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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水滸

第五十七章 富貴雙全李家莊,包藏禍心三兄弟

雙生水滸 仇和無雙 4762 2017-07-06 16:24:24

  獨龍山下獨龍岡,獨龍岡上祝家莊。

  獨龍岡方圓三十里內(nèi),瓦舍糧頃、酒肆飯莊皆是獨龍岡扈、李、祝三家產(chǎn)業(yè),此三家中又以祝家最為家大業(yè)大枝繁葉茂。

  岡下交通平整,官道兩側(cè)皆是尋常人家。這一日忽有一快馬飛馳一路揚塵飛土揚橫沖直撞般地掠過街道,驚擾了蹲在路邊玩耍的孩提,驅(qū)散了街頭閑逛的土狗阿黃!

  “恁地這般跋扈?什么人敢在繁華鬧市策馬揚鞭,也不怕傷了尋常百姓!”,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穿著富麗華貴的男子,一邊抖落身上的揚塵一邊眉頭緊鎖言道。

  男子身邊一位仆人模樣的聞言答道:“稟大官人,老奴若是沒有看錯的話,方才過去的應是祝太公府上的管事!”。

  “哦?”,男子聞言一怔,若有所思,“往日也不見祝太公手下人這般跋扈啊?”。

  仆人又答:“往日也不曾這般,皆因這半年光景祝太公不知何故竟迷上了道術(shù),遣散了家里的幾位小妾,放下事務,搬到獨龍山上的三清觀一門心思的修道去了,遂將祝家莊大小事情交給了祝家三兄弟打理。大官人也應當有耳聞,祝家三兄弟以祝老三為首全都是些飛揚跋扈的少年郎……”。

  “好了,我知道了!”,男子擺了擺手邁開了步子風度翩翩的離去。

  老仆聞言閉不做聲,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了自家主人。

  主仆二人不疾不徐的信步在市井上,看到有趣的玩意兒便在攤位前駐足把玩一番??磥磉@位大官人在此處頗有些地位身份,市井上不少人跑來對其躬身施禮,這大官人也頗為平易近人,逢人聊天便問些生意收成之類的瑣事!

  忽地一位身高馬大的漢子,從兩房窄巷里跳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官人面前!

  “稟大官人,小的有事稟報!”,那漢子抬起臉言道。任誰見了這張臉也會覺得駭人,黑面橫肉、四方的口歪斜著的兩顆大門牙,左臉頰上有一塊不可名狀的燙疤,兩道眉毛倒像是兩把禿了毛的掃把七上八下的。

  大官人微微一愣言道,“你是甚么人,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那人叩首再稟道:“小人名叫杜興,原是中山府人氏。往年來往南北,做點倒買倒賣的小生意。上年在薊州府因與他人交惡,一時爭吵起來,推搡時失手竟將那廝重傷,也不知那廝失了什么手段讓小人吃了一個發(fā)配充軍的官司,幸得薊州兩院押獄楊雄出手相助幫著打點關(guān)系,小的才得以免受充軍之苦。這才流落至此!因為小的吃過官司,岡上大戶都不愿意將房產(chǎn)租給小的屈身,仰仗大官人仁義,府上官家可憐則個便將市井西北的小院租于俺,還給俺介紹了營生,小人一家老小才得以在此立足!”。

  大官人看了一眼身邊的老仆,示意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

  “稟大官人確有此事,此人就是老奴稟報給您的那位落魄人。大官人貴人多忙碌,許是忘了。你當時是說,天下寒士皆當有屈居之所,不可以往日是非迫其今日之落魄也!”,老仆說起大官人的話搖頭晃腦的回答。

  大官人聽自家仆人如此一說,不記得也得記得了,集市上這么多人看著呢。大官人哈哈一笑起身將杜興扶起。

  “此人還會些拳腳功夫有點手段,在岡上的鏢局專門南來北往的押送貨物,除了長的有些駭人人送外號鬼臉兒外其余都好!”,集市上的人有人認出了杜興插言道。

  聽到別人這般評價自己,杜興竟有著羞澀的笑了。

  大官人也會意的大笑攔著杜興的手言道,“是個實心干事的漢子,你先才說有事說于我,究竟何事?”。

  杜興聞言方才記起自己的初衷,連忙躬身施禮言道,“若大官人不嫌棄,請移步到寒舍說話!”。

  大官人聞言點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與杜興一同離去。

  杜興的家在獨龍岡市井的西北角,雖是大官人名下的產(chǎn)業(yè),但人家是大地主名下家產(chǎn)眾多,且一直交由管家打理,大官人自己也從未到過此處。這是一間普通的尋常人家的小院子,簡單樸素。杜興的渾家正在院子里浣衣,見家有客人來,連忙端茶倒水以盡招待之道,聽杜興介紹后又忙不迭的躬身施禮以表謝恩。

  “杜興兄弟究竟何事?”,大官人坐定便問道。

  杜興回道,“大官人容我慢慢稟來,一個多月前小人在應天府押鏢卻正好撞見祝家莊的管事。因我鏢局原本就是祝家莊的產(chǎn)業(yè),小人的鏢主與那管事也十分熟絡便一起相約吃酒。祝家管事席間神神秘秘的說起他這次出來乃是奉祝彪之命尋扈三娘的,此番終于不費吹灰之力有了結(jié)果……”。

