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器笑了,打心里開心的笑,洪秀的笑容總是這么的感染人,這一日的時間,徐君器感覺自己把這么多年的笑容都補回來了。
“你笑什么,不對嗎?”洪秀不爽的甩了甩頭,轉(zhuǎn)頭看著路邊走邊跳。
“對?!毙炀饕廊皇切Γ骸澳愫苈斆?,等下回去,還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聽到有事可以做,洪秀頓時來了精神,停下腳步,將臉湊近了徐君器問道。
徐君器猛地一怔,忙后退了一步,保持了距離道:“既然是洪姑娘救了我,自然就要讓他們相信其實是有人暗中相助,這才讓洪姑娘及時趕來相救?!?p> “別老叫我洪姑娘洪姑娘的,多不好聽?!焙樾阆肓讼?,轉(zhuǎn)著眼珠道:“你要么叫我秀兒,我哥都是這么叫我的,要么你就叫我姑奶奶吧,洪家人都是這么叫我的?!?p> 徐君器有些無語的笑了笑,果然是姑奶奶的性子,這才是洪秀,淳樸而任性,卻又可愛的緊。
“對了,誰通知我的比較合適呢?”洪秀眨巴眨巴眼睛又問。
“不管是誰,心虛的人自然會讓身上攬的,你不用明說。”徐君器想了想回答。
“那你決定叫我什么呢?”洪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抓起手中的草根對著徐君器的臉戳了戳。
“我……”徐君器愣了,洪秀的大膽行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快說,你要稱呼我什么?”洪秀逼近了臉頰,又戳了戳問。
“秀兒。”徐君器終于喊了出來,心中卻無語的輕嘆,這個祖宗也真的是個姑奶奶?。?p> “好聽,真好聽?!焙樾銢]心沒肺的笑了,這就是她,有什么就說,開心就笑,不開心就鬧,總之,她就是她,永遠不會變,不管什么時候,總是表現(xiàn)出最真實的自己。
回到徐家營地的時候,遠遠的就感受到一份濃濃的哀傷感,雖然每個人還在做自己的該做的事情,可是從他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淡淡的哀傷。
這些日子的遷徙生活,讓徐君器在家中的地位日漸高漲,就在大家都開始信服于他的時候,噩耗卻傳來了,也許大家不如徐子英那般憂傷,但是內(nèi)心中的憂傷還是散發(fā)了出來。
感覺到這股濃濃的憂傷,洪秀皺了皺鼻子道:“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喜歡你的嘛?!?p> 如果說徐君器不開心那是假的,心中的滿足感在此刻得到了舒緩,這么多天的付出是有回報的,起碼人心向善,多數(shù)人心里還是明白的,這樣就好,總不至于無救。
“二,二公子?”有人發(fā)現(xiàn)了徐君器,一雙大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徐君器。
“二公子!”接二連三的人發(fā)出了驚呼。
“真的是二公子!”人越來越多,團團將其圍住。
洪秀皺了皺鼻子,有些不適應(yīng)的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遠遠的,看到徐君宇等人快步走來,想來是聽到了風(fēng)聲,洪秀一挑眉,對于這個徐家大公子她可沒什么好印象,總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讓人討厭。
“洪姑娘。”看到洪秀,徐君宇顯然吃了一驚,忙上前打招呼,一邊的徐君蓉皺了皺眉頭,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意思了,每次見到洪秀,徐君蓉就有一種轉(zhuǎn)身的沖動。
“徐大公子?!焙樾懵柫寺柤?,想到徐君器的離間計,忙又道:“數(shù)日不見,大公子可還好?”
正說著,徐自宏從遠處匆匆趕來,見狀也是皺了皺眉頭,低聲道:“聽說君器回來了?”
“我正要去看,三叔,一起?”徐君宇點了點頭,此時,徐君器的事才是最為重要的,顧不得和洪秀敘舊,幾人匆匆與洪秀擦肩朝著徐君器的方向走去。
想著肯定熱鬧,洪秀臉上露出了好笑的笑容,也跟著眾人一同,看熱鬧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洪秀呢!
