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張野、仇和二人正在龍虎山下的集市上購需買辦,卻聽的街上的一家酒肆里傳來女子的呼救聲。
張野循聲而去,大步流星地穿過圍觀的人群。這坊市本是天師府名下的產(chǎn)業(yè),每一磚每一瓦莫不是天師府出資修建的。張野大塊頭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人們知他是天師府的真人紛紛側(cè)身讓路。
只見發(fā)出女人呼救的酒肆大門緊鎖,門外聚集著一幫圍觀群眾。酒肆的門口臺(tái)階下有一個(gè)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兒,旁邊躺著一個(gè)奄奄一息的老頭。小男孩兒以淚洗面,不停的朝著門外圍觀的人群小雞啄米似的磕頭,嘴里哭訴道:“行行好好吧,各位好漢救救我家姐姐,救救我家姐姐?!?p> 門外圍觀的人無一敢上前答應(yīng)。原是這酒肆門前站著兩名大漢,這大漢一人手里拄著一把樸刀,刀光霖霖,叉著腿門神似的站在那里,好不威風(fēng)。兩人皆是江湖好漢的打扮,頭上系著青色抓角軟頭巾,著身是干練的黑色短襟,腰間挎著一柄雁翎刀,青白間道行纏絞腳,足下是一雙黑色布鞋。這兩人往那里一杵,目露兇光,周遭的人任誰也不敢上前半步。
那張野大踏步的來到酒肆門口,眼睛瞟了一眼這兩位壯漢,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自顧的便要推開酒肆的門進(jìn)去。
門前的一位大漢,抬起手里的樸刀,眼神輕蔑冷峻攔住了張野的去路。
“沒開眼的莽夫,你要哪里去?”,大漢言道。
“俺要去這酒肆里吃酒。”,張野看了看攔在自己胸前的刀言道。
“到別處去,這家店今天不開門納客。”,大漢又言道。
“好端端的如何不開門納客,灑家要進(jìn)去看一看?!?,張野撥開胸前的刀,便要進(jìn)入。
“直娘賊,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還在這里聒噪,休怪老子的刀劍無眼!”,另外一個(gè)大漢按耐不住,直接罵了起來。
正說話間,酒肆的掌柜從人群中閃出。拉開劍拔弩張的兩頭,言道:“原來是天師府的張真人。莫要?jiǎng)託猓⌒∪说牡杲袢债?dāng)真不開門納客?!?,掌柜沖著張野陪笑道。
“你這廝好生奇怪,如何今天不開門納客?我方才還聽到你也店里有吃酒唱曲的動(dòng)靜!”,張野問道。
“真人有所不知,小的店今天被信州城來的萬相公包了場子了?!?,掌柜連忙解釋道。
“灑家不認(rèn)得甚么萬相公,千相公的。灑家今日就要到你店里吃酒!”
掌柜見攔他不住,便扯著張野到一旁說話:“真人有所不知,這店里的萬相公不是別人正是信州知府大人的親外甥。那廝頗有些手段,江湖人稱九頭鳥。那廝今番來龍虎山祈福,路過小店碰巧看到門外那小孩兒和他的姐姐正在為他們阿爹親治病討錢。萬相公見那女子頗有幾分姿色,只說要讓這女子為他唱曲便使錢給她救她阿爹。也才包了小的酒肆請(qǐng)那女子去店里唱曲,把我等趕將出來。誰知道進(jìn)了店,我們便聽到那女子哭天喊地叫喚,只當(dāng)是遇到了調(diào)戲,可是我等哪敢阻攔??!”。
張野聽完掌柜的話,忽轉(zhuǎn)身將掌柜至于身后,高聲斥責(zé):“直娘賊,你這廝莫要阻攔灑家,灑家今日偏要在你家店里吃酒?!?p> 說完,張野便大踏步?jīng)_進(jìn)酒肆。
那守衛(wèi)在門口的大漢哪里肯依,見張野沖撞過來,拎起刀便砍。只見張野一條腿后撤,將身子一側(cè)便躲過了這一刀。左手抬起一把抓住大漢執(zhí)刀的手臂,右手發(fā)力朝著大漢不設(shè)防的面門就是一掌。這一掌端的是虎虎生風(fēng),一掌下去那大漢的臉上七竅流血,眼角崩裂,慘叫一聲倒地。
另一個(gè)大漢見張野出手如此不凡,心先怯了三分,舉刀來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慢了。張野一個(gè)健步迎上,先是一掌卸下了大漢手里的刀,接著一手抓著衣領(lǐng),一手抓著腰帶,這一招竟將大漢舉在半空中,碰的一聲將其砸向酒肆緊鎖的大門,門應(yīng)聲而破,一時(shí)間塵土飛揚(yáng)。
那掌柜躲在人群里,心想真是苦了自己大門。圍觀群眾大多知道萬相公在酒肆里做的什么勾當(dāng)。無非是拳腳無力,心中無膽敢怒不敢言罷了。此番看到有人出頭把那兩條頤氣指使的看門狗打的落花流水,不由的叫起好來。
“直娘賊,甚么人在門外撒潑,壞你家爺爺?shù)暮檬??”,只見酒肆里一個(gè)中等身材的男人,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罵將出來。
各位看官,您瞅準(zhǔn)嘍,這就是江湖人稱九頭鳥的萬相公。見那人穿綾羅著綢緞,青綠羅衫上繡的是團(tuán)團(tuán)祥云,頭戴逍遙巾,足蹬長筒革靴,端的是富麗堂皇。再看此人相貌,我們便明白了為什么人家電視雜志上的明星人物穿的是得體大方,到了自己身上卻猶如東施效顰。這就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差別。萬相公實(shí)乃正宗豬腰子臉;下巴天生朝著空中翹著,如何也放不下來,一副傲嬌姿態(tài);三角眼混混沌沌;蒜頭鼻,方口黃牙,面白無須。
張野見九頭鳥氣勢(shì)洶洶的叫罵著出來也不搭話,又是大踏步地往前一把撥開擋在門口的九頭鳥,徑直走進(jìn)酒肆。酒肆的角落里一位年方二八的女子蹲坐在那里,衣冠凌亂,酥胸半露。一雙嫵媚動(dòng)人的大眼睛正哭的梨花帶雨。張野見狀微微一鄒眉頭,走到酒肆吧臺(tái)一把將那掛在門框上的布簾子扯了下來,披到女子身上將其送出酒肆。
女子愣怔著,恐是還在剛才的恐懼中沒能走出來。女子只是哭連答謝都忘了,女子的弟弟見姐姐出來抱著姐姐就哭,忽的跪在地上就給張野叩首言謝。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小男孩兒泣不成聲。
躺在地上的老叟見自己閨女被人搭救了踉蹌著從地上爬起言道:“我兒可被那挨千刀的賊人玷污了身子?”。
女子一邊搖頭一邊又是抽泣。
老叟見狀可是聲淚俱下:“阿爹無能讓我兒險(xiǎn)些出事……”。
那九頭鳥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措手不及,眼看著自己的好事被張野搞砸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zhuǎn)身回屋提了一桿長棒便要打張野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