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地區(qū)的那些士紳富豪們,在陳明這里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后,心滿意足的走了。
“小明,還是你厲害,三言兩語便將他們打發(fā)走了,你可是不知道,這群人都快糾纏我一個月了,要不是你今天來,我還得被他們煩!”陳必先此刻總算是松了口氣。
“呵呵,二叔,怎么樣?當(dāng)家的滋味如何?”陳明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祁二娘站在身旁給陳明倒了杯茶。
陳必先坐在一旁,迭聲說道:“不怎么樣!天天忙的要死,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驢多!我要早知道留守這里這么辛苦,我當(dāng)初說什么都得跟著你南下?!?p> “你這還算好的,你知道我去琉球經(jīng)歷了什么?宮廷政變?。 ?p> “宮廷政變?這么爽?哎呀!虧了虧了,我怎么沒趕上這么熱鬧的場景,小明,下次我想好了,你走哪我就走哪,我覺得父親說得對,亂世出妖孽,你就是這亂世的妖孽,跟著你活著絕對精彩!”陳必先懊悔道。
“怎么都說我是妖孽?就不能說點(diǎn)好聽的嗎?”陳明苦笑,“這次那里是你想象的那么輕松,就光我們自己的人馬,當(dāng)場死亡的加上重傷不治的,都有兩百號人了!至于琉球參加政變的叛軍與王軍,最后站立的人,才區(qū)區(qū)幾十人而已,近四千兵馬啊,最后只剩下區(qū)區(qū)五百人不到!你說這有多慘烈!”
“二叔,你可是不知道,相公當(dāng)時有多兇險(xiǎn),要不是妾身和靜姐兩人,將相公從尸山血海中拉扯出來,相公可就真的死了!”祁二娘在一旁說道,她到了此刻仍然覺得后怕。
“二娘你別說了,我現(xiàn)在一想起當(dāng)時吃下肚的人血人肉,我現(xiàn)在都想吐,嘔!”話還沒說完陳明就吐了,還好胃里只有酸水,并沒有吐些東西出來。
這下可算是徹底勾起了陳必先的好奇心了,他也不顧陳明有多難受,一個勁的追問具體情況,搞得陳明越來越想吐,祁二娘在旁邊勸都勸不住,最后陳明實(shí)在沒辦法了,只好叫蘇大海帶著陳必先出去,讓他跟陳必先講清楚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
“這個二叔真的是不識時務(wù),明明你都吐這么兇了,他還一個勁的追問,氣死我了?!逼疃餁夤墓牡恼f道。
“嘔,他要是不這樣追問我,他就不叫陳必先了!這個二世祖,當(dāng)年瘋起來的時候,可比我瘋多了。誒,本來還想問他這里的情況呢,還是先滿足他的好奇心吧,晚上再問好了?!标惷鳚u漸平靜下來。
正當(dāng)陳明準(zhǔn)備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此地的建設(shè)情況的時候,老李和老杜帶著當(dāng)初的那些潑皮們?nèi)珌淼搅司哿x廳。
“公子!別來無恙!”
“公子!許久不見可想死我了!”
眾人還在廳外,問候聲便已傳入陳明耳中。
“老李!老杜!老馬!老周!哈哈!再次見到大家,我心里高興啊!二娘,叫廚房給我們備些酒菜來,我要和兄弟們喝上一杯!”陳明站起身來,撲向眾人,和他們一一擁抱。
不過相比陳明的熱情,那些潑皮們卻總是躲躲閃閃的,不敢和陳明擁抱。
陳明覺得有些詫異,不過略一思索,便知道了癥結(jié)所在。
原來他們還以為我是基佬!
“老李老杜!我要向你們說一個好消息,尚靜她是女人!沒想到吧,我就說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我又沒毛??!”陳明將尚靜是女兒身的事實(shí)說了出來,打消他們的顧慮。
“?。?!”
一眾潑皮一愣,然后便大聲歡呼,“太好了!原來公子不是兔兒爺!原來公子是喜歡女人的!”眾人這才沖上前來,與陳明親切擁抱。
“哈哈!我走了這些時日,吩咐你們辦的事辦的怎么樣了?”陳明于大伙敘了幾句閑話,便問到正事。
老李結(jié)果話頭,答道:“回稟公子,公子吩咐我們的事,我們都做了。公子走了沒多久,我們便結(jié)伴回到了各自的家鄉(xiāng),在我們親口敘述之后,還將公子所描繪的圖畫拿給那些士紳富豪們看過之后,他們都信了,然后他們便一窩蜂的跟著我們來到了南斗寨,一直想和公子您見面詳談。”
“嗯,這些事我都知道了,剛剛我才給他們吃了定心丸,答應(yīng)讓他們搬遷往東番島,現(xiàn)在那些人估計(jì)準(zhǔn)備回去籌備遷徙的事情了。”
“本來那些人不會這么著急想遷徙的,再說了,東番島好是好,可也是還未開墾的荒地,光是開墾過程中,毒蟲瘴氣就能要了不少人的命!可不出公子所料,清廷將他們的家眷已經(jīng)開始遷入關(guān)內(nèi),好些地方都在給滿洲貴族們騰地方呢!那些士紳富豪們這才著急了!”老杜補(bǔ)充道。
“呵呵,如此看來,這次遷徙的百姓的數(shù)量必定會大幅度的增加,對我而言是在是天大的好事啊!對了!我叫你們挖周老大的寶藏,你們挖到?jīng)]有!”陳明突然記起了此事。
“挖到了!公子您猜是怎么挖到的?”
