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室到校門口不過短短的一段路,卻早就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八卦分子把所見告訴了程遠。
九班的教室里,程遠還坐在位置上,臉色很不好,同桌的金鳴小炮仗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郁悶地扭頭問他:“程小八,你怎么還不走?!?p> 等不到程遠回應(yīng)他也一點不在意,嘟嘟囔囔地小聲道:“小淮哥也放我鴿子。太慘了今天……”撓了撓睡覺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金鳴同學(xué)決定還是自己騎車回家好了。
金鳴走了之后,其他幾個平時和程遠要好的男生也陸陸續(xù)續(xù)回家去了,教室里空蕩蕩的,耳邊還能聽到不遠處籃球場上高一學(xué)弟朝氣滿滿的喊聲。
做來做去也做不出來,程遠忍不住摔了筆,桌上那張寫了題目的紙也被他揉爛了準(zhǔn)備扔掉。
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揣在了口袋里。
……
傅顏跟著秦淮走進盛世娛樂的大廈內(nèi),看著大廳里熟悉的擺設(shè),傅顏好奇道:“到央央姐的公司來做什么?”
“她今天不在,”秦淮看了她一眼,又道:“不也是你的公司?”
傅顏收回了那點好奇,一點虧也不肯吃地從善如流道:“那,到我的公司來做什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進了直升頂樓的專屬電梯,秦淮捏著一張卡笑的很是爛漫:“忘了說,也是我的公司?!?p> 聞言傅顏飛快地轉(zhuǎn)臉去看他,語氣聽起來歡快的不得了:“原來秦淮哥哥是盛世第二大股東嗎?”
“猜對了,”飛速上升的電梯里,外面的景色一閃而過,秦淮個子高,毫不費力地揉了揉傅顏的長發(fā),表揚道:“我們一一真聰明?!?p> 我們很熟嗎你就動手動腳的,傅顏在心里腹誹。
算了算,這也就是他們倆第二次見面吧。
這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了一點?
見成功惡心到了她,秦淮收回手,若有似無地笑了笑。
到了盛世大廈頂樓,凌央央果然不在,隔著窗子,傅顏沖著一面之緣的喬木和女特助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
秦淮就笑道:“這是怕我賣了你?”
“媽媽說出門在外要有禮貌?!备殿仭懊H弧钡靥ь^道。
就著她現(xiàn)在的姿勢,秦淮極其順手地捏了捏她的臉:“真乖?!?p> “一一妹妹這么可愛,我也舍不得賣?!?p> 呵呵,傅顏低著頭嘗試著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好像只有這種奇妙的表情才能舒緩她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遇到了秦淮以后,她心里被壓抑的惡劣因子就開始蠢蠢欲動,每當(dāng)看見他那雙狐貍眼里閃著算計的光她就會忍不住想殺一殺他的威風(fēng)。
雖然有點累,但是居然有點意思。
傅顏摸了摸鼻子,對自己的惡趣味失笑。
以前沒發(fā)現(xiàn),原來她本質(zhì)上這么幼稚啊。
秦淮刷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里面意料之中的空無一人,傅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神態(tài)自若地從書包里摸出一塊芯片,而后轉(zhuǎn)過臉來看她,眼里閃爍著,熟悉的算計的光。
“有沒有興趣節(jié)省一下時間?”
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就是再簡單的一句話,也能被他說的意味深長。
傅顏沒有反對,她確實對他很好奇。
看樣子,他和她來的方式似乎不太一樣。
將芯片握在掌心里,數(shù)據(jù)庫內(nèi)頃刻出現(xiàn)了芯片內(nèi)的信息。
傅顏也笑了笑,在心里補充道,除了方式不一樣,還帶著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
她閉上眼睛,秦淮也不急,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她。
隨著越來越多的代碼被解析出來,秦淮發(fā)現(xiàn)傅顏的臉色越來越白,與之相反的是,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從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到一雙狐貍眼都微微瞇了起來。
上套了。
他饒有興味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像是一只狩獵的獸類觀察著他爪中的獵物。
他曾經(jīng)見過她很多次。
這位阿爾澤君主一手捧上天的“神明”不僅是在帝國境內(nèi)擁有絕對的思想統(tǒng)治權(quán)和大批的信徒,在帝國以南的其他國度也有著難以計數(shù)的追隨者。
從前她是整個阿爾澤中樞端腦,這樣小小的病毒或許連外圍的端口也無法突破,但現(xiàn)在,她沒有了信徒,也沒有完全受她控制的無數(shù)端口,這樣一個小小的病毒,會給她帶來多大的破壞呢?
輕而易舉地就能毀滅掉一位所謂的神明,真是讓人期待呢。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那只狩獵的野獸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長長的獠牙插入獵物鮮活的心臟里。
少女臉色那樣蒼白,腰肢又那樣纖細,看上去,好像微微地用一些力,就能折斷。
太脆弱了。
即便是作為一個帝國的信仰的時候,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
纖細,精致,一朵溫室里最漂亮的花,十年如一日地用戰(zhàn)爭的鮮血澆灌著。
但本質(zhì)上,也不過是朵花。
計算著以她的破解速度應(yīng)該有的進度,秦淮從褲兜里摸出一個耳麥隨意地掛在右耳,人已經(jīng)走到了傅顏身側(cè)。
他勾著一抹笑意,安靜地自上而下看著她,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幾乎是他站在她身邊的一瞬間,原本低著頭的少女抬起頭來。
臉色仍舊蒼白,但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她張開花瓣一樣鮮艷的嘴唇道,像是對危險毫無知覺一般天真無邪地笑著:“我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動手比較好?!?p> 秦淮壓下心中瞬間涌起的驚訝,十分配合地含笑出聲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我聽說你是聰明人。”傅顏歪著頭看他,眼睛里干干凈凈,除了他自己的身影,別無其他。
秦淮聞言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
而站在他身邊的傅顏遠比她表現(xiàn)出來的緊張。
因為她在芯片里找到了NINE的痕跡。
NINE早年叛逃出阿爾澤時在她身體里留下來的病毒就已經(jīng)讓她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痛苦不堪,去往華夏之后,他只可能做的更好。
也就是說,秦淮隨手給她的,很有可能是NINE親手制作的,針對她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