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文臣武你夠了
鄭西顧方一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臉。
文臣武這張臉雖說賞心悅目,但若是你一睜開眼看見其離你不過毫厘,定是驚嚇多于喜悅。
“怎么樣,可有結果了?!蔽某嘉潆m說是問著,手卻已經(jīng)伸出來,顯然是等著收取自己要的東西了。
他非常肯定,畢竟孟婆不會那么不識相,更何況他了解孟婆的背后站著誰。
那一位,應該會很合作的吧。
而且,若是沒拿到天門,他不相信鄭西顧同志敢睜開眼睛。
看他不把鄭西顧的眼睛打爛。
“急什么?”鄭西顧白了他一眼,緩緩地伸出手將王沂河傳給他的那盒子放到文臣武手上。
文臣武正喜滋滋地準備驗貨,卻不成想被鄭西顧順手拉住,他摁住了那盒子與文臣武準備收回的手。
眼看這手是收不回去了。
“等一下?!?p> “怎么著,對我有意思?”文臣武條件反射便是這一句話,顯然是撩人撩習慣了。
只是這撩人,是得挑人的。
“西境有蹊蹺,沂河的意思是讓我跑一趟?!编嵨黝櫅]有搭理他,“你覺得該不該去?!?p> “這種事竟也來問我,看來你真的是看上我了?”文臣武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皮一波,也不看看眼前這人是誰。
他這話音尚未落地,人便飛了出去,聽那聲響,應該挺疼。
這苦盡齋的墻質量不錯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畢竟人族最擅商事,也最有錢。
他這般用力這樣都沒把墻撞破,這苦盡齋的材料,看起來是價值不菲。
“咳咳?!蔽某嘉溲b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神態(tài)自若地坐到他原本的位置上。
至于那裝有天門的匣子,自然是在他被鄭西顧打飛出去那一瞬間便收了起來。
“王沂河與你說,凈土有蹊蹺?”文臣武眉頭一皺,“不應該啊。”
昔年封印凈土佛宗之時,人族的諸子百家皆有出手,文臣武正是其中之一,他更是親自深入凈土,擊斃了當時佛宗的那位世尊。
那是真正的擊斃,他自然是用了不屬于此界的手段,但他人可不知曉此事,此戰(zhàn)常笑君文臣武一舉成名,甚至在人族最為勢大的道庭都留了名,被稱作常樂天尊,名列道庭呈澤居上宗位,乃僅有的幾位大天尊之一。
那位世尊雖有入滅跡象,但左右也是完整的第八步,能將他徹底抹去,誰也不想得罪文臣武。
“王沂河是在岱嶼傳來的消息吧,看來,他們是見著那瘋女人了。”文臣武判斷道,“依我看來,他們既得到了這線索,說明那瘋女人想要讓我們把目光放到凈土?!?p> “但若不去,又不好,不如這樣,你親自去一趟,以防萬一?!蔽某嘉涞?,“留一道符詔在我處,以便隨時回歸?!?p> “我為何要把符詔留在你這,我給王沂河……”
他話未說完,便被文臣武無情打斷:“王沂河自己都不在赤縣,而且,以你對那女人的了解程度,你覺得王沂河輕易回得來嗎?!?p> 那女人即便出局,恐怕也會坑王沂河一把,雖說憑王沂河的本事,那女人多半是做無用功。
只是。
被惡心到,可是必然的。
而且,那女人一旦纏上,的確難以掙脫。
文臣武說的沒什么問題,他也沒辦法反駁。
鄭西顧嘆了一口氣,從袖中激射出一道光華,在文臣武手中勾勒作一枚符詔。
而后他起身便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便離開此處。
竟沒說過那人,當真尷尬,哪還有臉再呆下去?
