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還在繼續(xù),骨爺卻突然退了頻道,游戲里也下線了。之后,游戲里的幫會頻道就靜靜的。幾個幫會元老級玩家都是從長安城服務器轉來的,自然都認識皓月,此刻不消解釋,大家都明白了骨爺為什么會下線:畢竟皓月偏偏唱了一首《成全》,這是什么心態(tài),大家都懂。
待到一曲唱罷,[機關小豬]尷尬地將麥序模式改回了普通模式,道:“好了,我也給大家再介紹一下,這是皓月,以前我在長安城的兄弟。全門派精通的妹子,名劍大會排名選手。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巾幗不讓須眉?!?p> “艾瑪,竟然是皓月,以前在長安城的大神??!”副幫主之一的[青玉案]為了緩和氣氛,首先開口道。
“哈哈,小玉你以前不是還很崇拜她么?!盵青玉案]的情緣[蘇幕遮]道,“因為她一直玩男號,還差點跑去跟人家表白?!?p> “嘻嘻,幕幕吃醋了嗎?”[青玉案]反調(diào)戲道。
“我才不吃醋呢,我吃你,吃定你?!盵蘇幕遮]笑道。
“嘔…………”幫眾們十分默契地表示拒吃狗糧。
“皓月啊,以后就在咱們幫會帶JJC如何?當然,好處不會少你,有什么需求盡管說。”[機關小豬]道,“當然,你自己的號肯定是優(yōu)先的,你是要玩毒經(jīng)還是奶毒?我給你安排幾個犀利的隊友?!?p> “我……都可以吧。”皓月本想說毒經(jīng),因為她知道下個版本毒經(jīng)會很強,但她又恍然想起自己建五毒號的目的,就是因為以前葉問水也說過更喜歡奶毒御姐的形象。
“那……孤城,你跟你的情緣下個版本就陪皓月打下33?!盵機關小豬]安排道。
“?。俊北稽c名的[孤城一葉]突然愣了,“可是我下個版本約了骨爺和受受誒……”孤城也不知道[機關小豬]怎么想的,居然把皓月拉回了拾花幫會。不過他也不是不明白[機關小豬]的考慮,拾花幫會現(xiàn)在人數(shù)是F4里最少的,而F4幫會之間又約好了兩個月內(nèi)不能大規(guī)模招新,所以確實需要一個像皓月這樣犀利的人來帶競技場,同時指導幫會其他成員的手法。
“咳咳……骨爺和受受那么犀利,應該留給比較水的DPS嘛……”[機關小豬]干笑兩聲,心想運氣真是不好,孤城這廝好死不死居然和混蛋約上了——眼下這個情況,提[葉問水]顯然不太妙。
“可……!可是大馬不行啊……”[孤城一葉]沒有辦法只好小聲提醒[機關小豬]道,他的情緣[馬高瘦]是拿著80大橙武都打不過[沅涼瑟]這個水藏劍的水氣純。
“她不是有大橙武么?”[機關小豬]平時沒太注意[馬高瘦],只知道她是個大橙武氣純。
“那也……水啊……”[孤城一葉]越說聲音越小,生怕別人聽清了一般。
“孤城你……!跪!搓!板!”[馬高瘦]平時散漫慣了,并不是很在意手法,也虧她這天真爛漫的性格,[孤城一葉]才看上了她。饒是如此,也禁不住孤城和機關豬在眾人面前公開處刑,一個沒忍住,就發(fā)了個小脾氣,“我還就要打33了,怎么了,你還敢不跟我打?”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孤城一葉]心想不妙,他從來都不跟[馬高瘦]打JJC就是因為他上一段情緣就是打JJC鬧矛盾死的。
“嗯……其實我也會玩氣純,現(xiàn)在水沒關系,晚點我可以指導一下她的手法的?!别┰碌?,“就是不知道……問水會不會介意?我突然回來,又搶了你們的隊友,就像故意的一樣。”
“……呵呵,你說呢?我媳婦都被你氣跑了?!奔热粏栴}已經(jīng)拋給了[葉問水],他便也不再沉默。本來他也不知道[月如鉤]是誰,但從她開口唱歌的那一瞬開始,他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畢竟在一起那么多年過。而[機關小豬]故意瞞著他不說,估計是想等[月如鉤]已經(jīng)進幫后再用“為幫會著想”、“顧全大局”等等借口來塞他的嘴。
“啊……我不是……唉,如果她真的介意,我就跟別人打也沒關系的。”皓月為難道。
“不如你直接退幫如何?”[葉問水]絲毫不客氣地懟了過去。
“……”頻道里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知道葉混蛋平日雖然肆意慣了,作為高管卻還是很買[機關小豬]的面子,皓月畢竟是[機關小豬]拉進來的人,怎么著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既然這話出來了,也就說明[葉問水]在皓月入幫這件事上,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了。
“……哎呀……受受,別這么大脾氣么。你和骨爺好好的,皓月也想開始新生活,互不干涉不就好了。你看,我也沒找到33隊友,要不你和骨爺委屈委屈跟我打,驚羽配藏劍還是很好的呀?!盵偷井蓋]也是個不怕死的,楞是往槍口上撞。
“……我脾氣大?我看我是脾氣太好了,機關豬,你是不是要騎到我臉上了?我跟你們講,別的我不說,這個幫會里誰讓骨爺和我妹妹受委屈,就是觸我底線。骨爺今天什么反應,你們也看到了。機關豬你好自為之。”[葉問水]說罷退出了yy頻道。
這下可好,yy頻道里更加安靜了。
“唉好了好了,受受氣頭上,晚點我去找他把話說清楚。皓月你先在幫里好好呆著,別跟他置氣?!盵機關小豬]無奈了,因為幫會里也有很多死了情緣但依然是親友的例子在,他不太能理解為什么[葉問水]在這件事上脾氣這么大,但他反思自己也是有錯在先的,最起碼,骨爺從長安城跟著拾花幫會到現(xiàn)在,和他的關系比跟[葉問水]還要鐵,無論如何,他該先問問骨爺?shù)姆磻摹?p> “……對不起,給大家添亂了?!别┰抡Z氣輕飄飄的,想來已然精疲力竭,“我沒想到,他還是這么恨我……”
