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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狼狽,但是對于盧鴻波來說,只要能夠活下來,沒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這一瞬間,對于盧鴻波而言,屬于世家血統(tǒng)的高傲,屬于魔宗弟子的張狂,全部蕩然無存,這一切在死亡面前顯得異常脆弱。
蘇幕遮又怎么可能退卻,往昔在玄陽宗修行的時候,關(guān)于魔宗的諸多傳聞也再度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魔宗門規(guī),向來不禁同門弟子之間的殺伐暗算,不管天賦再高,若是隕落在了同門的手中,也是手段不濟(jì),即便這一次不隕落在同門手中,日后可能正邪斗法之時,也會隕落在正道弟子手中,平白葬送了魔道的威嚴(yán)。
換而言之,殺了便是殺了。
恍若養(yǎng)蠱一般,一將功成萬骨枯,只要能夠養(yǎng)出一尊蠱王來,中間的過程,皆盡可以忽略。
故而此刻蘇幕遮的出手,對于魔宗的長老而言,殺了也便是殺了。
自始至終,冰冷的玄黑大門都不曾有絲毫的動靜,顯然也在靜待兩人的廝殺。
只是隨著盧鴻波的一聲凄厲慘叫,門口的連個玄異弟子之中的一位獰笑著忽然動身。
唰!
恐怖的速度,即便是蘇幕遮的神魂之強(qiáng),都不曾捕捉到這位師兄的身影,只知道破空聲被自己聽到的瞬間,玄衣弟子已經(jīng)站在站在了自己面前。
此人長袖一揮,濃郁的幾乎凝結(jié)成實質(zhì)的陰氣瞬間將蘇幕遮必殺的森白鬼火撲滅。
誠然,陰氣乃是鬼火天然的燃料,但是當(dāng)陰氣過于濃郁的時候,也可以在瞬間化作狂風(fēng),將鬼火熄滅。
眼看著森白的火龍在黑風(fēng)之中逐漸化作點點火光消散,蘇幕遮也很是知趣的站立在原地,不再出手,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盧鴻波這里,魔宗修士大多天性涼薄,又哪里會有似面前之人這般,聽到呼救便果斷出手。
顯然一切舉動皆還有著后續(xù)。
失去了死亡的威脅,盧鴻波癱坐在大殿之上,喘著濃重的粗氣,身形之狼狽,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位修真世家走出來的天才少年。
“桀桀!今日我救你一命,你要拿什么報答我?”
玄衣魔修的聲音陰冷,但是說的確實應(yīng)有之意,畢竟滴水之恩當(dāng)以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盧鴻波聞言卻愣怔在原地,縱然出身世家,實際上盧鴻波身上卻沒有什么天材地寶,唯一值得一提的禁制扳指,也在鬼窟之中徹底報廢,化作了凡俗墨玉,哪里能夠入得這般修士的法眼。
“唔,看來這個問題,倒是讓師弟為難了,這樣吧,我觀你這鬼仆不錯,厲鬼境界的鬼仆,倒是頗有價值,只是匹夫無罪的道理,你要曉得,誰知道他今日出手殺你,不是為了得到這鬼仆呢。”
盧鴻波的臉色有些難看,縱然不曾修行,但是盧鴻波依舊明白這厲鬼級鬼仆的價值,雖說是救命之恩,但是此刻玄衣修士卻分明有著挾恩圖報的意思。
更是點出了蘇幕遮出手蘊(yùn)含殺機(jī),這已經(jīng)是威脅了,若是日后此人垂涎盧鴻波的鬼仆,出手將盧鴻波滅殺,也完全可以推到蘇幕遮的身上。
鐵青著臉色,這番際遇,當(dāng)真是驅(qū)狼吞虎,卻又反受其害。