“呵呵,傲嬌了?!?p> 可即便除了門,他依舊能聽到苦盡齋中那聲調笑。
著實羞煞了他,當即離地而起,也不尋什么方向,先離了汝樂亭再說。
他也不是不能一步邁入凈土,只是那樣就會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在他搞清楚那女人在凈土的安排之前,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此事。
這也是他不尋方向就起身的原因,總要找個地兒隱匿身形,才好混入凈土。
而苦盡齋內,文臣武卻差點兒笑岔了氣。
待他恢復正常,鄭西顧都出了汝樂亭,早便不知去向了。
文臣武從袖中把方才收好的匣子重新取出來,端端正正地放在身前。
凝視了半晌。
他才故作優(yōu)雅地將這盒子打開,露出里面安安靜靜躺著的,一座嬌小的“門戶”。
他伸手將這小“門戶”拿起來,細細端詳一番。
“可終于到手了。”他經(jīng)手過數(shù)紀的天門,畢竟為了研究冥土的各種變化,他需要能夠最大程度地把控冥土的各種變量。
天門作為開啟冥土的關鍵,自然是這些變量中最為重要的那幾個之一。
而他手中這天門,理論上講是最后一轉的天門,由于升格之勢,這最后一轉的天門,定是與此前的不同,至于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只有把它變作真正的鬼門關才能再作研究了。
但是,這一轉的冥土開啟,與此前不同,輪回之地還在陰山,孟婆仍處于海外,甚至九泉之中最接近塵世的黃泉,都沒有在西境冒泡。
而最關鍵的,青族的陰決司,可還沒有動作呢。
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此前每一轉,都是以青族六法司之一陰決司的動作作為冥土之爭的開始。
不論這動作為何,但只有陰決司的動作才能使冥土展露其端倪。
而后文臣武才好操作,把控冥土的發(fā)展。
文臣武也在無數(shù)次輪轉中試過要修改這一定量,比如影響陰決司的發(fā)展之類,甚至他還有數(shù)次直接毀滅了陰決司。
而后那幾次輪轉陰決司被他毀滅之后冥土就徹底消失,他翻遍整個赤縣都無法尋到任何線索。
就好似赤縣的冥土,與陰決司有著概念上的聯(lián)系。
而眼下,這都什么時候了,陰決司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陰決司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文臣武將這盒子關上,鄭重地收入自己的道界之中。
看來,他得去一趟青丘。
不知道為什么,文臣武總覺得此行不是很簡單,但以他的權柄,能讓他心生煩躁,甚至隱有不安的。
究竟是什么。
事實上此時與此前青丘帝君出手將白玉京的陣君余燼放逐虛空不過半月。
常人自然不知其中貓膩,他們只知道眼下白玉京作為曾經(jīng)的陣道大教已成歷史。
此前參與布局白玉京的諸族不但損失慘重,他們甚至連白玉京敗亡后的那些“遺產(chǎn)”都沒辦法瓜分。
白玉京整個都被丟進虛空了,連朵浪花都沒用冒出來,別說什么“遺產(chǎn)”了。
青丘帝君蘇瑤再次以兇悍之名遍傳赤縣,導致雖然諸族損失慘重,但都沒這個膽子針對青族。
整個赤縣顯露出一種詭異的寂靜。
可能只有部分存在等人才知道,他們不敢針對青族的原因可不是蘇瑤那一手。
而是蘇瑤代表的【六卷署】。
文臣武也很清楚蘇瑤與六卷署的其他四位與居婳君的真正關系。
所以他很明確自己進入青丘一定會引起蘇瑤的注意,所幸他根本沒打算正常地進入青丘。
反正居婳君現(xiàn)在恐怕忙著和曲鏡談戀愛呢,恐怕沒有精力,也沒有這個想法來關注青丘的這點破事。
而且他不相信居婳君會因為一個下屬的事情來找他麻煩,更何況他也不虛。
往日尊貴的青丘帝君,前幾日還意氣風發(fā)放逐了白玉京,震懾諸族的蘇瑤,眼下且仿若是被石化了一般,文臣武站在她面前,她卻仿若未見,甚至一動不動。
本質上的差距讓堂堂白墟君在文臣武面前,不比一只螞蟻難對付。
文臣武抬手一勾,從蘇瑤袖中飛出來一捆卷軸,這卷軸玄錦金漆,頗為華美。
顯然不凡。
他將這卷軸緩緩展開,只見這卷軸抬首乃是“六卷署”三個大字,而后便是“白墟卷”,“卷主白墟君”等字,顯然這卷軸正是白墟卷無疑。
“哼?!蔽某嘉淅浜咭宦?,“什么六卷署,白墟卷?!?p> 他手一抹,這兩行字的墨仿若是活了一般開始游走變動,僅片刻就徹底換了一番模樣。
【右側第一屬第九序列大帝直屬六人研究所】
【世界常規(guī)參數(shù)的設定與應用研究方向】
“果然,居婳君就是第二位?!辈徽摯饲白骱尾聹y,只有見到最直接的證據(jù)才能下結論。
他們之間互相扯皮互相用互相的身份來掩飾自己,這種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都熟練得很。
文臣武再一抹,這墨就游動著變回原樣,分毫不差,他將這白墟卷送回了其原本所在的地方,又從蘇瑤的袖中招出來一枚小印。
這印似乎是一玄色石材所制,卻不知其具體材料,通體沒有任何裝飾,兩面各有一個“陰”字。
這應該就是控制陰決司的東西無疑了,至少也能用它進入陰決司吧。
既然不知道陰決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他就只能用這種方法進去。
畢竟若是里面的是一個與他同等存在的布局,那可就尷尬了,直白地闖入與宣戰(zhàn)無疑。
但若是外面套上了一層“奉命前來”的皮,雙方就都可以接受。
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