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江乃是荊州邊境,與揚州一河相隔,出了荊州之地,周白一改之前急急匆匆的行程,好像不在關(guān)心此事,又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現(xiàn)。
敖興的態(tài)度和回答已經(jīng)告訴了周白,黃石之事與江城有關(guān),既然你已經(jīng)避開了江城的雙方對峙,若是插手此事,必然會重新陷入這個漩渦之中。
事關(guān)人道業(yè)力,周白豈能不管,前世種種不平事,他只是個**,不敢管,無法管。如今穿入異世,還與前世一樣懦弱,豈不是白瞎了這一身浩然正氣。
周白心道,此事沈大哥必然知曉,恐怕這次中途離開便是為了此事。等到了金陵和他匯合再詢問他。
一路上晃晃悠悠,到達銅陵之時,已是九月出頭,路邊的青翠如今都已經(jīng)化為枯黃,雖在江南卻也再難見到郁郁蔥蔥的草木。
未進城門,周白就看到一個身著深色道袍的道人已在門前等候。
終于出現(xiàn)了,周白不由冷笑。
馬車到達道人跟前,不等說話,周白便跳下車向前迎道“道長,久等了久等了。一路上風(fēng)光無限,在下流連江南美景故而來遲。”
......
道人嘴角一抽,這是什么意思?“貧道清虛觀觀塵子,見過周白先生?!?p> 道人鶴發(fā)童顏,面色紅潤無皺紋法令,絲毫認(rèn)不出年歲,旁邊路人經(jīng)過身旁都會躬身行禮,口稱仙長,道人也都一一微笑回禮。
“道長本是得道高人,深受百姓尊崇,何苦要參與這種事情?”周白笑容一收,痛心疾首的看著觀塵子,嘆道。
“貧道全然不知先生所說何事?。俊庇^塵子疑惑道。“貧道只是代道門之意請先生往我清虛觀一聚,以結(jié)善緣。”
“結(jié)善緣?”周白一愣,認(rèn)真的看著觀塵子的眼睛。莫不是我想岔了?
浩然之氣感知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觀塵子有半點不妥。周白暗道,那便隨他一行,見招拆招便是。
南方盛產(chǎn)水稻蓮藕,而秋收已過,便是采藕的季節(jié),三人走在田埂上,一塊塊方田里已經(jīng)沒有了忙碌的鄉(xiāng)民,只有一排排被剪斷埋泥的稻梗。
不遠處的干涸的水塘里蛙鳴不斷,好似冬眠前最后的狂歡,突然一聲驚呼從泥塘處傳來,周白這才發(fā)現(xiàn),泥塘中居然還有人在!
幾個大漢全身淤泥趴在泥塘中與環(huán)境混于一色,早已認(rèn)不出面貌,只是焦急的圍著一處喊著當(dāng)?shù)氐姆窖?,說的又急又快。
周白完全不懂是何意,還未反應(yīng)過來。隨便的觀塵子已經(jīng)消失無蹤,再一看卻是已經(jīng)站在了泥塘里。
紅玉和周白對視一眼,連忙往泥塘趕去。走到跟前,已經(jīng)發(fā)行觀塵子全然沒有了剛才得道高人仙風(fēng)道骨的形象,干凈整潔的道袍滿是黑色的污泥,就連頭發(fā)也都被泥水染成黑色,凝結(jié)成一坨坨貼在臉上,身上。
觀塵子雙手按地,默念法咒,只見手下泥水四濺,給身上又添了一層污泥。
這里也沒有。若是再找不到,恐怕就兇多吉少了。蓮本至純之物,藏于污泥神物自晦,故而神識手段皆無法探測。若是人陷泥中,修士手段皆無效果只能一點點試探尋找,觀塵子心下大急,一抹額頭的冷汗,換個位置繼續(xù)發(fā)功。
這次幸得鄉(xiāng)民命大,淤泥濺起不到六寸,就已經(jīng)看得到一人在泥中掙扎。觀塵子終于舒了口氣將人救出。
“貧道修得是靜心養(yǎng)性,以求知道明義,故而不擅神通手段,此番卻是在先生面前出丑了?!笨粗t玉隨手一個除塵咒便解了自身全身污泥的觀塵子,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向紅玉和周白施禮道。
“道長高義在下拜服,如此小事就不必多禮了?!敝馨渍J(rèn)真道。適才之事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觀塵子就已經(jīng)趕到泥塘施法救人,這讓他心生震撼。
又行半晌,繞過了一處山林,觀塵子笑道,“此處便是貧道靜修之所。”
周白細(xì)細(xì)觀察身前這個稍顯破落的道觀,門柱的朱漆完全脫落,木質(zhì)雖未腐朽,卻已隱隱有幾點蟲蛀,門板好似舊床板改造,幾處破洞讓觀內(nèi)事物一覽無余。倒是這道觀的門匾,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清虛觀三字好似行云流水一筆勾成,內(nèi)有道韻徘徊不散,讓人看到這字便可撫平心神,端的一件寶物。
觀塵子正待開門,卻見旁邊圍墻上探出一個腦袋,砰的一聲,一個七八歲身高不過周白腰部的小男童赤著雙腳從圍墻下跳下,看到觀塵子后拔腿就跑。
“老頭兒,老頭兒~~我家老花下了兩個蛋,我娘讓我?guī)Ыo你。放你屋里了~~”
觀塵子說道,“這是旁邊村里的孩子,多虧他們平日里幫襯,貧道才不至于餓了肚子。”
紅玉開口道“你已是煉氣期修為,早已辟谷了才對。”
“人嘛,總是要吃飯的。撐著餓著,饞著吃著才是人嘛。”觀塵子咧開嘴笑道。
“你的回答我很滿意!”紅玉眼睛瞇起,就連觀塵子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
三人入座,觀塵子先回房間收起了虎子送他的兩個雞蛋,隨后從桌角抽出一本布滿塵土的古書,擦拭一番遞給了周白。
周白無意間瞥見觀塵子的行為,不禁無語?!啊洞髩羧А罚窟@應(yīng)該是佛門的最高心法之一吧?為何在你這里?居然還用來墊桌腿?”
“先生一連串的問這么多問題,貧道都不知從何回答了。”觀塵子呵呵一笑,“貧道雖然修為低下,卻也是道門弟子,當(dāng)然不愿修行佛門心法。既不修行,那得了此物何不物盡其用,用來墊桌角卻是有些厚了,所以我便撕了幾頁。如今送予先生以作答謝除掉妖僧,拯救蒼生之禮?!?p> 觀塵子所言句句是真,這是周白判斷的結(jié)果,他相信這個判斷,卻不相信道門。
前番慈航普渡之事,道門雖未露面,卻與儒家占盡了便宜。
此次出手莫不是........周白心頭一沉,怕是東游派之事與道門真有關(guān)系。
無意識的翻動手里的心法,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反而是因為主修精神意識,所以就算是周白也可以修行,不必害怕與浩然之氣相沖。
“道長聽說過東游派嗎?”周白突然抬頭發(fā)問。
“沒聽說過。貧道修行不過百年,未聽說過東游派的名字,莫不是隱世門派?”觀塵子很自然的回答道。
謝過觀塵子的贈禮,婉拒了他再三的相送,周白和紅玉二人離開了清虛觀。
“別人送你,你就要???不怕被人算計?”紅玉壞笑道。
“不收又如何?還被算計不還是被算計。”周白眼中閃出莫名的光。
沈大哥,不知你到時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呢?
五筆不成正
沒存稿真可怕.....忍著不適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