“這般鬼仆,理當(dāng)獻(xiàn)給師兄才是,也算是師弟感謝師兄的救命之恩?!?p> 厲鬼級的鬼仆,日后若是細(xì)心溫養(yǎng),皆有著無法預(yù)測的可能,即便對于面前的魔修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盧鴻波咬著牙,將手腕的黑色紋路顯露出來,卻有一種任人施為的意思。
桀桀一笑,此修也不再多言,真元涌出,徑直將鬼仆從盧鴻波的手腕上剝離出來,屬于筑基修士的恐怖神魂更是直接摧毀了盧鴻波烙印在鬼仆本源之中的印記,而后拿出一張黃符紙,小心翼翼的將鬼仆封印,這才轉(zhuǎn)身站會遠(yuǎn)處。
自蘇幕遮和盧鴻波大打出手,再到如今宗門魔修出手剝奪鬼仆,前后也不過是二十息的時間,卻是盧鴻波整個人的威嚴(yán)掃地。
只要蘇幕遮還活著一天,對于盧鴻波而言,便意味著永恒的恥辱,即便是家族的榮光,都無法更改絲毫。
頗有些怨毒的看了蘇幕遮一眼,盧鴻波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一些狠話來彌補(bǔ)自己的事態(tài),只是想到蘇幕遮周身凌厲的殺氣,盧鴻波終歸只是張了張嘴,自始至終不曾吐出半個音節(jié)。
一番鬧劇結(jié)束,但是蘇幕遮在眾人心目之中的地位,卻再度扶搖直上,即便是趙當(dāng)陽看向蘇幕遮的目光,都已經(jīng)有了不同。
眾人心思沉默,唯有高山之巔,山風(fēng)呼嘯,恍若一眾少年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一般。
這般沉默并未持續(xù)太長的時間,始終緊閉的黑色大門忽然之間洞開,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大殿內(nèi)傳出。
“諸位入山門弟子,入殿!”
蘇幕遮的神情一凜,心知一種長老看了半天的熱鬧,終于到了正題,恍惚之間,蘇幕遮仿佛想到了當(dāng)年拜入玄陽宗的場景。
十位弟子一擁而進(jìn),剛剛跨入大殿,卻皆都神情嚴(yán)肅。
當(dāng)初山巔之上,一位結(jié)丹期修士的目光,都足夠讓蘇幕遮心神顫抖,更不要說今日大殿之中端坐著多少結(jié)丹期的長老,諸多目光匯聚在一起,已經(jīng)是蘇幕遮無法抵抗的威壓。
不能失態(tài)!
蘇幕遮緊緊的咬著牙,暗暗的抵抗著諸多長老目光匯聚帶來的壓力。
似乎是一息的時間,又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漫長的時間,諸位長老皆都收回了目光,只有蘇幕遮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我懸月魔宗傳承萬古,如今有九峰十八脈,乃是懸月峰、白骨峰、陰冥峰、山煞峰、玄龍峰、無生峰、煉魂峰、殤劍峰、五毒峰!”
“懸月峰乃懸月魔宗當(dāng)代宗主峰,傳承《懸月魔經(jīng)》,以地府神通,洞照大千,有法寶懸孽鏡,照見生人,瞬息化為血泥!更有林林總總秘法三千八百部!”
“白骨峰傳承《白骨度人經(jīng)》,以白骨證永生,可煉三十三種白骨神魔,化白骨妖宮,以寡敵眾!更有林林總總秘法三千一百部!”
“陰冥峰傳承《九幽魔典》,煉九幽陰風(fēng)證道,輔以玄冥重水,自稱風(fēng)水之局,更有林林總總秘法兩千七百部!”
“山煞峰傳承《元磁魔功》,煉天罡地煞成道,可聚十二種魔煞神山,鎮(zhèn)壓萬物!更有林林總總秘法兩千九百部!”
“玄龍峰傳承《黑龍魔經(jīng)》,以血證道,聚黑龍血脈,可化身玄龍,飛天遁地、呼風(fēng)喚雨!更有林林總總秘法三千部!”
“無生峰傳承《無生羅典》,乃外道無生老母傳承,以神道證長生,以香火惑世人!更有林林總總秘法兩千八百部!”
“煉魂峰傳承《酆都鬼經(jīng)》,馭神魂而有莫測之威,可煉幽冥地府種種鬼怪,更有林林總總秘法三千五百部!”
