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野豬蠢蠢欲動,徐君器將身上的藥簍子輕手輕腳摘下遞給了洪秀,然后抽出背著的長槍,大喝一聲:“快走!”
洪秀聞言抱起簍子轉(zhuǎn)身就跑,一轉(zhuǎn)頭眼看著徐君器一指長槍已經(jīng)沖向野豬,心中不由緊張了起來,畢竟野豬力氣大是一個,而且皮糙肉厚,攻擊性極強(qiáng),別說是三百斤的野豬了,就是一百斤的小野豬,沒有兩三個人,也是搞不定的。
擔(dān)心歸擔(dān)心,知道擔(dān)心也于事無補(bǔ),洪秀一咬牙沖下了山,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人幫忙!
山林里摘果子的人基本已經(jīng)回去了,空落落的樹枝像是遭強(qiáng)盜洗劫一般,洪秀皺了皺眉頭,背起藥簍子,朝著營地奔去,營地里,兩家人正在清理剛摘回來的果子,然后分筐裝起來,作為日后生活的干糧。
眼見著洪秀急沖沖的跑來,不少人詫異的抬起了頭。
“來人,快來人!”洪秀來不及解釋,丟下簍子,大喊:“年輕力壯的,給我多來幾個人!”
“這是怎么了?”洪福仁搖晃著身子走了過來。
“來不及解釋了,君器有危險(xiǎn)!”洪秀急的汗珠子都滑了下來。
原本聽到洪秀叫喊的徐君宇慣性的拿起了隨身佩劍,又聽聞徐君器,便又無聲無息的放下了劍,扯了扯嘴角,走上前,不急不慢的說道:“洪姑娘,你先別急,喝點(diǎn)水?!?p> 說著還揮了揮手,命人取來了清水,遞了過去。
洪秀哪有心情喝水,擺了擺手道:“來不及了,快,快跟我去山上?!?p> “總要說清楚啊。”徐君宇皺起了眉頭,“你說君器有危險(xiǎ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清楚,我們也好想著帶多少人不是?而且如果……”
“夠了!”聽著徐君宇慢吞吞的話,洪秀眼神一厲,冷冷的看了眼徐君宇道:“君器真是有了一個好哥哥!”
哥哥二字被咬得極重,聽在徐君宇耳中極為的刺耳,可是此時的他心情是好的,搖著頭嘆息道:“洪姑娘……”
不等徐君宇說完,洪秀一把接過洪福仁遞過來的長鞭,領(lǐng)著幾個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人掉轉(zhuǎn)頭就朝山上奔去,徐家不少人見了先是不明情況,慢慢的,有的人開始坐不住了,拿起竹竿跟著洪秀后面就去了。
徐君宇看著一個一個跑上山的人,心中憤恨不已,倒是衷心的很!
“你生氣也沒用?!毙熳院昕偸窃诓恢挥X中出現(xiàn),“這就是這些天來他收集的威望,只怕不用多久,這些人,都會衷心于他,到時候就是他不想當(dāng)族長,也會被趕鴨子上架的?!?p> 徐君宇陰沉沉的看著遠(yuǎn)處,沙啞著嗓子道:“我不會讓他活著的!”
正說著,遠(yuǎn)遠(yuǎn)的,幾個孩子麻溜的跑了回來,邊跑邊喊:“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徐君宇嘴角露出絲絲笑意,低聲道:“看,這不是來了。”
徐自宏先是一愣,而后也笑了,來的速度比自己預(yù)想的要快啊,這一次,徐君器,你還怎么活!
小孩的呼喊聲讓所有人都跑出了營帳,包括洪家的人,大家紛紛打聽。
“好好說,官兵在哪呢?多少人呀?”
“你們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其中一個孩子喘息著說道:“今天我們和英子哥哥去守城門,看到好多好多的官兵,還有一頂轎子!英子哥哥叫我們回來通報(bào),讓我們趕緊先走,他隨后自己追上來。”
“哎呀,是不是欽差大人來了。”有人發(fā)出了猜疑。
“有轎子,那肯定是啊?!弊h論聲越來越大。
“那還等什么,還不快走,若是讓欽差大人發(fā)現(xiàn),勒令我們遷徙到此處居住,那豈不是糟糕?!?p> 洪福仁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忙到:“洪家人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隨時出發(fā)?!?p> “可是小姐?”有人疑惑了。
“收拾好東西先,再等等如果他們還沒回來,我們就先走,秀兒他們自然會跟上的?!焙楦H收f著搖擺著身子就要回去收拾,那邊徐君宇嘆息道:“此時人都在山里,若是突然離開,他們回來豈不是亂了方向?!?p> 說著還抬頭看了眼徐自宏,又道:“洪姑娘剛才怎么都不肯說君器發(fā)生了什么事,若是小事還好,若真是大事,我們走了,他們要是真的出了事可怎么辦?”
