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就如徐奉先所說,他一大早就召集了家族會議,因為是族內會議,所以沒有通知洪家和宋川人等,但是出于禮貌,還是打了招呼的,其實說白了就是:我們家要開會選族長了,你們最好別多管閑事。
宋川人聽到這個消息時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繼續(xù)喝著他從洪福仁那里套來的龍井茶,洪福仁則是一臉笑瞇瞇的點頭,仿佛徐家的所做和他絲毫沒有關系一般。
等報信的人走了,宋川人這才低笑道:“你們洪家畢竟和徐家聯姻了,怎么,真的不管?”
洪福仁堆滿了笑容點頭道:“這種事也不是聯姻了就能插手的,何況,也不需要我們不是?”
“那倒是!”宋川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品了一口茶道:“好茶,洪老板這里的茶可真是不錯!”
“宋大人喜歡就帶點?”
“那我就不客氣啦?!?p> “不客氣,不客氣?!?p> 徐家此時的營地里一片安靜,徐奉先照著傳統(tǒng),作為最高長輩,自然是說了一通話意思意思,無非就是問候各位,然后將族長缺位的重要弊病說了一通,再然后說到徐家甄選族長的要求和規(guī)矩,最后提名候選人為徐君宇、徐君器、徐君安和徐君康四人,問眾人可有異議,大家哪來的什么異議,自然是走個過場而已。
等話說完,徐君宇、徐君器和徐君安、徐君康四兄弟要做個簡短的匯報,比如年齡,對家族的功績,和一些抱負決心之類的,這些也是走個過場的事,都是一群年輕人,能有什么功績,即便有也是大家眾所周知的。
等一切結束,徐奉先讓四人分開站到中間,由全族滿十四歲的族員進行選擇,選了誰就站到誰的身后去,去掉得票最少的兩人后,進行家族長輩甄選。
這一關就比較簡單了,無非是家族的十幾個長輩坐在一起討論片刻,然后給出選擇,得到支持多的便可以繼任族長,因為現在情況場地特殊,不能在祠堂舉辦繼任禮,便就地拜天拜地拜祖宗即可。
幾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類,第一關,徐君安和徐君康兩兄弟以三人支持和四人支持的劣勢直接被淘汰了。
令徐奉先驚訝的是,一百多人,多數還是站在了徐君器的身后,這讓他皺起了眉頭,原想經過洪秀鞭打徐君宇的事件后,會對徐君器有所影響,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
徐君器自己也很驚訝,他知道第一輪徐君安和徐君康必然要被淘汰,這毫無疑問,但是家族的長輩多數還是站在徐君宇那邊的,這樣一樣長輩自然會壓著自己的晚輩選擇徐君宇,可事實是多數的人依然選擇了自己。
這讓他很欣慰,這么多天的同甘共苦,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像一個孩子被母親夸獎了一般,徐君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這幾天以來他第一次這么開心的笑,付出是有回報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徐君宇狠狠的捏緊了拳頭,他沒想到第一輪他就輸的這么慘,不過沒事,還好他有所準備,想到這,徐君宇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二輪的時候,讓眾人驚訝的是,長輩們似乎發(fā)生了爭執(zhí),有的氣得臉紅胡子翹,有的直接跺腳,還有的不時的瞪著徐君器。
“我不同意!君器雖然為家族付出了不少,可是他畢竟不是老族長的兒子!”
“這算什么狗屁理由,家族族長本來就不是世襲制的,君器他樣樣好,我覺得就可以?!?p> “他那個未婚妻還沒進門就這般囂張跋扈,以后還怎么得了?”
“你也說了那是未進門,進門了君器自然會調教,再說,人家洪家對我們不薄啊,人心肉長,怎么能忘恩負義呢!”
“反正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我支持君宇!”
“我也支持君宇!”
“我支持君器!”
“我支持君器,你們都是良心被狗吃了?!?p> 爭吵的越來越激烈,連坐在中間的徐奉先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終于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道:“看來爭論還是很大的,要不直接投票?”
“等一等,我有話要說。”徐君宇突然開口,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徐君器,然后說道:“君器不能算是直系子孫!”
此言一出,包括徐君器在內都微微怔了一怔,徐君器想過很多可能,獨獨沒有想到這個理由,這似乎不算是理由吧?這簡直是荒唐!
“君宇,話可不能亂說!”徐奉先沉著臉色,開口道:“君器的父親徐自友是你的二叔,怎么會不是直系呢?”
