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王沂河
第一紀?不是第二紀!竟比想象中還要古老嗎。
莫離心中大驚,有自第二紀存活至今的大能已讓人感嘆,不成想竟還是一位第一紀的老古董。
她不知道的是,這位的存在比她眼下能想象到的要恐怖得多。
完全沒有可比性。
雖心中波濤萬丈,但莫離并未表現(xiàn)出來,僅僅默默地盯著王沂河。
雖然不好怎么說,但看起來就像是在等著王沂河的吩咐,將自身姿態(tài)放得極低。
這是極為聰明的做法,畢竟過剛易折,適當?shù)目範幍拇_必要,但也要對人,更要對事。
有時候,不應當?shù)目範幒懿幻髦?,莫離這么說也是當世明面上的最強,身居高位無數(shù)歲月,雖不敢說自己很清楚這種古老存在的想法。
但換位思考一番,大略還是能做出判斷的。
反抗?與尋死何異?
倒不若順其安排行事,生機絕對大很多。
“歡迎加入我們?!蓖跻屎訁s是不管莫離的想法,準確地說,自祂出世以來,除了昔日廷里那位,祂根本未曾在意過任何存在的想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眼下所修行的功法都是得自他人,準確地說是過去?!蓖跻屎蛹毤毚蛄磕x及其四位弟子幾眼,卻是道出這么一句話來。
“你怎會知道?”莫離脫口而出這句話后,便暗罵自己蠢笨。
這人顯然便是“來自”過去,且怕是修為極高,自己等人在他眼前怕是毫無秘密,能看出他們的所修亦是簡單,恐怕是覺得有些眼熟。
莫非,是其傳承?
她卻是不知,王沂河又怎會費心去記那些“功法”,況且,他們所得的傳承最多也是來自第二紀。
王沂河只是看出祂們所修的功法不屬于這一紀,有時間的痕跡。
“你現(xiàn)在恐怕也發(fā)現(xiàn)了,這功法沒了前路,需要自己開辟后路。”王沂河笑道,“這不是這一紀的法,行至于此已是極致?!?p> 王沂河所料沒錯,第二紀的法讓他們磕磕絆絆走到第五步已是極難,本來以眼下大道的情形,第三紀新開,第五步甚至第六步雖也不能說容易,但也不能說艱難。
但事實上,第五步少見,第六步更是不知是否存在。
秘境中傳出的法深奧且瑰麗,讓發(fā)現(xiàn)者奉為真途,以至于反而受困與此。
但莫離卻顯然有向第六步邁出一步的先兆,可能是從【十二紀靈軌示典】以及【花開半日】中悟出了什么。
王沂河在這升格世界所行的的道可以法通萬世,可不是第二紀流傳下來的法可以相比的。
“我需要知道,你們從那些秘境中得到的最強的法是什么?!薄臼o靈軌示典】的玄奧祂最為清楚,更何況還有【花開半日】,能得到它們的即便不是此世最強怕也相去不遠。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疑似當下第一勢力的主人,眼前這位女士絕對了解當今法門中最強的那個。
興許會有偏差,但至少可以讓祂了解到,是否有老朋友在第二紀便已出世,從這入手了解第二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會簡單地多。
“最強的法?!蹦x思索半晌,似是猶豫了一下,“從諸多秘境中穿出最強的法名為【驚厄自在篇】,但得到此法的那位存在雖壓服了一時,卻只是曇花一現(xiàn),不到百年便詭異消失,那法門也因此失傳?!?p> 準確的說,那人的弟子中,凡修行了【驚厄自在篇】的,都不知去向,著實嚇人地很。
但那法門也屬實強悍地不行,似乎與其他法門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能越數(shù)級殺人,打的當時其他修行者毫無脾氣。
只能俯首稱臣。
雖然王沂河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這雙眼睛給莫離帶來的驚人的直覺讓她感知到,王沂河在聽到【驚厄自在篇】之時,其氣機出現(xiàn)了一絲一毫的變化。
嚇人的變化。
莫非這法門來自于眼前這位的熟人,甚至極有可能是死敵?