徐君宇的話說的在理,可是聽在洪福仁的耳中卻異常刺耳,但見洪福仁笑了笑,點(diǎn)頭道:“還是大公子考慮的周到,如此,那就等著吧,欽差大人查過來,大不了就在此辦了戶籍也好?!?p> 徐君宇臉色一變,想讓徐君器死是真的,但是搭上自己和徐家,那就不劃算了,想到這,忙吩咐道:“徐家人先去收拾東西,等他們回來我們立即出發(fā)。”
看著人都去忙了,徐自宏皺了皺眉頭,靠近了一些低聲道:“難道要白白錯過這次機(jī)會?”
“那可未必!”徐君器狠狠的瞪著眼前不遠(yuǎn)處的山林,低喃道:“或許他們出不來呢?”
就在兩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徐子英有些郁悶了,不僅走不掉,還被欽差點(diǎn)名,想著無非是問些事情,也就釋然了,走到轎子前,躬身低聲道:“草民拜見欽差大人?!?p> “你叫什么名字?”轎子門簾微微掀開,一張微白的臉,黑須起碼有五寸長,頭戴官帽,一身官服,說起來,倒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草民徐子英?!?p> “嗯,你說這個城死城了,到底怎么回事?”宋川人繼續(xù)問道。
徐子英不慌不忙,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只是沒有提是哪兩個家族,只說正好遇到了。
“哦?”宋川人有些詫異,“這么說,是你們將這個城保住了?那其他人呢?”
“他們先走了啊,趕時間遷徙嘛?!毙熳佑⒄f著自己憋著笑,感覺自己說的像個白癡一樣。
宋川人皺了皺眉頭,又問:“你怎么沒走?”
“我們族……族長怕有人誤闖,特意叫我留下知會一聲,之后我就會趕上隊(duì)伍了?!毙熳佑⒄f著,又道:“如今遇到欽差大人巡視,草民自然可以安心離開了,大人如果沒什么事,草民就要先走了,若是趕得遲了,只怕要沒日沒夜的多趕幾日了?!?p> 徐子英的話不僅是說想走,同時也透露一個訊息,那就是隊(duì)伍已經(jīng)離開好幾日了。
宋川人如何能聽不出,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徐子英轉(zhuǎn)頭的瞬間突然問道:“你們是從哪個地方遷徙而來的?”
“饒城?!毙熳佑⒚卮?,心想著答了問題就可以趕緊走了。
“饒城徐家?”宋川人自言自語的重復(fù)了一遍,忽然道:“你們可是有個叫徐君文的?”
徐子英一愣,心中突然沒底了,這欽差莫名其妙提起麻子,該不是這小子去京城鬧出什么事了吧?該不會連累了家族吧,想的多了,徐子英自然就謹(jǐn)慎了,皺著眉頭,似是在回想思索一般。
宋川人忙道:“倒是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聽聞李文忠將軍入京后,帶了一個副將,此人立了大功,好似就是來自饒城的徐家莊,所以有此一問?!?p> 聽了宋川人的話,徐子英微微松了口氣,思索道:“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君字輩的話,倒是長了草民一輩,所以不是很熟。”
宋川人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嘆氣道:“聽聞你們徐家遷徙之時確實(shí)出了一些事,這,也是沒辦法的……”
徐子英默默不語,對于這種事他自然不能評價(jià),尤其是當(dāng)著官府的面,誰敢說皇帝做的對或不對呢!
“好在你們有新的族長,哦不,聽說還不是族長,叫什么,什么,徐君器?是吧?”宋川人繼續(xù)拉家常一般說著。
徐子英臉色微微變了變,而后點(diǎn)頭道:“多謝大人關(guān)心?!?p> 宋川人擺了擺手,走下轎子,一副憂愁的神情:“從京城出來時,曾遇到徐君文徐副將,托我見到徐家人定要好生關(guān)照,如今倒是機(jī)緣巧合的很,這樣吧,我派人留守此城,你就隨我一同,去尋你們的家族吧?!?p> “這,怎敢勞煩大人?!毙熳佑⑼蝗挥幸环N深深地疑惑,麻子能想起來關(guān)照?扯淡吧!如果不是,那就是這個大人撒謊,為什么呢?他接近徐家定是有所目的,難道說徐君器又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畢竟從頭到尾,宋川人除了麻子就只提了君器的名字,所以徐子英不得不提防。
“此事就勿要推辭了,來人?!彼未ㄈ艘凰κ?,不等徐子英回答,忙吩咐人駐守此城,并將此城情況快速稟報(bào)京城,余下的人隨同他,帶著徐子英一起繼續(xù)巡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