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器和洪秀回到營地已經(jīng)是夜幕降臨了,匆匆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了點干糧,徐君器這才將宋川人、洪福仁、徐君宇等人召集到一起,將今日去月亮湖邊的事情說了一通。
果然,不管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很是高興,雖然說洪福仁一直都是一張高興的臉,不過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今天的高興是發(fā)自肺腑的,畢竟這么多天的流浪,誰都不想再這么下去了,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就連徐君宇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聽聞徐君器要去實地繞湖一圈看一看,徐君宇二話沒說,拍著胸脯道:“君器,你盡管去,徐家交給我了。”
盡管對徐君宇很不放心,但是面子上的事總是要做做的,送走了眾人,徐君器將徐子英單獨留了下來,低聲吩咐:“我會離開幾天,這幾日,不要與他們發(fā)生沖突,如果遇到什么大事就去找明叔,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p> 徐子英皺了皺眉頭,他們不就是指的徐君宇等人嗎,才幾天,他才不信能翻出什么浪花來,不過徐君器既然吩咐了,他自然不能馬虎,點頭記下了這才離開。
第二天,隨同徐君器一同離開的還有宋川人、洪福仁和洪秀和洪家的一民成員叫洪滿,畢竟是為家族找落腳之地,洪福仁這個當(dāng)家是一定要去的,洪秀不用說了,宋川人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想來也算是為了深入了解遷徙流民的安家之事,畢竟是個欽差,總不能這么簡單而行,故而原本簡單的隊伍瞬間變得龐大起來。
因為宋川人的加入,硬生生的多了五十個官兵,這還是在徐君器反復(fù)壓縮下的數(shù)字,按照宋川人的意思,就應(yīng)該把人都帶上,徐君器自然不同意了,都帶走了,誰來保護兩個家族的人,再說了,人多有時候也是一種拖累,選了五十個體力還不錯的輕裝上陣,這樣一波人才浩浩蕩蕩朝著西邊月亮湖而去。
天氣不錯,美麗的月亮湖沒有辜負(fù)大家的希望,閃爍著金銀色光芒的會面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仿佛隨著湖水飄蕩,仿佛置身其中,久久不能自拔,眾人都沉浸在這美麗的景色中,忘我的呼吸著這帶有水汽味道的空氣。
“真是一個好地方?!彼未ㄈ碎L長的吐了口氣道:“若不是戰(zhàn)亂,這里勢必是一個繁華的地方,這么美就這么擱置了,實在是可惜?!?p> 洪福仁點了點頭:“這種地方是很養(yǎng)人的?!?p> “哦?洪家主還會這一套?”宋川人笑了笑開口問。
洪福仁謙虛的輕笑道:“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對于店鋪的選擇還是有些講究的,洪滿,你說呢?”
此時的洪滿沒有像大家一般陷入迷醉,倒是職業(yè)習(xí)慣的四周看了看,手中掐算著,忙道:“家主,這里的水土非常的養(yǎng)人,居住此處世代平安啊?!?p> 聽了洪滿的話,眾人一驚,倒是沒想到是這般情況。
洪福仁解釋道:“洪滿是我洪家的一名異士,主占卜、精通風(fēng)水,這也是我此次特地帶來的原因?!?p> 眾人了然的點了點頭,徐君器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走一圈看看吧,這么大的水面,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人安居了?!?p> 這一路,就如徐君器料想的,多數(shù)連路都沒有,眾人只能踏著蘆葦、荒地、水塘,因為有了沼澤遇險的經(jīng)歷,宋川人非常小心,每一步都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前后左右都有人將他包圍,也因為此,眾人倒也沒吃什么大虧,一路有驚無險。
而且每走一段,洪滿都要四處查看一下,再由徐君器了解四周的土壤情況,覺得有些惋惜的是,多數(shù)的土壤都是沼澤土,濕度太大,絕不適合種地,而且四周望去,真的除了水就沒有其他了,即便景色再美,生活也未必能方便。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遠(yuǎn)遠(yuǎn)的,一處景象驚住了眾人。
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幾處煙火升起,乘著夕陽可以看到那里堆砌的房屋和一些明顯開墾了的土地。
眾人大喜,經(jīng)過了解才知道,他們也是遷徙的流民,在這里定居下來,洪滿和徐君器按照老樣子查看了一番,不得不說,這里確實適合居住,只可惜來遲一步,在此借宿了一宿后,第三天,眾人再次踏上了繞湖之路。
之后的地方多數(shù)與那個有人定居的地方差不多,還是比較適合居住的,土地狀況也比較良好,可是徐君器總是感覺缺少了點什么,皺著眉頭,忽然他沉聲說道:“昨日我在湖邊看的時候,覺得這個湖是個彎彎的形狀,所以我和秀兒才叫它月亮湖,洪滿,若是那彎彎的中心……”
“滿月抱懷!”洪滿猛地一驚,忙問道:“可是真的?”
