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最可怕的是一群餓狼,最強悍的是雄獅,最長情的是大象。它們不僅會為死去的同伴守靈,而且每一只老去的大象都會去到固定的地方,靜靜的等著死亡到來。
秋山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大象,他覺得自己快死了,血流了一地,內(nèi)臟也火辣辣的疼,他不停的在尋找,尋找一個他能倒下的地方。
頭頂?shù)奶枱o情的剝奪了他體內(nèi)不多的水分,雙眼開始模糊,他一直朝前走,也不知道走去哪里。當(dāng)太陽消失不見時,他才感覺微微好受一點。
在沒有看見腳下石頭的那一刻,他倒下了,倒在了路旁。
隨著月亮的移動,兩個人來到此地。
“肖,你看前面是不是躺著個人”
月光下,一個妙曼的身影開口道。
“好像是一個人,我們?nèi)タ纯窗伞?p> 旁邊的身影拉著另一個身影朝秋山走去。
皎潔的月光使原本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肖,他受了好重的傷,好像快要死了”
那位叫做肖的男子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放到秋山的嘴里。
“肖,那可是救命的藥,你怎么…”
男子站起身來,摸著女子的秀發(fā)溫柔的說:
“雨煙,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嗎,當(dāng)然是先救人”
“行行行,就知道你是個老好人,接下來怎么辦”
“丹藥都給他吃了,當(dāng)然把他救回去,我把他背回宗門”
二人背著秋山朝路的盡頭走去。
當(dāng)晨光初露時,一男一女來到一座山脈,這座山被當(dāng)?shù)厝俗u為仙山,不是因為這座山靈驗,而是因為這山上真的住著仙人。
仔細看才會發(fā)現(xiàn)一男一女腰上系著玉牌,長方形白色玉牌上雕刻著與山下牌樓上同樣的字——心宗。
心宗,天星大陸一流宗門,方圓萬里內(nèi)擁有著絕對話語權(quán),且名聲極高。
心宗內(nèi)設(shè)一長老峰,座落于山門內(nèi)部,山清水秀,靈氣充沛。此峰峰底為外門長老,山腰為內(nèi)門長老,而山頂則是心宗最巔峰的力量——太上長老。
此時的長老峰底部,秋山在床上醒來。
“咳——咳——”
肺部受傷未愈,雖然有些咳嗽,但命是保住了。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女子。
“你醒了,前天怎么會受那么重的傷”
“與人爭斗一番而以,不知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心宗,我叫丁雨煙,前天晚上我們回宗時,碰到你倒在地上,就將你帶了回來”
“先在這里謝謝了”
正在這時,房間又進來一人,是那天晚上的男子。
“介紹一下,這是我道侶肖煚”
“你好”
男子微笑著打招呼。
“你好,我叫秋山,今日之恩來……”
秋山話沒說完,肖煚臉上笑容消失不見,手上也隱隱有靈氣波動,而丁雨煙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他是那個通緝犯”
“雨煙別急,管他是誰,不過一個凝氣而已”
秋山一臉迷惑,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通緝犯。
“二位,在下怎么成了通緝犯,還請說明白一點”
“哼,你還有臉問,昨天星斗帝國發(fā)出布告,一位名叫秋山的修士屠殺南頌朱家一百五七口”
“早知道你是如此窮兇極惡之輩,昨天就不該讓肖救你”
丁雨煙臉色不善,她剛開始看到布告時,就恨不得立即殺了那個修士。如今自己卻救了他。
“朱家,本就該死”
“你,你殺人還有理了”
丁雨煙俏臉一怒,抬起手朝秋山打去。筑基后期含怒一擊,雖然沒有動用靈力,但若是打在秋山的病體上,他恐怕又要再躺幾日。
肖煚伸手拉住丁雨煙,他雖然也很氣憤,但他觀察秋山的面相也不像濫殺無辜之人,說不定其中有什么隱情。
“那你到說說,朱家有何罪,若是敢欺滿我等,定不輕饒”
聽見肖煚的話,秋山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知曉事情經(jīng)過的二人對于此事便不在過問。
待人走后,秋山又重新躺下,他知道在這里很安全,他聽說過心宗,可以說整個天星大陸修仙者都知道心宗。
心宗是個很奇怪的宗門,開宗門主君亦行以文顯圣,當(dāng)年妖族大舉入侵,君亦行一人一筆一篇墨,阻擋千萬妖族,位列人族圣人之位,而后建立心宗。
心宗之人七成拿筆,三成拿劍。以君子行為本,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在這樣一個宗門不用擔(dān)心出現(xiàn)危險,當(dāng)然十惡不赦之人除外。
當(dāng)秋山再次醒來時精神好了許多,走出門,就看見旁邊另一間屋子有炊煙升起。好奇的走過去,推門而入,丁雨煙正在哪兒做飯。
“你們還吃飯?而且還是你親自動手”
秋山覺得吃飯可以理解,做飯的話就太浪費時間。
丁雨煙側(cè)身望了眼秋山,就微笑道:
“有些人,是可以讓我為他做任何事情,這些你以后會明白的”
從丁雨煙外離開,來到一處沒人的山峰。望著山影重重,秋山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他在月鸞峰山底大石頭上就下定決心,他這一生修煉,不為榮耀,不為長生,不為無敵,只為一個真相。
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氣息也變的逐漸冰冷。
“父母之恩,恩重于山,我厲秋山絕不允許父母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將付出一切代價,去尋找事情真相”
堅絕而冰冷的回音消失在山巒中,不明所以的鳥兒紛紛飛上枝頭,卻只看得見一個逐漸遠去的背影。
回到房間的秋山開始修煉,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專心修煉。
門外,肖煚與丁雨煙看著房間的大門,臉上都有一絲擔(dān)憂之色。
“肖,你感覺到?jīng)]有,小山的氣質(zhì)變得更加冷冽”
“是啊,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事,讓一個本應(yīng)活潑的少年變得如此”
“那這些東西到底送不送進去”
“送進去吧”
丁雨煙小心的推開房門,將右手的一個托盤放到桌上,然后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聽到二人離開后,秋山睜開眼,托盤上放著一碗米飯,一碟青菜,一條紅燒魚。
盯著看了許久,秋山放粒丹藥嘴里,又緩緩閉上眼睛。
托盤上的熱氣向上升騰,給房間提升了一點點溫度。
望月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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