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沒有相見,怕是書臣也沒想過見到了會是這般場景。
本是感人的一面,可在夢藍眼中,卻是露出鄙夷的神色,就連裂天弒也是有些想捂臉的沖動。
好在當(dāng)事人也是察覺到這尷尬的畫面,書臣看著裂天弒和夢藍,才意識到自己和水連風(fēng)的舉動有多愚蠢,這要是傳出去,以后還怎么做人,更何況書臣還有個溫柔似水的明婕呢。
直到此時書臣才發(fā)現(xiàn)水連風(fēng)身上有多處傷痕,而且有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還有一些新傷,正在不停地流血。
“這是怎么回事?”書臣兩眼瞪著夢藍問道,此時的他全然不顧是否打不打得過夢藍。
裂天弒也是看著夢藍。
一如古井無波,夢藍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zhuǎn)過那妖嬈的身軀,慢慢地拿起一個茶杯品道:“現(xiàn)在兵荒馬亂,夢斷樓又正在與其他兩樓開戰(zhàn),萬一是奸細圖謀不軌,混入我夢斷樓,你說我該怎么辦?”
不得不佩服夢藍的機智,既說了原因,也將這個難題推給了書臣。
“拿藥來。”書臣毫不客氣地對著夢藍說道。
“呵呵,自我成為樓主以來,還從未有人這樣對我不客氣,你想死嗎?”夢藍顯然也是有些惱怒,本來師傅讓她交人已是不愿,現(xiàn)在書臣這態(tài)度簡直讓她險些暴走。
書臣也是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態(tài)度不友好,只是擔(dān)憂水連風(fēng)的傷勢,沒來得及顧慮那么多,現(xiàn)在他還身處夢斷樓,萬一這個胸大的女人真的發(fā)起飆來,這事還真不好解決。
但讓他求這女人,書臣還是不情愿。
在書臣的下一個舉動,夢藍徹底的暴走了。
在一旁看著書臣將水連風(fēng)扶起就準(zhǔn)備往回走的裂天弒也是感受到了夢藍的怒氣,心中不免為書臣捏了一把汗,“這小子咋就這么倔強呢,看吧,惹怒了夢藍,恐怕想活著走出去都很難了。”
事實也正如裂天弒所想,還從來沒有人敢不給夢藍面子,現(xiàn)在看來書臣是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里了。
“今天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夢斷樓,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眽羲{有些氣抖的說道。
“你別其人太甚,別以為長的漂亮我就不打你?!睍家彩呛敛豢蜌獾幕氐?。
“你。。。。。。”
“你要是再無理取鬧,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
聽完這話,夢藍愣住了,連裂天弒和水連風(fēng)也是目瞪口呆,甚至跟隨在夢藍身后的隨從也是驚呆了。
敢威脅夢斷樓樓主的人,怕是有生以來書臣是第一個吧。
書臣的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怔住了,瞬間所有的喧鬧離去,只剩下安靜的可怕。
書臣趁著這個空檔,趕緊扶著水連風(fēng)就往回跑,可是書臣也沒想到夢藍會那么快就回過神來,還沒等踏出大堂,就被夢藍威脅道:“你再走一步,你們?nèi)齻€,誰都別想活著出去?!?p> 本就是王者風(fēng)范,夢藍身為女兒身,但也是多年征戰(zhàn),早已形成一股勢,現(xiàn)在夢藍突然爆發(fā)出這股勢,壓得書臣再難移動一步,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裂天弒還好,抵擋住這股勢,但筆直的身軀也是慢慢變得彎曲,水連風(fēng)直接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我先前的言語冒犯,我認錯還不行嗎?”書臣睜著大大的雙眼看著夢藍說道。
看著書臣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就連認錯也是如此的霸氣,裂天弒也是苦笑道:“我這小師弟,是真不懂女人的心啊,這下被他害慘了?!?p> “我不想做什么?!眽羲{像是很無所謂地回道。
“瘋婆子,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就打死你了,這么無理取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p> “你。。。。。。”
這次直接將夢藍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也沒打算再說話,只是身上的勢越加強大,這次書臣都快跪下了,裂天弒也有種想罵人的沖動,心中不斷地想:“他們兩個人之間吵架,又關(guān)我什么事,這不是躺著也中槍嘛?!?p> 水連風(fēng)更好,直接躺起了。
“你有完沒完,別逼我出手。”書臣對著夢藍吼道。
“沒完?!眽羲{也是徹底爆發(fā)了,伸出手掌直接就要打書臣。
書臣看著那手掌臨近,想要躲閃卻發(fā)現(xiàn)腳根本就挪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手掌打在臉上。
“啪?!?p> 書臣愣住了,夢藍也沒想到書臣竟然不會躲閃,就這樣被自己給打了一巴掌,這讓夢藍夜市短暫的怔住了。
過了一會,只見書臣大喊一聲:“疼啊?!?p> 看著書臣捂住臉,夢藍卻在一旁偷笑。這讓她身后的仆從也是感到不可思議,自夢藍當(dāng)上樓主之后,從來就沒笑過,不料今天因為書臣,她竟然笑了。
要是以后說出去,自己親眼看見樓主笑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呢。
“果真是一笑傾城,再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人抵不住這似羞還羞的笑容。”裂天弒看著夢藍喃喃地說道。
書臣自然是注意到夢藍在偷著笑,插著腰說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笑的那么難看。”說完還撇撇嘴,一副很厭惡的樣子。
聽著書臣的話,夢藍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就在那一瞬間,那些仆從仿佛感受到先前那個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的樓主又回來了。
裂天弒也是無語,對著蒼天說道:“神啊,請你救救我?guī)煹馨?,他眼瞎啊!?p> “怎么,還說不得你了,你咋不上天呢,哼?!?p> 這一次夢藍沒有答話,身子輕輕一躍,飛了出去,在離開的一瞬間說道:“把他們?nèi)齻€關(guān)起來,等我回來處置。”
“真上天了?”書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等待他的是一具枷鎖,同時連帶著裂天弒和水連風(fēng)。
“這下好了,本來是救人,卻沒想到現(xiàn)在救人不成,連自己也搭進來了?!睍加行┎粷M地抱怨道。
“都怪你。”水連風(fēng)看著書臣說道。
“就你話多,一路上說個不停,你不去招惹她,會有這么多事?”