“殤劍峰傳承《幽冥劍經(jīng)》,乃古劍修傳承,傳幽冥九劍,得其一可同階無敵!更有林林總總秘法三千二百部!”
“五毒峰傳承《盤王毒典》,門下弟子可煉毒體,可養(yǎng)魔蠱,以證盤王大道,更有林林總總秘法兩千一百部!”
“九峰傳承之下,各劃分陰陽二脈,乃是外門弟子居所,以男女劃分陰陽,日后晉升筑基,便可拜入主峰,傳承根本功法!”
“爾等十人,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選擇九峰,若是各峰長老有意,也可勸說弟子拜入自己所在一脈?!?p> 高臺之上,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說完這句之后,便直接閉目不語,恍若之后的一切和自己便沒有了絲毫關(guān)系一般。
反而是蘇幕遮在內(nèi)的十位弟子皆是面面相覷,始終不曾開口,顯然還在思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由不得他們不去小心,畢竟這并非是坊市之間的選擇,買錯了天材地寶,至多是財物的虧損,若是今日選錯了道路,影響的是日后無窮歲月,自己能否證道!
沉吟之中,竟然是高臺之上,一個看起來文弱書生般的人物先動了!
“趙當(dāng)陽,本尊與你父親也認(rèn)識,趙家《化煞天功》說起來與我山煞峰倒有相互彌補(bǔ)之妙,想來入山門之前,你家中長輩也應(yīng)當(dāng)叮囑過你,本尊乃山煞峰護(hù)道者,今日問你,可愿入我山煞峰一脈?”
趙當(dāng)陽聞言,只是兩三息的思索,便直接朝著高臺上站起身來的文弱書生拱手一拜。
“弟子趙當(dāng)陽,愿拜入山煞峰一脈!”
“如此甚好?!?p> 護(hù)道者撫須含笑,顯得異常滿意,倒也不再與其他弟子身上有目光停留,轉(zhuǎn)而化作流光,卷著趙當(dāng)陽消失在了原地。
高臺上微不可查的傳出幾聲遺憾的嘆息。
這也是應(yīng)有之意,畢竟從入山門的表現(xiàn)來看,趙當(dāng)陽的天賦當(dāng)屬最高,背后更有趙家作為支撐,若是能夠收為弟子,自家這一脈,相當(dāng)于憑空多了一個世家助力。
只是山煞峰護(hù)道者與趙家長輩交好,況且也確實如他所說,《元磁魔功》與《化煞天功》之間似乎隱約有所玄妙互補(bǔ),便也不好從中作梗。
有了護(hù)道者的出手,高臺上的長老們顯然也無法保持多少的冷靜了。
第二個站起來的人,乃是高臺之上最為中央的幾個老者之一,灰白的頭發(fā)散亂的垂下,眼窩徹底凹陷進(jìn)去,連皮膚都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
“灰袍小子,直到如今,老夫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回長老問詢,晚輩蘇幕遮?!?p> 蘇幕遮神態(tài)恭敬,顯然明白自己之前廣場上的一番表現(xiàn),已經(jīng)落在了這些長老的目光之中。
“那好,蘇幕遮,本尊問你,可愿入我陰冥一脈?”
陰冥一脈?此言略微出乎蘇幕遮的預(yù)料,顯然連蘇幕遮自己,都沒有太多考慮陰冥峰一脈。蘇幕遮正在思忖如何開口的時候,卻見老者身旁,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嫗冷哼著站起身來。
“句冥老狗!上次收人的時候你便是這般,莫不是忘了,本次招收弟子,我煉魂峰的順次在第二名么?老身面前,可沒有你撒潑的地方!”
老嫗面相和善,說出來的話語卻顯得異常尖銳,饒是句冥長老,此刻也臉色微微變化,又似乎對老嫗這里有所忌憚,只是鐵青著臉,拂袖回到了座位上。
“蘇幕遮,老身問你,可愿入我煉魂一脈,修《酆都鬼經(jīng)》?”
“弟子蘇幕遮,愿拜入煉魂一脈!”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