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覺得大汗淋漓，像是一下虛脫了，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不自覺的居然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垓亞和南國都吃驚的看著我。
我抬起頭，看著垓亞，竟然又想起我殺她媽媽那一幕。
我真的又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垓亞，先住手。”我艱難的給垓亞說，聲音竟然聽著也突然變得沙啞和虛弱。
垓亞狐疑的看著我，忘了倒計時，但也沒有放開白起：“你怎么了，大猴子。”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我抬頭仰望了下天，蒼山間，月光照射下，都只剩黑夜中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像此刻的我。
我知道目標是什么，但此刻才領悟到這過程究竟有多艱難，有多沉重。
“三藏！三藏？”我對天輕聲喃喃道。
趙括背影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還有那個被煮食了哥哥的戰(zhàn)士，他也許已經(jīng)被掩埋在哪個坑里了吧。
“放開他吧，我們回泰山吧，垓亞！”我低下頭，看著還在疑惑的垓亞說。
垓亞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放開他？我們回泰山，你的意思是就讓他殺了所有的趙軍的俘虜？”她情緒激動的質問我。
南國也疑惑的看著我，輕聲的問：“你這么了?！?p> 我只能沮喪的跟垓亞解釋：“知識樹！我也沒有辦法了?！?p> 垓亞聽了猛地一震，南國也明白了問道：“又是系統(tǒng)的選擇？”
我沮喪的點了點頭。
南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垓亞卻仍沒有放開白起。
“如果這是系統(tǒng)的選擇，那么這次我不會選擇那個爛透了的系統(tǒng)，我再也容忍不了它了，大猴子，你殺了我媽媽，也是因為系統(tǒng)的選擇吧。”
垓亞咬牙切齒的說。
所有的詞匯都無法形容我此刻的震撼，我像是被雷劈中了十幾次一樣，呆若木雞。
她知道？她記得？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記得，只是那時幼小，我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以為我們精族的記憶力會那么差嗎。這幾千年我從來都沒忘過?！臂騺嗇p蔑的看著我說。
南國十分吃驚的看看她，看看我：“你真的殺了她媽媽？”南國不敢相信的問我。
我低下頭，不敢在看垓亞，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是不是系統(tǒng)的選擇？大猴子~~~你知道我憋在心里多久了嗎？我多想有天你突然給我答案嗎？”垓亞哭著問我，聲音充滿了委屈。
“我知道自己沒有記錯，我知道你殺了她，我后來也知道了系統(tǒng)，但我不能接受我媽媽并沒有任何過錯，就因為系統(tǒng)的選擇被你打死了。我一直期盼著你能告訴我，我媽得罪了誰，做錯了什么。你不得已下的手。
我一直想問你，一直卻害怕答案。我越來越大越知道自己沒法恨你，可你又是個我必須要恨的人，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好點的解釋，讓我至少覺得可以應該少恨那么一點。
你能理解這種感受嗎？你明白嗎？
你個臭猴子，你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你應該把一個殺了她母親的小女孩帶在你身邊嗎？應該對她那么好嗎？你讓她到底怎么做。
是要恨你還是要愛你？
你考慮過她要怎么選擇嗎？你明白她日夜的糾結嗎？
一條無辜的生命也就罷了，今天這是幾十萬條生命。又是那個破系統(tǒng)。
猴子，我不接受你的系統(tǒng)，再也不能接受，我可以放棄對你的仇恨，我現(xiàn)在要恨那個系統(tǒng)，他憑什么總把無辜的人推向深淵里。
猴子，我可以放棄對你的恨，放棄了我媽媽，可是你能不能為我也放棄那個系統(tǒng)。讓我覺得我的放棄是對的?！臂騺喭纯拗f。
我抬起頭，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垓亞，嘴囁嚅著，卻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猴子，不是活的時間越長就越了不起，不是活的時間越長你就越快樂，不是活的時間越久你就越像個人了。
石頭能活一千年，一萬年，它并沒有因此而變得了不起，也并沒有因為這變得像個人了。它甚至也不一定快樂。
你明白的，毀滅不是就一定是件壞事情，放棄守護的人不一定就不是個英雄。固執(zhí)的一直守一個東西也不一定就是個好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好玩嗎？每個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那么存在還有什么意義？放棄你那個所謂能讓世界穩(wěn)定和長存的破系統(tǒng)吧。
好嗎？
幾千年了，他們哪一段時光不是悲劇，不是災難呢。
有人高興，就有人落淚；有人狂歡，就有人落寞‘’有人來了，就有人走了‘’有人榮耀富貴，就有人因此而變得貧賤。
這白起的戰(zhàn)神名聲不是靠一條條人命堆積的嗎。那秦的強大，不是必須靠別人的弱小來實現(xiàn)嗎。”
垓亞又是一串的反問，南國驚呆了。
我還是無法答話，放棄？道理我明白啊，我經(jīng)歷過啊，可是我如何放棄，我不能放棄啊。
我想了一會：“垓亞，未來不會是這樣的啦，我們經(jīng)歷過這段時間，我會改變這些的。我們即使放棄了，這些也并不會自己變得更美好?。康覀兛梢灾匦聛碇贫ㄟ@個系統(tǒng)，可以改變他們啊?！?p> 垓亞哭著搖了搖頭：“你沒權利犧牲他們，那個未來，這些人享受不到，他們也是一條條的生命，他們憑什么為你的所謂未來去付出什么，他們應該有屬于他們的快樂。
你要是因為那個所謂的未來還去做這些。去犧牲你未來實現(xiàn)前的每一個人，那你還不如白起呢。他畢竟現(xiàn)在只是要殺四十五萬人啊。你呢？你還要多少人犧牲？這次四十五萬，還有我媽媽，不都是因為你?！?p> 南國終于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我支持垓亞，我覺得垓亞說的對，佳宇，我們沒必要在強迫的干涉這些了，讓他自動運行吧？”
我看著她倆只能艱難的搖了搖頭，放棄？她們誰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經(jīng)歷了多少才到達這里，我怎么能放棄啊。
“我?guī)湍阕鰝€選擇吧?！臂騺喭蝗患拥挠玫堆杆俚某灼鸩弊由夏ㄈ?。
當?shù)囊宦暎已杆俚臎_到了跟前，打落了她的劍。
她驚詫的看著我：“猴子，如果我今天非要殺了白起呢？”
我不敢看她，囁嚅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