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江湖綠林更是憑著本事刀口舔血殘酷無情的!所以休要小看朱尤,畢竟朱尤才是東坑嶺的大當家的。若是沒有過人的手段,光靠著熬雞湯講道義是坐不上這個位置的。
忘了交代,朱尤可是一位正經(jīng)八百的大帥哥,七尺有余的雄壯身材,方方正正劍眉星目的臉龐。雖平日里喜歡的東西難免有些文人書生氣,但朱尤可是莊周所論“內(nèi)圣外王”的踐行者!文武兼修,若不是造化弄人落了草,以朱尤的本領(lǐng)上馬安邦,下馬治國應當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朱尤手里端著的正是仇和的那把青龍偃月刀。社會你朱哥,人狠話不多!朱尤亮了個相,再無其他話,橫眉冷對,掄圓了手里的大刀砍將出來。猶如一頭洪荒猛獸不動聲色間霸氣凜然,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不多時,朱尤便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方十三等人身前。
所有山賊都顫顫巍巍的端著兵器圍而不攻!
“解先生和那位老頭都在那間屋子里,你們接上他倆走吧!”,朱尤如是言道。
“那…哥哥你呢?”,方十三問道。
“哈哈!我?我來給你們殿后,誰敢攔你,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千我殺一千!”,朱尤的話和他的眼神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好?。 保瑮钪窘恿嗽?,上前一步,冷冷的言道:“我倒要見識見識大當家的手段!”。
“哼,楊制使!就憑你也配和我動手?”,朱尤不虧是社會大哥,氣場強大的令人窒息!
“我來!”,沈遼知道如果今日讓這些人跑了,他自己得到那萬貫錢財恐怕也無福消受了。倒不如今日放手一搏!
“好!沈老二!你我今日就是你我二人絕情斷義之時?!?,朱尤說著把手里的大刀撇給了仇和,從腰間抽出一把樸刀對著沈遼:“來吧!你我就在這功夫上一斷生死了!”。
久未出現(xiàn)的路保正和馮學究也來到了院子里,馮學究高言道:“現(xiàn)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些人無論走的是誰,明天死的都是我們!為了家老妻小,我們東坑嶺的兄弟更要齊心協(xié)力,不讓他們?nèi)魏稳嘶钪叱錾缴駨R!”。
所有人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所有人都被逼到了懸崖絕壁無路可退,要么跳下去,要么殺回去!
“十三,你們幾個去把解慕和安叔接過來!朱尤大哥一個人恐怕敵不過沈遼和楊志兩個人,我去幫他。記?。o論如何也要殺出一條血路把大家?guī)С鋈?!”,仇和扯下一塊布條緊緊的勒住自己大腿上的傷口,腦袋上的青筋跳動著。
“那…你怎么辦?”,方十三不想這么做!
“先不要管我,一定要讓解慕活著下山,讓他回信州去找九頭鳥找安不識!”,仇和說完便要轉(zhuǎn)身去助陣朱尤,卻發(fā)現(xiàn)有一只手一直在抓著自己的手臂,是扈三娘!
“我留下來幫你!”,扈三娘眼睛里晃動著淚光。
仇和淡然一笑,“不用!你走吧!”。
“我不走,你根本不懂!不懂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有多么重要!”,扈三娘平靜的言道。
“我是不懂,但是你說的話,我信!”,仇和一把推開了扈三娘的手提刀而去。
如果說起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三個字,不消想,任何人都會脫口而出,我愛你三字。然而我信你三個字卻在扈三娘的心里遠勝于與那三個字!
扈三娘淚眼婆娑的低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信你!”,說完眼淚竟猶如決堤一般噴涌而出,如何堵也堵不上!
仇和提著刀站在了朱尤的身邊。朱尤先是微微一怔沒有說什么,只是會心一笑!
“朱尤哥哥,我來對付楊志!”,說完仇和邊端起了大刀擺開了陣仗。
“哼,手下敗將!”,楊志輕蔑的一笑。
仇和被人輕視也不氣餒,他知道兩軍對峙最重要的就是氣勢,氣勢才是決定勝敗的關(guān)鍵,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了氣,“楊制使,我最后再說一次,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仇和。不論生還是死都要記住,因為我和你有解不開的梁子!”。
“狂妄!”,楊志說完抄提刀而戰(zhàn)!
自從接過師傅的大刀,仇和沒事就會操練!如今刀法耍的也是有模有樣了。兩個人用的都是剛猛之物,原本就是一次硬碰硬的對抗。
方十三等人已經(jīng)接過了解慕和安叔,奔著廟門沖撞著人群企圖殺出一條血路!
朱尤和沈遼斗得也是難分伯仲。沈遼是個深藏不露的老狐貍,兵刃上的功夫十分了得,可事事讓楊志和手下的人去打頭陣自己袖手旁觀!
楊志心里暗暗稱奇眼前這個少年果然不可欺,手上的功夫確實精湛,若是假以時日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英雄。
仇和心里也感慨,自從他從龍虎山下來就從來沒見到過這等手段的人,最可怕的是楊志那廝十分沉穩(wěn)氣息不亂!仇和可沒有方臘那種一邊戰(zhàn)一邊罵的功夫,他若是一開口就會泄氣亂了氣息。
再說馮學究,馮學究一直在一旁觀戰(zhàn),雖然看不出拳腳上的所以然,但他知道局勢。沈遼,楊志他們戰(zhàn)的越久就越會增加解慕那些人逃跑的機會。方十三那些人眼看著就要殺到廟門。沈、楊這邊的戰(zhàn)事若還不結(jié)束,廟門那邊得不到增援,那所有的事情就功虧一簣了!
