇后那邊就來人抱走錦靈,凝香她們也接過紫絡(luò)手中的未央。江映月不遠處背著她們迎風而立,看不清表情,卻讓人感到一種落寞。

  紫蘇紫絡(luò)互視一眼,上前行禮:“娘娘,公主已經(jīng)熟睡,這是她的金簪玉帶?!?p>  江映月頓了頓,緩緩轉(zhuǎn)身,看著她們手中之物,又看看衣衫不整,面目不潔的錦靈未央,眉頭微皺。

  “不必了,賞給下人罷了!回鳳棲宮!”

  眾人應(yīng)一聲,準備啟程之際,一個軟軟的女聲傳來:“我……我要與未央一起……”

  第四十四章九天玄紗

  到榭絡(luò)閣時,一大群人還在喋喋不休哭訴未央惡行——又一聲不吭失蹤,讓整個行宮都亂了套。未央揉著眼睛解釋,兩人在那兒看花兒來著,而后便玩兒了猜字,玩著就睡啦……

  “那您也說一聲吶!”凝露跳起來叫道:“再說,咱們后園里花兒多的是,您何苦去那兒玩兒呢?連個人影都沒,餓了渴了怎么著?”

  “好大膽子!”一旁的錦靈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怒道:“小小奴才還敢教訓主子,你們算什么東西?”

  “哎哎哎,你又生什么氣?”未央看自己宮人被教訓,立刻護短道:“我平日里一人跑慣了,她們自然也習慣,今兒拉了你,她們呀,怕我將你仍河里,不好向父皇皇后交待,所以到處找,這才生氣呢!”說完自個兒也笑了。

  “可不是,”凝煙也抱怨:“為著這,今晚凝香還……”

  “凝煙!”凝香與紫蘇同時喝斷她,將毫無防備的眾人嚇一大跳。

  “行了,你們收拾東西去,兩位公主也餓了,先用晚膳?!弊咸K瞪著眼教訓道:“連主子都敢抱怨,皮癢了不是?”

  凝香凝煙連說不敢,扭身跑了。未央后面拍著手大笑:“蘇嬤嬤,還好你回來了,這些人著實也該教訓教訓的!”

  紫蘇嘆口氣:“公主,您可一點都不讓老身省心吶……”說著打簾子讓她們進去。

  “唉,對了!”未央一拍手,向紫蘇道:“今兒說好了主殿借給靈姐姐用,我便睡偏殿了?!庇窒蛉詾榉讲拍闼齻兊哪繜o尊上生氣的錦靈道:“一起這里用晚膳?”

  “隨你。不過我先說好,”錦靈道:“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這些人還這般無禮,我便不客氣了……你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未央飯間一直被錦靈教訓太慣著下人,失了公主身份,未央哪里能告訴她日后還得憑著這些人過父皇寫字、錦榮刺繡那關(guān)口呢?是以抑抑不歡,與她吵了幾句。

  凝香她們倒是一直伺候著,可錦靈在,哪里敢插嘴調(diào)和?是以兩人最后誰也不讓誰,錦靈竟下逐客令,未央氣怔,卻無奈金口玉言,只得憤憤摔袖而去。

  剛剛進門就看到紫蘇在燈下出神,床鋪已經(jīng)鋪好,一切都已打點的僅僅有條。

  “哈,嬤嬤就是嬤嬤,回來就是不一樣!”未央高興地撲向床榻。

  “唉,公主?!弊咸K拉住她,神秘笑道:“紫絡(luò)妹妹外面等著您呢,先去見見她可好?”

  大門外的林子里,果然一位僧衣人靜靜而坐。未央放緩了腳步:這位紫絡(luò)嬤嬤,相見不到一日,性子也較為沉靜甚至微冷,絲毫不像蘇嬤嬤般親切,卻讓未央好感頗多,甚至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她只知她以前是母妃婢女,紫蘇的妹妹。母妃仙去便在寒音寺戴發(fā)修行,每年寄平安福來,卻從未見過面。數(shù)月前紫蘇寄信回來,說要帶一位故人回宮,父皇二話沒說便同意,還囑咐未央要聽這位嬤嬤話,善待于她。未央知她是母妃侍俾,且如此忠心,自然滿口答應(yīng)。

  雖說是見過,卻并未多聊,亦不甚了解。這大半夜叫自己出來,不知所謂何事?

