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被蔡道的話攪得云山霧繞的,可是王二卻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出意外,他們二人以后就有可能成為蔡京的心腹。同時還可以給保育院這里報信,不過,在那之前一定要匯報給蔡京。
妥妥的雙面間諜。
“總管大人,小的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馬六心中迷惑,但是看王二沒有異議,便不再為以后的前程而糾結(jié),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王二有眼睛瞪著馬六,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無妨!你說!”蔡道絲毫不以為杵,自己畢竟是一個人,難免有疏漏的地方,有人提醒一下也是好的,他身邊現(xiàn)在就是缺少這樣的角色。
蔡桶反應(yīng)有些慢,蔡板年紀(jì)太小,眼界和經(jīng)驗太小,花狻猊倒是在市面上混了這么多年,可他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莽夫,就是讓他殺人也不皺一下眉頭,讓他出主意還不如讓他殺人呢?
“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接不接通判的捕票,還有,我們剛從衙門里過來,聽說鄭黑虎那廝醒了,一口咬定是您動的手。他是不是有所依仗???”
別說,王二今天還真對這個小兄弟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兩個問題其實也是他自己想問的,可他剛剛耍了花狻猊,有些不敢開口。
“嗯!捕票我一定會接,但不是今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了。萬一那個通判故意為難于我,把我先關(guān)起來怎么辦?還不如明日一大早,你們大張旗鼓的把我押到開封府。至于鄭黑虎,你們不用擔(dān)心!好了,花狻猊,你想將他們二人安頓好!一切到了明日自見分曉?!?p> 蔡道說完,便示意花狻猊帶著他們出去。他們剛到書房門口,蔡道突然又吩咐道:“王二,我的信今晚就交給府尹大人,他要問起來,就說他老人家應(yīng)該多出去走走,視察一下民情。大花,安排好后,你再過來一趟?!?p> “諾!小的明白!”
“……”
花狻猊、王二和馬六同時回答道。
花狻猊安排好后,就來到了蔡道書房,這才知道總管叫他回來的原因。
第一、讓他交代他那些兄弟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二、就是叫他明日上堂之后如何應(yīng)付官府的盤問。
捕票上雖然寫的是蔡道的名字,可如果明日抓不到他的把柄,那么,那位通判大人就一定想辦法會在花狻猊身上找到突破口。
只是之前蔡道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花狻猊就算是上了大唐,也基本上就是實話實說。不過,蔡道再三囑咐花狻猊一定不要說多余的廢話,特別是在見到鄭黑虎的時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已經(jīng)是一只死虎了,根本就犯不著為他而動氣!
花狻猊雖然答應(yīng)的挺好,蔡道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過,一切都在明日見分曉。
……
一夜無話。
蔡道難得起了個早,當(dāng)然,這是對他自己而言,每日不睡到巳時(相當(dāng)于9-11點)的他,特意囑咐小迷糊,今日提前了三刻鐘叫他起床。
把一切收拾妥當(dāng),離巳時不遠(yuǎn)了,蔡道這才帶著一眾手下,坐著他那輛特制的小馬陳,慢慢悠悠的向著開封府府衙進(jìn)發(fā)。
前文提到過,保育院在后世的艮岳,也就是皇城東北角那片地方,要想到達(dá)開封府府衙必須繞過皇城,轉(zhuǎn)入汴梁城中那條最寬的御街,一直往南才能到達(dá)府衙。
在離來皇城南門半里的地方,蔡道讓小迷糊停下了馬車。他下了馬車,換上自己最舊的一套道袍,讓王二和馬六給自己帶上手鐐,這玩意十幾斤重,除了蔡桶和自己,換成任何孩子,別說走路了,就連舉都舉不起來。
除了蔡道自己,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反對他的主意。
蔡道這么做自然不是自討苦吃,有三個目的。
這么做就是要做個樣子給全汴梁城的大佬們看看。我雖然是個道士,也很得宋神宗的寵信,但是,我還是非常奉公守法的。
也讓全汴梁城的百姓都看看,開封府的通判是如何對待自己這么一個小孩子。
這個案子鬧得越大,對于他自己的名聲,對于自己的安全都有好處。最起碼,如果下一次再有什么案子牽扯到自己話,任何衙門都要認(rèn)真掂量一下拘捕自己的后果。
御街兩旁的街巷自然繁華異常,王二和馬六苦著臉在前,后面蔡道帶著鐐銬被他們壓著,沿著御街向開封府府衙進(jìn)發(fā)。
鐺鐺鐺,咚咚咚!
在三人身后,小迷糊仍舊趕著馬車,蔡小丫坐在馬車趕車人位置的旁邊,雙手用力敲擊著銅鑼,蔡桶在馬上敲著一個中型牛皮鼓。
“汴梁城的父老鄉(xiāng)親,前面那位被開封府衙役押送的小孩子,他就是曹國舅親自為他舉行出家儀式的那個,想必大家都聽過。”蔡板也沒有閑著,他手里面拿著一個銅皮做得小喇叭,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生怕他人小,聲音傳得不廣,花狻猊和他們那些兄弟一個個帶著腰鼓,一邊敲,一邊重復(fù)著蔡板所說的話。
明明是去開封府府衙受審,整得跟送親的儀式差不多,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有熱鬧不看,在華夏大地絕對不可能發(fā)生。
喜歡熱鬧和圍觀這兩大愛好和技能在華夏百姓留傳了幾千年,在后世更是被無數(shù)的吃瓜群眾發(fā)揚(yáng)光大。
“自然是聽說過,聽說是什么舍人的二公子!”路人甲自以為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一個平頭百姓,連蔡卞的官職都說不全。
“對呀!聽說現(xiàn)今開封府的府尹就是他的親伯父,一個小娃娃,怎么好端端把他押起來了?就是大義滅親,也不至于給那孩子帶那么重的鐐銬吧?”一個大媽今日得閑,帶著自己的小孫子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正想在旁邊的小吃攤上買點小吃貨給小孫子解解饞,看到蔡道受那么大的罪,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小孫子,感同身受,有些同情地說道。
“哼!無知婦孺,這小子膽子賊大,在大殿上已經(jīng)罵了官家兩次昏君了!這一定是官家下了旨意,準(zhǔn)備午門斬首了!”說話的是個貴公子,大冷天手中卻拿著一根折扇,斥責(zé)這那個大媽,不屑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