徐君器點了點頭:“我感覺應(yīng)該就在前面了,我們現(xiàn)在走的路已經(jīng)不是繞湖的那個彎度了,現(xiàn)在弧度越來越大,中心應(yīng)該就在前面了!”
“走,快走!”洪滿似是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一般,一馬當(dāng)先,率先沖了出去,眾人不敢馬虎,跟著急匆匆而去。
正如徐君器所說,不過半個時辰,洪滿便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四周。
“怎么了?”洪福仁有些驚訝的停下了腳步。
徐君器皺了皺眉頭,四周看了看,又彎腰取了一塊地上的泥土,拿在手心捏了捏,揉碎后聞了聞,然后又走到湖邊,朝著四周遠(yuǎn)遠(yuǎn)看去。
“就是這里!”徐君器猛地大喜,道:“這里的土地果然如我所料,非常適合耕種,濕度、黏度都不錯?!?p> 而此時的洪滿似乎清醒了過來,顫顫巍巍的看著洪福仁道:“家主,這里正是滿月抱懷!”
“什么意思?”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洪滿激動的漲紅了臉,四周胡亂的指畫了一通道:“看到?jīng)]?看到?jīng)]?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那里,這……”
“哎呀,你就直說!”洪秀聽不下去了,什么這里那里,她是一句沒聽懂!
洪滿猛地一跺腳,激動的說道:“這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啊!”
徐君器微微一笑道:“是不是風(fēng)水寶地我不懂,不過這里的土質(zhì)很不錯,非常適合耕種居住,而且你們看!”
隨著徐君器手指的方向,眾人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在他們的身后,面對這個月亮湖的地方,連綿的山脈隱約可見,與湖水輝映,構(gòu)成一幅絕美的花卷。
“真漂亮!”洪秀不由出聲贊嘆。
“如果居住在這里,等于是面朝水域,背靠山脈,這確實是絕佳的居住地!”徐君器長嘆一聲,找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這么一個地方,如果硬要和蓮湖想必,恐怕蓮湖也比之遠(yuǎn)遠(yuǎn)不及了!
“天啦!”此時的洪滿順著徐君器手指的方向看去,呆呆的愣在那里,驚呼道:“快快,我們?nèi)ド矫}看看!”
“那山脈很好?”宋川人終于開口,他雖然不懂,但是他對洪福仁還是很相信的,一般這種時代從商的,勢必家中會有一兩個風(fēng)水先生,因為風(fēng)水對于生意人來說太重要了!
“好好好?!焙闈M連說三個好字,然后又道:“我還不能完全肯定這風(fēng)水是什么風(fēng)水,但是不管是什么風(fēng)水,定是一個很好的寶地!”
徐君器皺了皺眉頭道:“我看這樣,如果大家對這塊地方?jīng)]有異議,我們先沿著湖回去,等帶著眾人到這里定居下來后,再去查看也不遲?!?p> 不知為什么,徐君器心中突地涌出不安的情緒,這讓他很不舒服,不過找到合適地方的喜悅很快沖刷了心中的不安,眼下將地方占據(jù)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否則這么多移民,誰知道會不會一轉(zhuǎn)身就被人占走了,在這個時候,就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對對,先把家定下來才比較穩(wěn)妥。”宋川人點了點頭道:“這樣吧,我們先回去,留下二十人在這里守著。”
“如此甚好。”洪福仁點頭同意。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既然按著原線路行走,畢竟要選擇這里居住,那么自然要了解附近的情況,有這個機會,沿湖邊走上一圈是很必要的。
讓他們驚訝的是,一路上竟然又看到了兩處已經(jīng)有人定居下來的,也是難怪,自古祖輩定居要么靠山要么靠水,尤其是靠近水的地方最受歡迎,因為生活離不開水,耕種離不開水,這是源泉,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快要繞完這一圈的時候,徐君器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忽視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事超出了自己的管轄范圍,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讓他越來越不安。
身邊的洪秀也發(fā)現(xiàn)了徐君器緊鎖的眉頭,忙問:“君器,你怎么了?”
“沒事,我們快回去吧,我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不安?!毙炀鲾[了擺手,眾人聞言倒是沒有當(dāng)成玩笑,連忙加快了步伐,只是再快的步伐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有時候,生活就像是一個玩笑,所謂有得必有失,找到安居地的喜悅還沒有持續(xù)太久,一件更大的失去正在殘酷的發(fā)生,而這一切,在路上的徐君器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這就像是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