  大官人打斷了杜興的話若有所思言道,“這么說三娘尋見他的郎君了?”。

  “大官人莫急聽我道來,我家鏢頭問那管事是何結(jié)果,只見那廝將手放在脖子上一橫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便不再吱聲了!”,杜興一邊說一遍比劃。

  “甚么?祝老三要殺扈三娘?這是為何,他祝家和扈家不是有婚約在身嗎?”,老仆百思不得其解插嘴道。

  “小的也是這般著想,便默不吭聲只顧一股腦兒的灌他二人吃酒,想要套出些話來。果不其然這其中真有驚天陰謀……”。

  老仆不耐煩的打斷了杜興的話,“你這廝只顧挑緊要的說便是,為何非要賣弄關(guān)子……”。

  “誒,你休要插嘴!”,大官人伸手打斷了老仆,沖著杜興微微一笑示意對方接著說。

  “也好!事關(guān)緊要我只顧撿要緊的說便是了!祝家管事奉的命就是尋著扈三娘然后將其做掉。幾個月前扈三娘出走到了信州府,竟被信州知州掠去納作小妾。后又不知因何事竟未成行,扈三娘因禍得福反得了知州大人的錢財命其返回山東,豈知扈三娘不肯,竟在信州又住了許多時日。隨后竟一直暗中跟隨知州派去前往東京送禮的隊伍。祝家管事猜想扈三娘一直所說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只隊伍里,所以管事便將送禮隊伍的行軍情況告訴了歙縣一位大膽包天的學究慫恿其打劫巨財!使了一招借刀殺人的計策。果不其然扈三娘出手相助,可是他一介女流就算有通天的本領(lǐng),也抵擋不住歙縣幾千響馬……”

  “這么說扈三娘死了?”,大官人臉色一沉問道。

  杜興察言觀色試探著問道,“大官人何意,是想她死還是不想她死?”。

  大官人身子一頹陷阱了座椅之中竟有些失落,“事已至此,想又作何用?”。

  “大官人難道不想知道祝彪為什么執(zhí)意要殺扈三娘嗎?”,杜興臉上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

  “哼!祝老三那黃口小兒,本事不大野心卻不?。§杼弦?,膝下雖有一兒,喚作飛天虎扈成,依我看他就是一個病貓難成氣候。卻唯獨扈三娘是個英雄,扈三娘若是死了,那祝老三一直以來機關(guān)算盡吞并扈家莊的禍心可就要成行了!”,大官人面色凝重的言道。

  “大官人掌管李家莊,此事雖事不關(guān)己??杉毤氃野稍野勺?,恐怕也能體會到唇亡齒寒的味道吧!”,杜興問道。

  此大官人便是獨龍岡三足鼎立中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

  “哈哈哈,好一個砸吧砸吧嘴!”,李應轉(zhuǎn)過身緊盯著杜興,語氣一邊怒目圓瞪,“鬼臉兒杜興!從我第一面見到你我便知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知道如何利用別人來推薦自己。哼!可是你應知道我最厭惡的便是自作聰明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杜興在薊州恐怕不是重傷了人,而是殺了人,你現(xiàn)在身上還背著人命官司!你不用跪我,我也不會將你扭送到官府!扈三娘遇害一事你沒有去扈家莊知會而是來找我,我想你也是念在我李家將房子租給你算是有收留之恩。你怕出于知恩圖報的念頭才將此事告訴我的吧!比起掩蓋自己身份之事我更看重你的知恩圖報,起來吧!”,李應將跪倒在地謝罪的杜興扶起身。

  “大官人的恩情小的沒齒難忘!”,杜興抱拳施禮言道。

  李應又坐會了椅子上端起了茶水,示意杜興也坐下說話!

  “回稟大官人,小的之所以沒有去知會扈家莊,一來是因為小的前些日子押送了扈家的一些貨物,因為一些瑣事同扈成那廝爭吵了幾句,扈成那廝恐怕不會相信小人。二來小人受大官人恩惠,深知大官人在其余兩莊中與扈太公最為交好,所以此事還是大官人去說的最好。若是大官人將此事轉(zhuǎn)告扈太公,一來可以成連橫合縱之勢抵御祝家莊,二來也可籠絡扈三娘的人心,這樣可保李家莊高枕無憂!”,杜興還是太過實在,剛剛李應就已經(jīng)把他知恩圖報的事情點透了,結(jié)果這廝解釋半天原來是因為他說話扈家莊根本沒人信?