  “嬤嬤?”未央輕輕叫道。

  紫絡(luò)微微一怔,好似正想著什么被未央打斷。起身行禮:“公主安好?”

  “嬤嬤不必多禮,”未央趕緊道:“這里又沒他人,你叫我未央便好?!?p>  “公主貴字,不敢直呼。”

  “??!你知道是我小字?”未央開心道,又恍然道:“是蘇嬤嬤說的罷?”

  “不,不是?!弊辖j(luò)搖搖頭,低聲道:“是公主……”

  未央知道她口中的“公主”乃自己母妃,當下喜道:“是了,父皇說這是母妃取的!嬤嬤,您真好,還見過母妃呢!”說著自己心里倒酸起來,眼睛也微微泛紅。

  紫絡(luò)心有不忍,向她走近一步:“公主不必傷悲,公主當年對您極是疼愛,雖是天妒紅顏,卻也將一切運氣福氣留給了您,這凌國皇宮,到處是她的痕跡。”

  未央點點頭,不好意思似的背過身子揉揉眼睛:“父皇待她好,這些年她的寢宮、行院一草一木都未變過?!?p>  紫絡(luò)微微一笑:“老奴知道?!?p>  “哦,嬤嬤”未央走去扶她仍坐下:“您這么晚找我可是有事?蘇嬤嬤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說?!?p>  紫絡(luò)望著好奇的她,良久才開口:“若非你們性子不像,老奴倒真以為又見公主了呢!唉……”

  未央見她答非所問,也不惱,摸摸鼻子無所謂道:“父皇常說,我若是有母妃一半性子好他便燒高香了,豈不知我從尉遲爺爺那里早打聽了來,他幼時比我還野呢!沒法子,有其父必有其女兒……”

  紫絡(luò)看她如此編排凌皇,不禁失笑,可還是搖搖頭:“不,不是。您……不一樣……”

  未央坐她身邊,蔫蔫道:“他們都說,我整日跑跑跳跳的,沒個公主樣子……還與奴才們混一起,失了公主身份……還說行為偏僻性乖張,一點兒都不像父皇的女兒……”

  “您是天下最尊貴的錦寧公主,更是皇上最好的孩子……”

  “是了!”未央突然眉開眼笑:“尉遲爺爺說,我天資聰穎,學什么都快,跟父皇當年不分上下呢……只是……只是太懶了……又沒個耐心,學什么都不成……”

  紫絡(luò)微微一笑:“老將軍仍是這般爽直,卻也太過嚴格,老奴方才聽您腳步,輕功已是不錯。”

  “???您聽的出來么?”未央驚喜。

  紫絡(luò)點點頭,又道:“只是氣聲不圓,乃練習不足,經(jīng)久不用之故?!?p>  未央臉一紅,垂著頭沒說什么。倒是紫絡(luò)又開口問她:“不知公主身手功夫如何?聽得您早日便在尉遲將軍手下習武練藝,成就頗豐?”

  未央知道這必定是紫蘇胡說的,她最愛夸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了!當下誠實道:“嬤嬤過獎,未央只與父皇習得一點輕功,與尉遲將軍學得些許拳腳,今年在祁北又與一位師父習得一種‘玉梅針’,可惜只學一半便回宮,尚未來得及勤練,根本頂不上事兒……”

  她一想到今日禁區(qū)中數(shù)把小針竟被那人輕而易舉躲過,還被人那般侮辱,就渾身不自在。由此也想到,素日里與尉遲軒竹陸御風他們過招頻頻占上風,定是他們有意相讓,所以更加生氣。

  紫絡(luò)自然不知,只是開口:“老奴可否觀瞻?”

