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 各方反應(yīng)

　　按下蔡道吐槽系統(tǒng)不說。

　　狄安在親軍營交完差事，和一眾手下道別，便縱馬飛快地回到了狄府。

　　狄府靠皇城比較近，這是四帝仁宗親自賜給狄青的府邸。狄青死后，他的四個兒子就一直住在這里。狄安的父親狄諮早已過世，但是，整個狄家并沒有分府別居。

　　換過衣服，狄安剛準(zhǔn)備休息，卻不想有下人來請他。原來他的二叔狄詠早已下朝回府了，一聽說他回來，就立刻讓下人來請。

　　趕到二叔的書房，狄安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叔父，您回來了！”

　　“嗯！一路上辛苦了，來坐下說話。不過，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快，這一路上還順利吧？”狄詠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雙手拍了拍狄安的兩肩，把他按到旁邊的墩子上，關(guān)心地問道。

　　“還算順利！”

　　狄安一邊小心地回著話，一邊心中有些奇怪，二叔他為什么不問一問那個孩子的情況，畢竟，這一次跑了三千里不就是為了接那個孩子回京嗎？

　　“我們是坐海船直達(dá)密州！航行期間遇到過一次海盜，不過，蔡家的船隊有戰(zhàn)艦保護(hù)，倒是并沒有出什么以外，之后，更是一帆風(fēng)順。所以，我才能提前回京。叔父，那個孩子比傳聞中還要厲害，這次坐海船回京就是他先提出來的……”一說起蔡道，狄安就想把心中的話全告訴他二叔。

　　可是，狄詠卻不打算聽下去了，他擺了擺手打斷狄安。

　　“哦，原來如此。安兒，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么沒有問你關(guān)于那孩子的情況?！钡以佌酒鹕恚叩綍块T口，朝門外周邊看了看，之后關(guān)上書房的門。

　　“安兒不敢！”狄安一看到這樣的表現(xiàn)，就知道二叔要告訴他非常重要的事情。

　　“接下來的話，你聽著就行，記在心里。但千萬不要外傳。聽明白了嗎？”狄詠重新坐下，鄭重地說道。

　　“諾！”看到二叔的表情這么嚴(yán)肅，狄安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忙起身唱了個肥喏。

　　狄詠捋了捋頜下三尺長髯，頓了頓，便低聲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陛下病了！病，雖然得的不是什么重病，但是，很有可能顧不上這個孩子了。你明白怎么做了吧？”

　　“咝……”狄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的確非同小可，想了想，便回答道：“二叔，我明白了。”

　　宋神宗的年齡并不大，只有三十多歲，可是大宋朝的皇帝，除了開國的兩個皇帝，其他幾位皇帝都不長壽，即便是做了四十一年的皇帝仁宗也只活了51歲。

　　“記住我說的話！那你就下去休息吧。”

　　目送侄兒運(yùn)去，狄詠心中萬分惆悵，宋神宗十分景仰宋仁宗，所以，即便是狄青已經(jīng)過世，對狄家還是恩寵有加，可一旦宋神宗仙去，新皇登基，就不知道狄家還會不會得到信任了。“唉，無論我們?nèi)绾闻Γf到底我們狄家也只是武臣而已。”

　　所以，接下來，不管形勢如何發(fā)展，狄家都得不偏不倚地站在皇家一邊，和朝中的那些文臣盡量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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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詠將這事當(dāng)成機(jī)密，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機(jī)密，早就被整個汴梁城中的大佬們先他一步獲知了詳情。

　　天下宰相，非韓即呂。

　　呂府，許國公呂夷簡的四個兒子，大哥和二哥都已經(jīng)過世了，老四呂公孺此時正在外地當(dāng)官，只有老三呂公著在京，現(xiàn)任樞密副使。

　　此時，書房當(dāng)中，昏暗的燈光下，他正在跟自己的兩個兒子——呂希哲和呂希純秘密商議。

　　二兒子呂希純指了指天花板，急切地問道：“父親大人，既然生病，那件事是不是就會暫時擱置？”

　　“也不一定，也許正是因為生了病，那件事才會抓緊辦！”大兒子呂希哲反駁道。

　　“你們啊？居然只想到這點(diǎn)！”呂公著看著自己這兩個老大不小的兒子，搖了搖頭。

　　二兒子天資不錯，可為人做事毛糙了些；而大兒子行事穩(wěn)重，卻不是塊讀書的料，要不然當(dāng)初王安石也不會勸他放棄科舉了。

　　“不管是什么情況，那件事都將勢在必行。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呂公著嘆息道：“對了，子進(jìn)，家里的那些孩子功課都準(zhǔn)備地怎么樣了？”

　　“都還行吧！”呂希純自己的兒子讀書不行，所以，他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敷衍。

　　“哼！子進(jìn)，那件事你以后就不用管了，老夫我親自負(fù)責(zé)！子進(jìn)，你立刻去安排，把府里適齡的孩子都召集過來，老夫現(xiàn)在就考核一番?！眳喂粗@個兒子有些生氣?！皼]什么事的話，你們都下去吧！”