“君器,真的是你!”徐君宇面露驚訝之色,一把上前拉住徐君器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
倒是徐自宏有些不自然的皺了皺眉頭,忙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可嚇?biāo)牢覀兞?。?p> “是啊?!?p> “三叔,你不是說看著君器被火舌吞沒了嗎?”有人發(fā)出質(zhì)疑。
“許是三叔看錯了?!毙炀髅A場道,“此番有驚無險,也是多虧三叔了?!闭f罷不忘躬身致謝。
徐君宇怪異的看了一眼徐自宏,而后忙道:“既然回來了,就先去休息,正好洪姑娘在此,也好慶祝一番?!?p> “說到洪姑娘,君器也要感激不敬了?!毙炀鞴斯怼?p> 洪秀聞言,很是配合的擺了擺手道:“小事,要不是有人告知,我也不會知道你遇到天火,更不會那么準(zhǔn)時的找到你,要謝就謝那個人吧?!?p> 洪秀的話說的隱晦,眾人聽著一頭霧水,而徐君宇則鐵青著臉,默默的咬了咬牙,瞬間又恢復(fù)常色道:“多謝洪姑娘出手相助,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指的是?”
“我答應(yīng)了人家不能說的?!焙樾懵柫寺柤绨?,看了周遭一圈,然后笑道:“還真得是餓了,有吃的嗎?”
“有,有?!毙炀铧c了點頭,知道問不出什么,忙招呼著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又招呼了人端野菜、野果,還有一些明顯烤焦了的肉類,這是自從大火后,徐家人到附近的山上撿來的。
看著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徐君器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問道:“怎么沒有看到英子?”
“哎呀,把徐子英給忘了!”有人一拍腦袋道:“他以為你死了,在西北面的空地給你立了個衣冠冢,這會應(yīng)該還在那邊呢。”
徐君器一愣,不由內(nèi)心感動不已,真正關(guān)心的人,真正的兄弟!
顧不上其他,徐君器忙朝著西北方向而去,洪秀皺了皺鼻子,很想跟上去,可又覺得不妥,便百般無聊的啃咬著手中的果子,看著每個人的表情,默默發(fā)呆。
徐君宇見狀,忙搭訕道:“洪姑娘此次救了君器,實在感激不敬。”
“我都說了,不是我救的,我只是順便而已,不用謝我?!焙樾銛[了擺手,一臉不愿多說的神情。
徐君宇悻悻的閉了嘴,眼神中看不出喜悲,手中的果子卻被他無意中捏的粉碎,這一幕恰好被低頭的洪秀看得清清楚楚。
看著原本荒蕪的原野,如今變得一片焦黑,遠近的山脈都被火一劫而空,多少生靈死亡,而荒廢的黃土地變成了焦土,偶爾有些地方還冒著一絲絲的煙氣。
空曠的地方,一座新墳很是惹人注目,墳前,一個男子單膝跪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遠方,此人便是徐子英。
徐子英直到一場大雨之后依然不相信徐君器已經(jīng)死了,他瘋狂的去找,才發(fā)現(xiàn),火舌所侵略的地方,全部變成了灰,一場大雨,所謂的灰飛煙滅便是這個場景吧,即便再不相信,徐子英也頹廢了。
默默的回來立了個衣冠冢,徐子英便一直守在這里,他在想辦法,也在思念,這么多年的兄弟,就這么一個一個的走了,若是讓麻子知道,自己沒有照顧好徐君器,真不知道那個榆木疙瘩會做出什么事來!
“君器,你這樣太不負責(zé)任了!”徐子英長嘆了口氣,接著道:“你若在天有靈,就請告訴我,到底是誰?我絕不相信那是天火,也不相信你會這么走了……”
“確實不是天火?!睂τ谏砗髠鱽淼穆曇?,徐子英猛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熟悉的面孔,他突然想笑,可是為什么笑出來的卻是淚水!
徐君器一把拉起徐子英,欣慰的說道:“英子,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君器!”徐子英一把抓住徐君器的胳膊,狠狠的捏了捏,跟著一把抱住,用力拍了拍徐君器的背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徐君器怎么會死!怎么可能死!我就知道!”
“我不僅不會死,還會活的好好的,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毙炀魉砷_了英子后,微微笑了笑,然后斂住了笑容,低喃:“英子,謝謝你!”
“兄弟之間,說這個干什么!”徐子英不爽快的一把擦掉淚水,這眼淚顯得懦弱,他才不要。
徐君器這才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然后長嘆了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君器,你打算怎么辦?”徐子英目光中露出了狠絕的神色,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勢。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徐君器看著不遠處徐家的營地,幽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