“我哪有招惹她,是她看我?guī)?,故意找我茬,這也怪我?”
“你滾,老子看到你就煩。”水連風(fēng)氣的直罵道,這才幾年沒見,怎么臉皮變得這么厚了。
與此同時,山頂之巔。
“為師曾說過,你還會來的,沒騙你吧?!?p> “是徒兒當(dāng)初任性,對不起師傅?!?p> “傻孩子,當(dāng)初你一心要壯大夢斷樓,才會卷入世事紛爭,你不聽為師的話,不愿意退隱田居為師并不怪你,想當(dāng)初我夜觀天象,曾給你卜了一卦,雖有紫薇星勢卻無帝王之命,而且你紅鸞星動,命中有此一劫?!?p> “求師傅助我?!?p> “傻孩子,為師并不能助你,他究竟是不是你命中的那個人,也還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你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切莫強求?!?p> “師傅,我。。。。。?!?p> “傻孩子,為師將于夢令交于他,只不過是提前讓你們見了面,至于往后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一切就看天意了?!?p> “師傅,可是我現(xiàn)在還不想渡此劫,夢斷樓現(xiàn)在正處于交戰(zhàn),又怎能顧及兒女私情?更何況,那人脾氣那么倔,人也不咋的,還很狂妄自大,甚至不要臉,對我說話絲毫不客氣,還敢威脅我,甚至揚言要打我,就算不是我的對手,還要我陪他去死,這樣的混蛋,又怎么可能是我命中的人?”
“藍兒,你終究為女兒身,早晚會離開這紛爭的修羅戰(zhàn)場,如果可以,為師并不希望你去征戰(zhàn),只希望你能夠安穩(wěn)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與他不過才見一面,思緒就變得如此凌亂起伏不定,這些年你心如止水,還從來沒有什么能夠擾亂你的心智,他能做到,也算是有本事?!?p> “呸,那個渣,我可能為他擾亂心智?”
“哈哈,傻丫頭,聽為師一言,順其自然的確是好,可是有機會,還是要主動爭取哦。現(xiàn)在像他那樣重情義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好人不該為壞人承受同樣的委屈,更不該為壞人做下的錯事來買單,這對他不公平,如果可以,還是可以善待的?!?p> “是,師傅。弟子謹遵師傅之言?!?p> 夢藍下山的時候一直在思索師傅說的話,她不是不信師傅的天演八卦,真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會感到害怕。
“難道,真的到了這一劫嗎?”夢藍看著天空喃喃地問道。
可是,天底下比他優(yōu)秀的人多那么多,為何偏偏會是他?
也許這就是緣分,卻不知道,這是善緣還是一段孽緣。
“他們在哪里?”
“稟樓主,他們關(guān)在黑匣?!?p> “帶今日違抗我的那個人來見我。”
“是。”
黑匣之中,裂天弒看著鐵門外的天空,十幾根大鐵柱豎在他的眼前,想要逃出去,難于上青天。睡蓮風(fēng)早已經(jīng)睡著了,書臣也是蜷著身子躺在地上。
“吱?!?p> 鐵鎖被打開,一個仆從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后是夢斷樓的大批弟子緊緊跟隨著。
“你,跟我走。”那仆從指著書臣說道。
“我?”書臣指著自己說道。再看那仆從臉上也是毫無表情,“完了,那瘋婆娘肯定是要找我算賬了,哎,這是天妒英才啊,算了,既然有人亡我之心不死,那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走一遭了。”
書臣的話也是讓裂天弒和水連風(fēng)一陣無語,可現(xiàn)在人家要見的是他,他自己造下的孽當(dāng)然得他去承擔(dān)。
話雖這么說,可萬一書臣一去不回真死在那里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一路走好,你的仇我們會替你報的,安心去吧?!绷烟鞆s和水連風(fēng)同時說道。
書臣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