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剛才還只是將信將疑,如今定下神來才發(fā)現,邢勇瑞身上真的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不怒自威的強大的無形威壓,可見這個劍術高手并沒有騙自己,真的已經武功全失了!
“廢物!一群廢物!吃了老子那么多的米,花了老子那么多的錢財,費了老子那么多的心血,到頭來一個個死的死、廢的廢、逃的逃!一個能用的都沒有!我養(yǎng)你們這樣一幫廢物有何用?!”
劉元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來,拳頭在空中憤怒的揮舞著,眼中一片血紅。
他確實是怒了,他是因為感到深深的挫敗感而怒。
從某個角度來說,摧云寨的確耗費了他不小的心血。
從他一開始在邢勇瑞的幫助下,殺死原來山寨的頭目,又四處網羅一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殺人犯或者惡棍,再想盡辦法幫助這些人提升修為,終于建立起來屬于他自己的一方勢力。
在劉元看來,只要自己不主動去招惹燕川城主府,也不要去招惹一些武林中的大門派,那么有了這樣一個根據地和這樣一幫窮兇極惡的手下,他完全就可以安心的在這里當個地頭蛇。
只要是在他的地盤上,他就可以為所欲為,橫行無忌,更可以享樂不盡了。
而在過去的這些年當中,劉元也的確是這么度過的,并且他認為自己以后的日子也應該會這么無所顧忌的度過。
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美夢,僅僅只是因為遇到了幾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就在短短的時間里猶如肢解一般的分崩離析了!
自己費盡心思建立起來的一個摧云寨,竟然就這么毀于一旦,這豈能讓他不感到心痛?豈能讓他不為之發(fā)狂?
咆哮中的劉元突然眼神一轉,注意到了正在床邊的秦雙的背影,眉頭頓時一皺,寒聲說道:“那人是誰?”
邢勇瑞暗嘆一聲,他沖出房門口,為的就是希望能夠擋住劉元的視線,可是最終還是被對方發(fā)現了,只好掩飾的說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正在為邢厲療傷驅毒,寨主有什么問題,可否先移步門外再說,不要驚擾了他們……”
劉元根本沒有在意邢勇瑞的話,而是疑惑的緊盯著秦雙的背影,思索的說道:“與我們山寨作對的一共有四個人,已經逃走了三個,還剩下一個不知所蹤,莫非……”
他一邊說,一邊推開邢勇瑞,竟是想沖進房內去看個究竟。
邢勇瑞心急如焚,連忙伸手攔住劉元,急聲說道:“寨主,邢厲他解毒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若是為了他好,切莫在此時打擾他們呀!”
“你這個廢物,竟敢攔我?”劉元神情冰冷的瞥了邢勇瑞一眼,冷笑道:“我為何要為他好?當時若不是看在你還有一身武功,可以為我所用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他扔去山溝里喂野狼了!你們兄弟兩個廢物,還好意思在老子跟前說話?待老子一劍一個砍了你們!滾開!”
他猛地振臂把邢勇瑞一推,邢勇瑞武功幾乎全廢,被他這一推,竟然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幾步,根本攔不住劉元。
劉元怒哼一聲,大步向床邊走去。他此時對毀了自己一場春秋大夢的秦雙等人恨之入骨,只想殺之而后快。就算這個背對著他的人跟毀他山寨的人沒有絲毫關系,他也肯定要先殺了再說,以稍減自己心頭之恨。
至于邢勇瑞和邢厲這兩兄弟,他當然也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只不過邢勇瑞竟敢把武功已廢這件事隱瞞了自己那么長時間,他一定不能讓這個騙得自己一直不敢得罪的家伙死得太容易,而是要一塊肉一塊肉的從邢勇瑞身上割下來,讓這家伙受盡痛苦而死!
邢勇瑞嘆了口氣,這一刻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劉元之間已經徹底的成為了死仇。
實際上,他雖然早已知道自己和劉元的矛盾無法調和,但畢竟之前劉元幫助過他的一些事情,讓他不忍心對其下手。
即使秦雙剛剛也說過,劉元對他必定是兔死狗烹,而邢勇瑞就算是心里認同,但還是強迫自己不要去相信,對劉元還抱有一絲幻想。
而此時,他的幻想終究是破滅了,劉元的真實面目已然暴露無遺,邢勇瑞如今能夠選擇的只有兩條路:一條,自己和邢厲死在劉元劍下,還要搭上秦雙;另一條,他向劉元動手。
很顯然,就算邢勇瑞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只能選擇第二條路了。
“寨主,你若再靠前,就別怪邢某不客氣了!”邢勇瑞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聲音冰冷的說道。
劉元此時正在氣頭之上,兇悍成性的他,哪里會去細想邢勇瑞的話中之意,只是冷笑一聲,道:“我便靠前了,我還要在你面前殺了你弟弟,你又待如何?”
說著,嗆啷一聲,已經拔劍在手。
邢勇瑞心中大急,哪里還顧得了什么,大喝一聲“住手!”長劍已然出手。
一道寒光掠過,這一刻,整個房間里面的氣溫似乎瞬間下降,四壁均遍布冰冷的殺意!而這所有的殺意從四面八方集中而來,都對準了同樣的一個目標——劉元。
作為一個真脈巔峰境界的高手,劉元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此時的他,心中又是懊悔,又是郁悶。
他懊悔的是自己不應該那么輕易激動,不應該那么輕易的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郁悶的則是為什么邢勇瑞一出手還能有如此威力?
劉元此時甚至都有些懷疑,邢勇瑞所說的武功全失難道是假的?是要來測試自己的?
但是無論如何,對方都已經出手,而這一劍的威力之大,不由得自己不去全力應付。
劉元同樣暴喝一聲,渾厚的真氣瞬間凝聚,隨即一劍猛地砍出!
與邢勇瑞的一出劍便是冰冷殺意相反,劉元一出劍,整個房屋幾乎充斥了暴戾的氣息,狂猛無匹,洶涌澎湃。
他的劍法屬于重劍劍法,雖說是劍法,實際上運用起來更近似于刀法,這一劍帶起的勁風,猶如鬼怪一般嚎叫著撲向邢勇瑞,竟是絲毫沒有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