  未央不知為什么竟然答應(yīng)了,還賣力的將所有功夫展示一番,漂亮的輕功、徒有其表的拳腳功夫、以及最后力道勉強的發(fā)針,連自己都心虛,那紫絡(luò)卻點點頭:“不錯。公主,看來老奴是來對了!”

  未央還沒等問她什么意思,就看到她從懷中掏出個手掌大小的匣子,虔誠的瞻仰,輕輕擦拭一遍,而后鄭重交給自己。

  “這是?”

  “您打開看看?!?p>  未央一頭霧水,可看到淡然的她如此看重這東西,知道絕非一般之物,是以小心翼翼接過打量。

  “?。∮袀€密鎖!”未央驚嘆:“里面是鋪了硫磺么?”

  紫絡(luò)微笑點點頭,抬手請她打開。

  “哈,這可難不倒我!”未央晃晃小匣子,兩只小手的指頭試著推一下蓋子,竟然推動了,立刻出來個五角羅盤,上面有個顫動的細針。未央摸摸腦袋,糾結(jié)了一會兒,果斷地將那細針連著底座使力拔出來,上面竟連著一條金線。

  “嬤嬤,未央失禮了!”她開心道,說著將金線沿著縫隙繞到匣上,小嘴一抿,劈手砍下,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縷青煙裊裊升起,匣子在地上轉(zhuǎn)眼間化為灰燼。

  未央在變了臉色的紫絡(luò)面前伸出右手,一塊潔白似雪的手帕赫然于上,在月光下閃著融融清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紫絡(luò)松了口氣,直拍胸口。

  “嬤嬤,這是什么東西?為何放這般嚴實呢?”未央瞅著手中這塊似娟非娟似紗非紗也不是綢緞的白帕,疑惑道。

  紫絡(luò)道:“你將它展開了來!”

  未央這才發(fā)現(xiàn),這塊白帕是有很多層的,她拿住一角輕輕一抖,一條三丈有余的白練在眼前宛若一片朦朧的迷霧,遮住了整個視線,久久揮之不去。

  “啊!這是什么,嬤嬤?這是什么???”未央好不容易才撥開這些隨風飄蕩的白霧,又是激動又是驚異,難以置信地望著一邊欣慰而笑的紫絡(luò)。

  “這是‘九天玄女紗’!”紫絡(luò)幽幽道,她的目光隨著白霧飄動,一種難以名狀神色讓未央又驚又疑:“嬤嬤,什么是‘九天玄女紗’???呀,你瞧,它好輕哦,都要隨著風跑了呢!”說話間未央脫手,玄紗如煙霧般裊裊直上,隨風而動,被未央輕輕騰起拉在懷中,觸肌生涼。

  “這是玄紗??!”紫絡(luò)上前一步,輕輕一拉,玄紗便從未央懷中滑落,她又猛然抬手飛身一個旋轉(zhuǎn),亂動的玄紗又成了小小一塊手帕,遞給未央。

  未央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迅速靈巧的身姿與不凡的身手,都忘了接過這塊讓人難以置信的“手帕”。

  “公主,這是北海奇人用冰僵蠶絲歷時十年制作而成的‘九天玄女紗’,縹緲似煙,堅韌如鐵,扯不爛剪不斷,放袖里夏不生津香澤肌體,是楚……楚國一位能人幾乎用生命換來的。當年您的母妃拿它護身,今日您既打開了寶盒,沒有毀壞它,那便是您的了?!?p>  未央聽說這物如此珍貴,又是自己母妃用過的,趕緊接過,高興道:“是母妃的?。克趺从媚??為什么母妃將它放這里?萬一我失敗,不就毀了這寶物么?”

  紫絡(luò)神色黯然,點點頭:“是公主不愿要它的。當初她言,若是你有這個緣分,便留著,若沒這個緣分,便與這盒子一起化了也好……”

  “???”未央奇怪母妃怎么會不喜歡這么好的東西?還打算著毀了它?可紫絡(luò)不知怎么情緒頗是低落,一旁背著身子輕輕嘆氣,未央只好不在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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