馮學究打扮的羽扇綸巾,平日里也是以小諸葛自持!若是說他東施效顰一無是處,恐怕光憑著一肚子壞水他也不可能混跡江湖。和他崇拜的孔明先生一樣馮學究也愛發(fā)明創(chuàng)造東西??酌飨壬l(fā)明了連弩,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連發(fā)的弩,扣動扳機最多可連發(fā)十只。這在冷兵器時代堪稱大妙上品。神宗時一個叫李宏的人發(fā)明了神弓弩,此弩雖不可連發(fā),但較之先前之弩輕巧了很多而且有三個檔位。不同的檔位代表了不同的拉力,可以根據(jù)所射目標的距離調(diào)節(jié)拉力增加射程!馮學究苦心專研將神哄弩和連弩合二為一,發(fā)明出了可有二十連發(fā)的四個檔位的神弓連發(fā)弩!這也是馮學究敢在江湖行走混跡綠林的信心。
事不宜遲,馮學究掏出自己的弓弩端在手中,瞄準了發(fā)射!
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仇和正在和楊志交戰(zhàn)哪里知道身后的情形,仇和忽地躲閃跳起身來使出一擊劈砍,身體騰在半空中的時候,忽覺地肩頭一緊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仇和連忙回過頭看見了馮學究正端著連發(fā)弩對準自己。仇和顧不得疼痛,連忙就地躲閃,砰砰砰馮學究連發(fā)幾幾箭。一支箭射中了地上的青石反彈起來刺透了一個山賊的心房當場斃命。還有一只彈起朝著楊志而去,被楊志舉刀擋開了。其余幾箭系數(shù)落空。
楊志收起了手中的大刀,心有不甘的望向馮學究。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小人偷襲的行徑,自己完全有機會戰(zhàn)勝仇和。
一群小嘍啰端著槍刺向仇和,盡管一直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仇和只能就地閃躲,可是一個丟盔卸甲的人還能有幾許戰(zhàn)斗力?被人刺殺只是時間問題了!“還愣著作甚,楊制使?快些去山門前支援,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這兒!”,馮學究手忙腳亂的為已經(jīng)打空了“彈藥”的連發(fā)弩安裝新的“子彈”,一邊沖著楊志大叫著!
楊志回頭望向身陷包圍之中的仇和,眼神閃爍竟露著一股英雄相惜意味。有那么一瞬楊志甚至以為仇和不能死在馮學究和這些小嘍啰手里,原因是他覺得他們不配!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念頭,楊志旋即將自己的想法在心頭抹掉,這樣的時候,楊志也沒得可選!
方十三、秦教頭和扈三娘三個人護送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先生已經(jīng)殺到了廟門口。跨出那道膝蓋高的門檻,廟門外是一條蜿蜒下山的山道,道兩側(cè)有深深草木,不遠處為云海滾滾。出了這道門,他們就自由了!
兩邊都是窮途末路,非要分出你死我活不可。方十三一群人仗著蠻力只顧無腦砍殺!解慕和安叔被三人保護著爭取出了時間,一躍而起跳出廟門,卻一腳踏空。廟門外的蜿蜒小道十分陡峭,解慕自顧逃命沒有料到這種情況,順著臺階滾落下去。
方十三跳出廟門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情況,前路陡峭,云海茫茫。對面的敵人人多勢眾,若是隨著臺階逃命下山,敵人居高臨下占據(jù)有力位置,他們根本逃脫不掉。五魁山過于險峻,除了一條上下山路,其余全是陡峭巨石,若說兇險較之自古上山一條道的華山恐怕更甚!站在石階上,背有萬丈深淵前有咄咄緊逼,方十三的身體站不穩(wěn)被一只突如其來的長槍刺中大腿也骨碌滾落!
“莫非今日性命休矣?”,秦教頭大叫道!
“教頭,莫要悲觀,你要好好活著保護好解慕他們!”,扈三娘雙劍抵擋,猛然用力來到秦教頭的身邊言道。
秦教頭回頭望向山下,方十三渾身是血死死抱著山道兩旁的鐵索正拼命的想要站起來,卻一次又一次的跌倒!解慕的情況更糟糕抓著鐵索,臉色慘白身體懸崖絕壁半空,看著鐵索苦苦支撐。
“如何是好?”,秦教頭問道。
扈三娘也不說話,捂著雙劍沒有半點后退的意思。一道狹窄的廟門,后面是你死我活的廝殺,山賊如潮水般從廟門涌出。扈三娘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她也不知道仇和的處境。如今她面臨著一個抉擇,違背仇和的意愿她要殺回去!
如洪水猛獸的山賊也只有廟門一條路進攻,扈三娘打定了注意,廟門便是一道閘門,拼死了也要把閘門放下了擋住洪水,為門外的人爭取下山的時間。主意打定,扈三娘大喝一聲又要順著廟門殺回去!
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欲知后事如何,咱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