  “這么說扈三娘沒有死?”,李應欣然坐直了身子,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正是,適才從集市上橫沖直撞的祝家管事就是急著回祝家莊稟報的。扈三娘非但沒有死,而且還找了一個手段一流的郎君,若是等扈三娘和此人回到獨龍岡,恐怕祝彪吞并扈家莊的計劃就難在實現(xiàn)了,而且得此乘龍快婿只怕扈家莊的勢力就要壓過那祝家莊一頭了。所以祝彪會想盡千方百計將此二人扼殺在回來的路上!”,杜興言道。

  “那就有趣了!杜興你去想法子打聽祝彪究竟會用何詭計,我去找扈太公敘敘舊!”,李應說完抱拳施了禮轉(zhuǎn)了身就要離開,忽又回身道:“杜興若是不棄,便辭去鏢局的工作到我莊上做事吧!”。

  杜興聞言喜逐顏開連忙答謝。

  出了杜興小院,李應仰天長嘆,心想獨龍岡這區(qū)區(qū)一個方圓三十里的地方竟容了三頭猛虎,任他多年前和扈太公、祝太公三人聯(lián)手御敵歃血為盟,怎么看似固若金湯的關(guān)系到了下一代這里竟決堤千里了?三只老虎終歸會有一只會先顯露疲態(tài)被人蠶食。不是他便是扈太公!這樣一個小世界里,多生孩子竟成了投資下一代的軍事競備。扈太公一兒一女若是扈三娘死了,恐怕扈家莊也沒了。自己雖現(xiàn)如今正時力壯,可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若是他膝下無子,恐怕也是難敵祝家三虎的。李應心里暗自決定,等此事了解還是要托媒人多納幾個小妾,多生兒子才是正經(jīng)事!

  想起扈太公因為納了新妾,惡了與小女兒的關(guān)系,竟逼的小女兒出走。李應無奈的笑了笑,朝著扈家莊而去。

  話說祝家管事來到祝家莊外撇了馬兒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進院子。祝家老三正在院子里耍著槍棒,身邊有一位而立之年的七尺大漢威嚴而立。這人便是祝家莊的王牌打手,鐵棒欒廷玉。

  “稟官人小的有急事稟報!”,管事?lián)渫ㄒ宦暪虻乖诘?,聲音切切諾諾的言道。

  祝彪收了短棒,轉(zhuǎn)身問道:“何事驚慌?”。

  “稟…稟官人,扈三娘…她…沒沒死!”,管事說完便深深叩頭不迭。

  祝彪聞言再無了剛才的悠閑,抬起一腳將管事蹬翻在地,“混賬東西,你不是說天衣無縫么?恁地又沒死了?”。

  “小的,小的也不曾料到…那…那婆娘…竟有如此本事…從五魁山上千響馬中逃脫!”,管事幾盡哭訴。

  “哼!沒用的東西。來了也好,讓他死在我的手上,好教她死也明明白白的死!”,祝彪面露兇光發(fā)狠道。

  管事趴在地上嚇得不敢答話。

  “現(xiàn)在人在何處?”,祝彪問道。

  “回官人,已在應天府下了舟船換乘了馬匹,約有四五日便能回到獨龍岡!”,管事的答話。

  “好!去,去把兩位哥哥叫來,我要與他們商議對策!”,祝彪一聲令下。

  管事應了喏轉(zhuǎn)身要走卻又被祝彪叫住了,“太公最近在做什么?”。

  管事聞言撲通一聲又跪下了,顫顫巍巍的答道:“小人這幾日一直著手官人吩咐的事情,從未去過太公處……,小人絕不敢多嘴多舌!”。

  祝彪輕蔑的笑了笑,“諒你也不敢!去吧?!?。

  管事確認祝彪確實無話之后這才離去。

  “欒教師你可都聽見了,扈三娘要回來了!我問你,你可知太公最近在做什么?”,祝彪背對著欒廷玉面無表情的說道。

  欒廷玉不卑不亢回道:“小人只是一介教師,承蒙太公厚愛才在此處謀生。然,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小的自有分寸。太公那里我每日都去請安,這幾日太公迷上了看書!”。

  祝彪臉上的肌肉一跳,面露不悅,問道:“太公看的什么書?”。

  欒廷玉言道:“三國志!”。

  “何為三國志?”,祝彪又問道。

  欒廷玉微微一怔只得回答,“東漢末年天下三分,魏蜀吳三家相爭……”。

  祝彪輕蔑的一笑打斷了欒廷玉的回話,“不是魏蜀吳,而是曹劉孫,連天下是誰的都不知道,欒教師書讀的還是不夠透徹。太公這書讀的倒是挺應景兒的,獨龍岡三分,扈家最早應是西蜀正統(tǒng)劉家,李家最富勉強算是東吳孫家,我祝家最強便是最后大一統(tǒng)的曹家!哈哈!”。

  “官人所言極是,只是小人斗膽進言,官人要小心司馬!”,欒廷玉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莫要仗著太公對你的厚愛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恁地你想做司馬昭?”,祝彪憤然轉(zhuǎn)身,眼睛注視著欒廷玉,步步緊逼來到對方的面前。

  “我不是司馬昭,官人也不要總想著做曹操!官人眼下應當小心扈三娘的男人才是!”,欒廷玉抱拳施禮,“太公命我去山上采藥以備煉丹所需,小人先行告退了!”,欒廷玉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祝彪氣急敗壞一腳踢翻了院子里的槍架,兵刃散落一地。

  忽聽門外稟報,知是祝龍、?;砹?。

  祝彪立馬出身相迎,欲知三兄弟商議是何對策,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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