……
眼前突然一黑,王小青才反應過來熄燈時間已到。室友們早就紛紛洗漱完畢上床躺著了,唯獨她一個人還在下面坐著。王小青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臉頰,起身去洗漱,腦海里卻還回響著剛才皓月唱的那首《成全》。她覺得皓月這樣糾纏讓旁人很難堪,但是也讓人同情。不是同情她在感情上受挫,而是同情她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好馬不吃回頭草,強扭的瓜不甜這類道理是個人都懂,無奈愛情這種東西就是會讓人瘋魔——她們可以丟掉自尊,丟掉理智,甚至不惜被對方討厭,也沒有辦法選擇放棄對方。
“希望自己不要成為這樣的女人啊……”王小青躺上床,用被子捂著自己的嘴巴低聲自言自語完,便閉上了眼睛。
……
……
徐凡在一條沒有光的黑暗走廊里摸索著前行,他覺得很疲憊,不知道前路還有多長,也不知道自己走過了多遠。
走著走著,前方依稀傳來了模糊不清的歌聲,他加快腳步向前,不遠處透出一絲微光。
那是一扇門,歌聲就從門內(nèi)傳出。他想推開門,門卻紋絲不動。
歌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掌聲。
“開門!開門?。 毙旆步乖炅似饋?,他用力捶打著門扉,不停地叫著“開門”,卻無人來應。
終于,他疲了,無精打采地將臉貼在門上,無意識地吐出兩個字:“媽媽……”
吱呀一聲,門竟然自己開了,強烈的白光刺得徐凡睜不開眼,卻無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直到眼睛終于適應了門內(nèi)的明亮環(huán)境,他才恍然自己置身于學校的舞蹈教室之中。
教室的中央,安安靜靜地站了一個白衣短發(fā)的女孩。徐凡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她在看著他。那女孩不說話,仿佛等著他上前。徐凡向她所在的位置邁了一步,突然覺得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你是誰?”徐凡問道。
對方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你在等我嗎?”徐凡繼續(xù)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徐凡猶豫了一下,終于再次邁步向她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呼吸就困難一分,但他卻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知道她在等他。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呼吸竟突然變得順暢了起來,一股清甜的香味也順勢鉆入鼻尖。
“你是誰?”他再次問向那張模糊的面容,卻看到了晶瑩的反光,心下一緊,不由自主俯身捉住了她的雙腕:“你別哭啊……求你了,別哭……”
女孩的身體在顫抖,淚水一顆又一顆地從眼中溢出,劃過她的臉頰,劃過她的鎖骨,徐凡沒忍住心中的悸動竟要附身去吻那淚水,誰知下一秒,懷中的人卻消失不見了。
“徐凡,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耳邊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徐凡猛地轉身,四周卻空空如也。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問出問題的同時,徐凡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頭痛。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那聲音遠了一些,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我…………”徐凡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急得滿頭大汗。
“來不及了……”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弱。
“你在哪!?”徐凡心中爬上一絲恐懼,他抬起頭,四下尋找聲音的源頭。
撲通——
什么東西猛地落在了他的背后,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邊,紅色的液體緩緩地漫了過來,他的心一沉,視線一點一點向液體來的方向移去。還是那件白色的連衣裙,只是已經(jīng)血跡斑斑。而本應穿著連衣裙的女子已然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不斷往外冒著紅色液體的木偶。
?。?!
徐凡從夢中驚醒過來,黑暗中傳來了室友們均勻的呼吸聲。
“……”深呼吸一口氣,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開始思考這個莫名其妙的噩夢有什么意義。
窗外,東方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