徐君宇扯了扯嘴角,轉而看向各個長輩道:“或許我們年少不知,難道各位長輩也不清楚嗎?當年君器的父親犯下大錯,不顧族內長輩們勸阻,硬是與君器的母親成親,后來被老族長逐出了家門!”
所謂一語掀起千層浪,徐君器皺緊了眉頭,這件事他從未聽過,這絕不可能!
“這是怎么回事?”
“天啦,還有這樣的事?”
“君宇,我們怎么沒有聽過這件事?”徐太勇皺著眉頭開口了,雖然他是向著徐君宇的,但是若是靠誣陷來達成目的,那就太過分了,這一點,他是看不下去的。
徐君宇點了點頭,冷冷一笑道:“你們或許不知道二叔被逐出徐家的事,但是你們應該記得,當年二叔為了娶二嬸可是沒少干目無尊長的事。”
徐君宇的話立馬得到了眾人的點頭,徐君器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如果說針對他來,什么招他都接著,可是從他父母下手,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徐君器父母的事情,當年在徐家確實鬧得沸沸揚揚,都傳言徐自友本是徐家最為看好的有為青年,也是老族長最喜歡的兒子,可是徐自友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不說,甚至不惜與老族長翻臉,最終被老族長罰到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即便如此,依然死性不改,堅持要娶徐君器的母親,后來為了女人離家出走,大半年后他終于回來,當時徐君器的母親已經身懷六甲,徐家再無力勸阻,這才同意了讓徐君器的母親進門,這樣一段過往,長輩們基本都知道,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人再提及過,徐自強當了族長之后,更是管治的很嚴。
“當年二叔離家出走,爺爺就下令將其逐出家門了,但是后來二叔帶著二嬸回來了,爺爺心軟就留下了他,卻并未說過要準他回家門!”徐君宇一字一句的說著,對于徐君器噴火的目光他視而不見,繼續(xù)道:“不僅如此,其實爺爺當年的死也和二叔有關……”
“閉嘴!”徐君器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把上前揪住了徐君宇的衣領,眼神陰沉的可怕。
徐君宇頓時渾身一顫,忙道:“你,你要干嘛?”
“若是再敢說半個我父母的不字,我就要了你的命!”徐君器說的幾乎咬牙切齒,這是他的逆鱗,誰都不能冒犯!
“君器!你太大膽了!”徐奉先很是不滿的站了起來,冷喝道:“這件事還沒有得到證實,你激動什么!”
徐君器聞言猛地松開徐君宇的衣領,低喝道:“你最好給我說實話,否則……”
“哼。”徐君宇一聲冷哼,理了理衣領道:“這件事最直接的目睹者便是我父親、三叔和小姑姑,我父親已經去了,自然不能作證了,小姑姑也音訊全無,但是三叔卻能作證!”
眾人頓時一驚,徐自宏被趕出家門,大家都很清楚,也都知道,徐君宇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徐君器瞇了瞇眼睛,終于要來了嗎?
徐君宇對著眾位長輩鞠了一躬,道:“君宇冒昧,雖然三叔被趕出了徐家,可畢竟是我的三叔,我們血濃于水,怎忍心看三叔流浪他鄉(xiāng),衣食不飽,所以私下偷偷安頓了三叔就在附近居住,現在我想肯定各位長輩,允許我三叔來作證!”
眾人嘩然,徐君宇的話說的在情在理,也說得孝順十足,不得不說,這是一段加分的話。
“好?!毙旆钕赛c了點頭。
“可是三爺畢竟和君器有過過節(jié),如今……”有人提出了猜忌。
“我相信三叔既然敢這么說,必定有他的道理,大家不妨聽一聽我三叔的話?!毙炀畲罅x凜然的開口,很快,人群外,徐自宏邁著矯捷的步伐不急不慢的走了過來,嘴角淡淡的笑容仿佛是看到了徐君器的死期一般的高興。
徐君器也扯了扯嘴角,他等這一刻好久了,直到徐自宏走到了他的面前,徐君器依然淡淡的笑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徐自宏要開口爆料的時候,徐君器突然開口了,他猛地轉過頭看著眾位長輩道:“在這個人說話之前,君器也有一件事要說?!?p> “一碼歸一碼?!毙炀畈凰陌櫫税櫭碱^,他可不想給徐君器任何耍滑頭的機會。
“不,此事本就是一碼事。”徐君器淡笑,而后鄭重的說道:“既然大家要聽三叔的話,那么就先得搞清楚三叔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個殺人犯,甚至謀害至親,那么,他的話還值得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