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叫走二夫人的那一嗓子便是青蘭喊的,并且她也真真切切的在燕清楣旁邊的空屋子里放了一把火。
事情緊急,燕清歌也只能想到這樣冒險(xiǎn)的法子來引走二夫人。
在皇宮內(nèi)院放火,一旦被抓到便是殺頭的死罪,真是多虧了二房的安排,把這院子里清了場,這才讓燕清歌有了可鉆的空隙。
如此大膽的安排,大概也只有燕清歌敢吩咐,青蘭敢去做了。
不過這也只是權(quán)宜之策,二夫人發(fā)現(xiàn)燕清楣沒事定會(huì)立即折回來,先把丁姐姐安置好才是上策。
于是燕清歌讓青蘭和紅柚一人一邊,把丁憐卿攙扶了起來,帶離這個(gè)房間,并把房門掩好。
丁憐卿經(jīng)過燕清歌身邊時(shí),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眼神里似乎有許多話想說,燕清歌便笑了笑,道:“這里有我,丁姐姐先顧好自己,稍后我再好好與你說一說?!?p> 于是屋中只剩下燕清歌與長柳兩人。
冷汗?jié)B出額角,長柳整個(gè)人抖得跟個(gè)篩糠似的,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吐沫,眼下這個(gè)情況,他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三姑娘為什么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在擔(dān)心著,這把匕首什么時(shí)候會(huì)劃破自己的皮膚,讓他一命嗚呼。
“你怕死嗎?”燕清歌問著,聲音中的冷冽就如刀子一般:“有膽子來算計(jì)我大哥和丁姐姐,我看你是活膩了?!?p> “奴、奴才不敢……”長柳的聲音如同蚊蠅一般。
燕清歌笑了:“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是誰的人?城郊陳秀才家的姑娘倒是出落得水靈,也不知她那老古板的酸儒父親,知不知道她肚子里多了個(gè)來歷不明的野種?!?p> 長柳身軀一震。若說方才他心中還有一絲僥幸,那現(xiàn)在便只剩下絕望了。
“所以你清楚了吧?就算你現(xiàn)在打算從我手里把匕首搶回去,投奔二房謀得一條生路,你那相好和孩子的性命,還是捏在我手里。這件事,我身邊的兩個(gè)丫鬟都知道?!?p> 燕清歌淡淡的說著,那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惡鬼的呢喃,輕而易舉便奪了人的心智。
長柳幾乎不假思索便道:“奴才聽三姑娘的,求三姑娘高抬貴手!”
“很好?!毖嗲甯璧玫綕M意的答復(fù),便收了匕首吩咐道:“現(xiàn)在,你跟我回到宴會(huì)上去,待在大少爺身邊不準(zhǔn)離開,等出了宮,你也別想跑。我手下的人既然能查得到你跟那陳姑娘的事情,便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陳姑娘帶過來,你若是哪一點(diǎn)沒做好,那就等著你心愛的姑娘被賣到最下等的窯子里去吧。明白了嗎?”
最下等的窯子,便是供三教九流泄欲的地方,身子稍微差點(diǎn)的,只怕連十天都熬不過去便被折騰成了一塊破布,扔到亂葬崗了事。三姑娘這個(gè)法子可比直接要了陳姑娘的命還要狠毒。
長柳立即把頭磕得直響:“是!奴才謹(jǐn)聽三姑娘吩咐!”
燕清歌聽著外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想必是那把火引來了不少人。此地不宜久留,便帶著長柳翻窗出去,身影飛快的抄著小路往永華殿去。
陰影處,夏王長身玉立,望著燕清歌離去的身影,聽著手下人來報(bào):“主子,方才放火的正是明婉郡主身邊的丫鬟。”
“嗯。”他收回視線,聲音仍舊清冷,卻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把痕跡抹干凈?!?p> 這是要替明婉郡主遮掩了?
半跪在地的玄乙愣了一瞬,隨即飛身消失不見了。
……
燕清歌把長柳帶到了燕凌面前,說道:“方才帶著兩個(gè)丫頭去散步,正巧碰上長柳在外頭迷了路,大哥可要看好他,否則在這宮里沖撞了什么貴人,丟的可是咱們燕家的臉面?!?p> 燕凌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異樣,看了明顯臉色發(fā)白的長柳一眼,對著燕清歌點(diǎn)頭道:“是我的疏忽,我會(huì)看好他的?!?p> “嗯。我聽說更衣的院子里走水了,丁姐姐才剛過去沒多久,有點(diǎn)擔(dān)心,所以想去看一看。大哥可有什么話要帶到的?”說到最后一句,燕清歌沖著燕凌擠了擠眼睛。
見自家小妹又這般打趣他,燕凌干咳了兩聲:“多事?!?p> “那我就跟丁姐姐說,大哥很是牽掛丁姐姐的安危?!币娧嗔枳鲃菀盟X門,燕清歌便嬉笑著快步退了出去。
再說丁憐卿這邊,她被紅柚青蘭一左一右攙扶著挪到另一間屋子里,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shí)間,原本不聽使喚的四肢漸漸恢復(fù)了過來,也能好好說話了。
剛剛才躲過一劫,丁憐卿止不住的后怕,手指尖冰冰涼,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也撲簌撲簌往下掉,哭得好不可憐。
紅柚一直在低聲勸著她:“丁姑娘可別再哭了,等會(huì)兒要是被人瞧見眼睛腫了,還不得問出了什么事兒?。俊?p> “姑娘這是怎么了?”月蟬剛一進(jìn)屋便看見自家姑娘哭得如此傷心,連忙提高了聲音問。
青蘭連忙做著噤聲的手勢:“噓!噓!我的小姑奶奶你小聲點(diǎn),可別把人引過來了?!?p> 要不是方才看見月蟬抱著衣服在角落那間屋子面前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眼看就要把事情鬧大,青蘭才不會(huì)把她帶過來。
見青蘭如此鄭重,月蟬這才壓低了聲音,望著丁憐卿也紅了眼眶:“姑娘這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哭得如此傷心?”
“我來說吧?!?p> 燕清歌快步走了進(jìn)來,在這院子與永華殿來回跑了一趟,她還有些氣喘,臉上浮起兩分不自然的紅色。
丁憐卿見到她,立即盈盈拜倒:“多謝郡主救命之恩。否則我今日,只能自弒以全名節(jié)了?!?p> 聽她這么說,月蟬倒抽一口氣,連忙捂住了嘴。
燕清歌上前扶了她起來:“丁姐姐不肯叫我念念,可是信了那賊人的話,在怪我大哥?”
丁憐卿全身一僵,隨即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淚也流得越發(fā)厲害,哭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特地折回來,便是為了向丁姐姐解釋這件事,丁姐姐可愿意信我?信我大哥?”燕清歌攙著她坐下,又示意讓青蘭守在門口。
丁憐卿神色掙扎,淚眼朦朧間對上燕清歌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猶豫片刻道:“我信你?!?
慕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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