“哦?難道不是在周老大的墓穴中嗎?難道我猜錯了?可這長島總共也就這么大啊,他們藏到別的島了?”陳明疑惑道。
“嘿嘿!公子是沒猜錯,可要是您去挖的話,估計(jì)會和寶藏失之交臂!我們當(dāng)初在晚上和必先老爺去挖墳的時候,挖開之后,將棺木起出,當(dāng)時還沒打開棺木,我們就知道里面沒財(cái)寶,因?yàn)楣撞奶p了。那個時候大家伙都有些喪氣??蓻]想到老田眼尖,竟然借著月光,發(fā)現(xiàn)了棺木下面的土色不對,這才又向下挖掘,這才找到了真正的寶藏!那賊首杜久果然沒說錯,里面的財(cái)寶加起來至少十萬兩!”老李解釋道。
“哦?老田還有這本事?”夏秋風(fēng)道。
“嘿嘿!公子,老田我祖上是盜墓的,故而我也學(xué)得了一點(diǎn)皮毛?!崩咸镄Σ[瞇的說道。
“哎呀!老田,我說我們附近幾個州縣老是傳出古墓被盜的消息,不會是你干的吧!哈哈!”夏秋風(fēng)打趣道。
“哈哈,老田,干得不錯,你為發(fā)現(xiàn)寶藏立了一大功,我賞你白銀千兩,余下的兄弟們也都個個有賞,這樣吧!你們?nèi)フ椅叶逯汕?,你們自行分配吧!”陳明大手一揮,又散財(cái)兩千兩出去,對待自己人,他從不吝嗇。
“多謝公子!老杜,我說了公子會給我們獎賞吧,公子就不是吝嗇的人!”老李得意道。
“呸!你才是小看公子了,你當(dāng)初說的最多給我們百兩銀子的賞賜,百兩!公子都不屑拿出手!是吧,公子!”老杜還擊道。
“哈哈!還是老杜懂我,老李你太小家子氣了?!标惷鞔蛉さ馈?p> “嘿,你個老杜,你怎么能在公子面前編排我呢……”老李和老杜吵起來了。
陳明呵呵笑著,看著眼前的兄弟們打鬧著,他有一種莫名的心安的感覺,他與夏秋風(fēng)對視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祁二娘也是個勤快人,沒過多久時間,便給陳明張羅了兩桌酒席,陳明也不管此刻是不是飯點(diǎn),招呼著大家一起坐下來喝酒。
說實(shí)話,一開始在陳明眼中,這些潑皮是絕對入不了陳明的眼的,剛開始眾人接觸的那個時候,陳明只是想利用他們?yōu)樽约旱挠?jì)劃做事,可是這幾個月的風(fēng)里雨里一路走來,大家早已生出了感情,陳明也很感激這些人一路上來的插科打諢,要是沒有他們,可以想象陳明身邊的氣氛肯定很沉悶,因?yàn)樗池?fù)的事,實(shí)在是太沉重了。
在這亂世之中,要想憑一己之力,完成反清復(fù)明的重任,實(shí)在是天方夜譚!
但是陳明現(xiàn)如今并不是一個人了!他有祁二娘和尚靜兩個賢內(nèi)助,有夏秋風(fēng)和這些潑皮兄弟,有父母和大哥在北京城內(nèi)為他奔走,有二叔陳必先和族兄陳勤為他做事,有整個宗族為他做背書,有吳又可這位老先生賞識他。
而維系這些人的,是一個情字。
可以說,這一世的生活,與陳明上一世的生活迥然不同,也從某些方面改變了陳明,至少上一世的陳明沒有這一世的陳明感情羈絆更多。
以利益維系的關(guān)系,遲早都會崩潰,而以感情維系的關(guān)系,則會牢靠得多,當(dāng)然,沒有什么事情會是永恒存在的,但,能享受一刻,就享受一刻吧!
“小明!哈哈!沒想到這次過來竟能碰見你!我真是太開心了!”大廳外傳來李達(dá)爽朗的笑聲。
“達(dá)哥!”陳明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