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猝不及防場面一下子翻轉(zhuǎn),竊竊私語的,都有幾分不齒夫妻倆的突然變臉。
剛才還罵人未成年的小姑娘是整的呢,現(xiàn)在又一副恨不得扒上去的樣子。
當誰是傻子呢!
老魚頭本來就對吳父吳母的言行很是憤怒,現(xiàn)在又覺得滑稽可笑,他正準備開口換個地方,門外卻又有人敲門進來了。
九班的老師應了一聲:“傅元偉同學嗎,進來吧!”
開門進來的果然就是傅元偉。
吳父吳母顯然是認識他的,見他走進來,張了張嘴巴,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吳母一把松開了傅顏,伸手去摸傅元偉的頭:“元偉啊,這么巧,你爸媽最近還好嗎?”
傅元偉晃了晃頭,甩開吳母的手,瞥了一眼,語氣有點不耐煩:“阿姨,你是誰啊?”
吳父拉過吳母,連忙解釋了一番,傅元偉似乎有點印象,他平淡地哦了一聲,就要往老師那邊走過去。
路過傅顏的時候,腳步停了停,顧及到老師都在這里,他只是偏過頭來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不用她下鉤,獵物就已經(jīng)主動上鉤了。
傅顏在心里暗嘆,對傅元偉的白眼回以無奈一笑。
那笑容看在老師們的眼里,立馬就是想到,傅元偉這小子仗著家里有權有勢又欺負人了,而落在吳父吳母眼里,卻是他們兩確實認識的鐵證。
傅元偉這個傅家小公子對他們愛答不理的,和女兒班里的這個班長卻明顯是認識的。
至于那個白眼,肯定是兩個孩子互不服氣,有什么過節(jié)。
這么想著,再加上傅顏雖然冷淡,卻也要比傅元偉態(tài)度好多了,吳母比之前更加熱情了,硬是要拉著她說話,要不是老魚頭要求傅顏和吳麗莎都回教室去,吳母恨不能要傅顏認她做干媽。
辦公室里的老師們都已經(jīng)見識過了這夫妻倆的變臉功夫,倒是傅元偉,覺得這兩個人好像有病似的。
他不搭理他們他們就去巴結傅顏。
那個土包子?
老師喊他來也是因為作弊的事,比起吳麗莎,傅元偉的態(tài)度就蠻橫的多了,他根本也不在乎成績,只要保證自己不被開除就可以了。
老師希望能請家長來一趟,傅元偉直接回絕:“老師,我父母很忙,沒空。”
臨走的時候吳母還要把手腕上的玉鐲脫下來給傅顏帶,傅元偉看得連連冷笑,轉(zhuǎn)身就走。
落在吳母眼里,自然就更證實了她先前的那個猜想。
從辦公室里出來,傅顏和吳麗莎同行,她輕聲問道:“手還疼嗎?我有藥?!?p> 吳麗莎猛地抬頭起來看她,“不要你假好心,你以為我真的有那么蠢嗎?”
“你轉(zhuǎn)學來的那天,我正好走在你們后面?!?p> “我就是想要離開一班,我受夠了待在這個鬼地方!”
“但我就算要走,也要讓我媽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彼龘P著頭,斜斜瞥了傅顏一眼:“我知道你們這種假惺惺的人是絕對不會在人前說人半點壞話的?!?p> “我媽以為你和我關系好,就算我不在一班了,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樣?!?p> “懂了嗎?”最后幾乎是壓著嗓子吼出來三個字,吳麗莎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傅顏,嘴唇掀起,一副很輕蔑的樣子:“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你不過是被我利用了而已——傅大小姐。”
看著這樣惱怒又得意的吳麗莎,傅顏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覺得,她剛才是瞎操心了。
這姑娘其實也沒多歪,這樣也挺好的,鮮活,肆意,張揚。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顧及到就在走廊上,傅顏只能捂著嘴,悶聲笑著,雙眼彎彎地看著吳麗莎。
吳麗莎能看得到,那一對盈滿笑意的月牙里,各映著一個她自己。
她氣急敗壞:“笑屁啊,神經(jīng)??!”
傅顏放下手,露出笑得微紅的臉。
因為實在是笑得太開懷,她的眼睛里泛著輕微的水光,那片海藍色,真的就像海面一般,潮濕而充滿霧氣,同時雙頰緋紅,整個人看起來清透又溫和。
好像真的在發(fā)光……
吳麗莎一瞬間有點怔怔的。
傅顏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沖她勾了勾唇角,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笑你可愛呀?!?p> 吳麗莎突然感覺臉上有點熱,她走神地想著她是不是今天穿多了點?
“神經(jīng)??!不知道你這樣怎么當上班長的,虛偽!”居高臨下地狠狠壓低聲音說出這句話,她轉(zhuǎn)身就走。
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那雙月牙般濕潤溫和的眼睛。
那片蔚藍色的海,霧氣氤氳,沉靜包容。
吳麗莎作弊的事情有錄像石錘,沒什么好說的,再加上她自己也不否認,最后摸底考的成績?nèi)孔鲝U,第二周她就收拾東西去普通班了。
和她一起走的還有四個同學,幸運的是,里面沒有言京同學,她這次考試正好卡在了倒數(shù)第六名。
說起來可能還要感謝吳麗莎。
得知自己不用離開一班,言京一下子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陳悅私底下對他們直嘆氣,覺得還不如讓言京換去普通班,給她一點打擊,改改那喜歡用小聰明的習慣,好好端正下學習態(tài)度。
言京則反駁說是自己額頭高,天生運氣好,不要陳悅管。
陳悅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的樣子又成功地取悅了言京。
撇開這對歡喜冤家,做了一年的同學,卻要面對分別,有姚書俞這個團支書組織,班里的班干部維持秩序,大家找了個放學后的時間,為五個同學開了個班會,送他們離開。
因為之前吳麗莎的事,班上的同學都不怎么搭理她,吳麗莎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她背著書包走出門的時候?qū)Ω殿伒溃骸拔視湍惚J孛孛艿??!?p> 傅顏愣了愣。
她有什么秘密?
吳麗莎加快步子走了,也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的傅顏回到教室里和秦淮一交流,老狐貍抿著唇笑道:“她是指你是傅家人這件事吧?”
吳麗莎很可能看到了老校長對傅正清的態(tài)度,甚至可能得到了一點靶場的風聲,以為傅顏這么低調(diào)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出身。
這真的是天大的誤會了!傅顏感嘆。
出身好當然不是什么壞事,但也沒必要人人都像傅元偉那樣招搖過市?。?p> 那小子就不怕有人綁了他去問他爸媽要贖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