　　這次的機(jī)會，絕對不能錯過。

　　一定要讓呂家孩子入選。

　　為了整個呂家的未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孫子，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總之一定要成功。

　　“對了，爹，剛得到消息，狄家那個小安子從福|建路趕回來了，聽說他還把蔡卞的那個羅鍋兒子也帶回來了。”

　　就在呂公著暗下決定的時候，臨出門前，呂希哲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覺得此事和那件事之間興許有些聯(lián)系，便說了出來。

　　“哦！是不是蔡卞拜托的狄安，他們兩家怎么就聯(lián)系起來了？”呂公著也覺得這個消息興許和那件事有關(guān)，便問道。

　　“這一點(diǎn)，孩兒不清楚，我現(xiàn)在就去派人打探清楚！”當(dāng)時以為是小事情，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呂希哲聽出他爹話中的擔(dān)憂，便想馬上去彌補(bǔ)自己的過失。

　　“不必了，狄家說到底只是武臣，蔡家現(xiàn)在倒了靠山，更加不成氣候，這件事你就不用再關(guān)注了?，F(xiàn)在，你還是去多多探探那幾家的口風(fēng)?！眳喂皇悄敲匆徽f，并沒有把蔡家和狄家放在心上。

　　呂公著看著兩鬢有些發(fā)白的大兒子，心中也是有些苦澀，就提點(diǎn)道：“記住，以后不管得到什么消息，一定要盡可能了解清楚狀況，那樣才能準(zhǔn)確地找到應(yīng)對的方法。知道了嘛！”

　　“諾！孩兒記下了，謝謝父親大人的指點(diǎn)?！眳蜗Ｕ苌钌畹鼐狭藗€躬，認(rèn)真地回答道。

　　“忙你的去吧！”

　　那件事的名額畢竟有限，范家肯定會有人入選。

　　還好，王家的大兒子英年早逝，沒留下兒女便去了，二兒子更是不成氣候，他的那個女婿蔡卞倒是不錯，不過聽說老王的那兩個親外孫，一個不喜歡讀書，一個就是這個羅鍋。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想必全都無法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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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兩韓家、文彥博、富弼等等在京的重臣都在家中和自己的親屬、親信、幕僚秘密商議，大家也都是在綢繆那件事。

　　而那件事其實就是給趙傭找一些伴讀。

　　伴讀無權(quán)無職，領(lǐng)不到半文薪俸。

　　可是，誰都不敢小視。

　　天子無小事。

　　趙傭，作為宋神宗仍然在世，且年紀(jì)最大的兒子，他無疑是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之選。

　　如果，能被選為他的伴讀，將來，那妥妥的就是天子近臣。

　　事情還在醞釀當(dāng)中，宋神宗并沒有當(dāng)眾宣布過，知道的人其實也并不多，不然那些五品以上的京官還不為此打破腦袋。

　　不過，據(jù)傳聞，石得一，那個勾管皇城司的大太監(jiān)已經(jīng)將名單上交給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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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中，還是文德殿，最近，一直被高太后和向皇后的勸諫，說得頭都疼了，所以，宋神宗索性就躲在這里，也不批閱奏章，手中拿著一本閑書，不停地翻看著，他現(xiàn)在是誰都不想見，什么事也不想聽。

　　作為皇城司的主官，石得一自然得知蔡道一行人已經(jīng)入京的消息，可是，現(xiàn)在剛剛因為五路伐夏損失慘重，宋神宗就是因為這件事，自己都被氣病了。

　　只是礙于自己和太后的面子，宋神宗也只是把罪魁禍?zhǔn)赘咦裨＿h(yuǎn)遠(yuǎn)地貶到了郢州，郢州也就是后世的荊湖省鐘祥。前朝宰相之孫王鞏，就因為烏臺詩案受到牽連的，而被宋神宗貶到了廣西賓州，兩者一比較，那待遇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事，要是換了其他的武將，肯定是要?dú)㈩^不可。官家此時顯然還在氣頭上，所以，如非必要，現(xiàn)在宮中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石得一，石得一！”宋神宗大概看書有些看得煩了，把手中的書扔到一邊便喊了起來。

　　剛走了一點(diǎn)神，害得皇帝喊了他兩聲，石得一嚇得飛奔到宋神宗近前，連忙跪倒，道：“陛下，奴婢一時失神，請陛下責(zé)罰?！?p>　　“起來吧！怎么，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難道你這個奴婢比朕還忙不成？”宋神宗看到石得一那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罵道。

　　“這個……！陛下，狄安已經(jīng)回京了，不過，聽說那個孩子并沒有回蔡府，而是住進(jìn)了一家客棧。”略微遲疑了一下，為了轉(zhuǎn)移宋神宗的注意力，石得一只好將蔡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想必那孩子的事情，能夠略微緩解一下官家心中的郁結(ji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