“不必擔心,這與你無關。”王沂河嘆了一口氣,道。
祂只是沒想到,提前在上一紀蘇醒的居然會是施聆那個瘋女人。
這么說,導致第二紀如此之短的黑手,應該也是祂了,如此也好理解,應該是施聆這瘋子做了什么瘋事。
事實上莫說祂們這個級數(shù),便是昔者三庭的大帝亦不可能被“法門”之類的東西所束縛。
祂們走出了獨屬于自己的道路,但底下的人不同,他們需要指引,故而三廷的大帝都會根據(jù)自己的道路撰寫出由淺至深法來。
其中攬勝廷主施聆,其所撰寫的法名作【驚示書】,此書分為三個部分,分別為【驚厄自在篇】,【瑰麗噩意】與【不法文書】。
竟然在第二紀遺留下的秘境中發(fā)現(xiàn)了【驚厄自在篇】,足以證明這個瘋子曾在第二紀醒來。
至于此前修煉的那一位神秘失蹤,怕就是被其回收了,目的尚且不明。
再怎么樣,光是【驚厄自在篇】能流傳出來被人修行便足以讓王沂河警覺。
“我需要去一趟這個秘境?!?p> 在此通過只言片語推測,自然不如親自探查一番,畢竟施聆這等存在,是不可能通過推衍得知其任何信息的。
畢竟所謂卦算,其本質(zhì)上是查閱刻印于大道之上的痕跡,或是根據(jù)這些痕跡進行推斷。
但施聆本質(zhì)太高,凡是與其有關的一切都不可能被升格世界的大道所記錄。
但既然其蘇醒過,就一定會留下些許痕跡,一般存在難以察覺,但絕對瞞不過王沂河。
至少,可以探知其究竟在第二紀做了什么,以及是否有【另一面】那三位的下落。
“你幫我查找一樣東西,我雖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它一定是這世上最為死寂的?!蓖跻屎拥?,“你一看到便會認為這不是這世界該有的死寂,無需與其接觸,將消息傳訊于我便可。”
說著祂丟出一塊玉牌,這玉牌晶瑩剔透,雕刻云紋水路,美得不似凡物。
“這東西你且拿著,若有什么險地,此物能保你無恙?!?p> 這可不是什么秘寶符令之類,而是王沂河隨手造就,云紋水路乃是天然形成,這才沒有刻字。
因貝特拉尼娜的影響而重新獲得在升格世界行走資格的王沂河顯然干涉的權限進一步擴大,簡直可以為所欲為。
除施聆外,王沂河還需要得知秋月的下落,要知道秋月雖說看起來一直乖巧得很,但能坐上一廷主位的本身便高于其他大帝一等,更何況秋月的古老成分與祂相仿,若說施聆的想法祂還能猜測一二,秋月的想法祂卻是從未有過把握。
秋月此前便謀劃吞食冥土的三任五道鬼帝,第二紀的消亡在【十二紀靈軌示典】上的表現(xiàn)又明顯有著冥土的影子。
說秋月沒做什么小動作打死祂也不信。
更何況秋月竟還算計到祂的頭上來了,且這般光棍地溜掉,將選擇權交還與祂。
簡直可以說處處透露著詭異。
以祂對秋月的了解,莫離身上定是不會有線索的,只有找到秋月于這方世界的標記才有可能找到其本尊。
若非在貝特拉尼娜自爆前祂動手強行干涉了升格世界,又怎會被這區(qū)區(qū)自爆影響這般長的時間,竟醒得如此之晚,簡直可以說是處處失了先機。
祂王某人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雖然王沂河言語中沒用吩咐的語氣,甚至語調(diào)未曾有半分變化,但命令的意思昭然若揭。
以莫離堂堂【滄山洱?!恳环降劬踔量梢哉f是世界第一人的身份,若隨便來個人敢這么說話,怕是抽魂煉髓亦不為過,簡直狗膽包天。
但說話的是王沂河,莫離自知在這位面前與螻蟻無甚區(qū)別,并無拒絕的權利,更何況是福是禍猶未可知,即便如此,她卻也不卑不亢,點頭應是。
竟給人一種王沂河求她幫忙,她張口應下的感覺,絲毫未下面子,不愧是堂堂帝君,怎說也地位尊崇,而非繡花枕頭,若是一般人即便身居高位,遇到此事怕也唯唯諾諾,甚至諂媚若狗也不無可能。
至于王沂河所說的死寂之物,她心中也已有計較,當前在世的諸多秘境中,有一處葬尸淵頗為著名,死氣沖天而起,偏又深不見底,只能看到崖壁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尸體,這些尸體可不簡單,其中最差者竟也有第五步甚至第六步的感覺,越往下給人的感覺越恐怖,曾有大能者遙遙看見有恐怖的神尸,在回去后莫名死亡。
據(jù)說其尸體在第二日便出現(xiàn)在了葬尸淵的淺層,詭異得很。
傳聞此處,可能勾連了傳說中的冥土,否則怎會有這般恐怖的死氣。
這是赤縣神州著名的死地,也是唯一一處與“死寂”二字沾邊的地方,但她還是決定先去探查一番,有這位大佬給的玉牌在手,即便是葬尸淵她也敢探,找到大佬所說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死寂再說。
當然,更重要的是,莫離曾得到一個寶匣,堅硬無比,經(jīng)她多次實驗發(fā)現(xiàn),得由極為精純的死氣陰氣方可打開,只是她能進入的葬尸淵之處其深度還不夠,且她又不可久留。
此次正是天亦助之,簡直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