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回到辦公的書房,陳九和陸子楓,樹仔都已經(jīng)回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谷鑫確實在采石場訂過一批石頭,就是用來做墓碑的。
谷鑫聲稱自己是專門為人打造墓碑的商人,而且每次提貨都是自己派馬車取的。
而陳九問遍了京城的雕刻師傅,沒有人接過這么大一批訂單,雕刻師傅可能不是京城的。
劉曦去宮里找霜月的事情,葉開也還是說了出來,只是沒提她受了內傷。
陳九說道:“這么說太后的人也在查,襲擊莊子和丁三失蹤有可能都是太后派人做的?”
“不是有可能,是幾乎可以確定?!?p> 說完劉曦又接著說道:“當時勘查那莊子時,莊子里是住了六個人,且都是男子,但是只在前院發(fā)現(xiàn)四名死者,后門沒有血跡以及任何逃跑的跡像,最有可能就是被太后的人活捉了。這個谷鑫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p> 樹仔問道:“這樣說來,太后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要抓幕后之人,那為什么不愿意把他們查到的告訴我們呢?”
陸子楓回道:“太后是不信任皇上,不信任刑部?!?p> 劉曦搖頭,“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也許太后怕我們先查到兇手?!?p> 葉開問:“你是覺得當年的事情沒那么簡單,太后不想讓人知道。”
劉曦回了葉開一個白眼。
“這還用說,上次陸大人不是說了,太后連皇上都不肯透露?!?p> 樹仔問道:“那我去跟蹤那個宮女霜月,看他們把人關在哪里?”
“不行!”
劉曦和葉開異口同聲地說道。
其他三人都看向他們兩,這默契。
葉開轉過頭,你自己解釋。
劉曦說道:“我今天和霜月比劃了一下拳腳,你跟不上她的,還容易被她發(fā)現(xiàn)?!?p> 陸子楓取笑道:“你們兩這么大的反應,不會輸了吧?”
劉曦還未說話,樹仔先反駁道:“老大才不會輸呢,輸?shù)拿髅魇悄??!?p> 舊事重提,陸子楓不說話了。
劉曦笑著摸了摸樹仔的頭。
“恐怕以我的輕功跟上去都容易被發(fā)現(xiàn),我看只有去找鬼叔幫忙了。”
葉開問:“那我們現(xiàn)在往哪方面查?”
劉曦沉思了一下,撓了撓頭:“船家和莊子的人都在太后手里,先查關在哪里再說。墓碑雕刻師不是京城人,沒有線索,對,還有水鬼。”
“水鬼,你是指將墓碑搬到迎鳳樓底下的人?”陸子楓問道。
“可既然雕刻師傅不是京城人,那水鬼也有可能不是京城人啊!”
劉曦回道。
“你們忘了,許州是山地,算是山丘地帶,河流不多。就算會水,也不會太精通。而將墓碑運到渭水河底,需要長時間憋氣,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p> 眾人恍然大悟。
京城八水環(huán)繞,精通水性的人肯定很多。
陳九立即道:“那我們附近的漁民還有船夫打聽?!?p> 說完就帶著陸子楓和樹仔走了。
葉開沒動。
劉曦道:“你也跟著一起去,我這里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p> 葉開回道:“我?guī)憧催^大夫就去。”
劉曦拍了拍自己胸口。
“我沒事,你去吧?!?p> 葉開還是沒動,很明顯不相信劉曦會主動去看大夫。
劉曦白了他一眼。
“管的還真寬,走吧,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去看大夫,你去查案,這樣總行了吧?!?p> 而同生看劉曦受傷回了刑部,便立即回了仙寶來向容偵復命。
剛好容偵和龔日升,老李他們在商量營救計劃。
同生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了眼容偵。
容偵道:“你直接說罷,都不是外人?!?p> 同生回道:“屬下今日跟著劉曦和葉開,他們上午進了宮,白天我無法跟進宮里,便在宮門等著。從他們的談話里得知,他們懷疑太后抓了莊子里的人。另外就是劉曦出來時吐了口血,像是受了內傷?!?p> “怎么會受了內傷?”容偵立即著急地問道。
屋子里其他人看到容偵這副表情,都各有深思。
尤其是龔日升,他別有意味地看著容偵和老李。
一個一個都被那女子迷了心智不成。
同生答道:“屬下不知,劉曦身上并無其他傷痕,屬下只是猜測是受了內傷?!?p> 容偵也覺得剛剛自己失態(tài)了,緩了緩才說道:“劉曦那里先不盯了,門里兄弟已經(jīng)去核實,看谷鑫是不是關在我們之前查過的兩個據(jù)點中,確認地點后我們立即行動?!?p> 容偵為了這次計劃做了很多準備,他招攬存活的許州起義軍,成立泛海門。
他進京前也把當年事件的主要責任人都查過,包括太后。
這次是他大意了,沒有讓莊子里的人撤離。
不過,沒關系,太后宮外的幾個據(jù)點他都知道,要找到人并不難。
但是谷鑫已經(jīng)被抓了兩天,怕是撐不到他們來救了。
容偵讓老李他們先下去休息,等有消息再通知他們。
眾人走后,葉子禾走上前。
“你剛剛失態(tài)了,你不能對那姑娘抱任何想法?!?p> 容偵苦笑道:“我知道?!?p> 葉子禾警告道:“你知道就好,你剛剛那個樣子,他們已經(jīng)懷疑了,再這樣下去你這份心意會害了她?!?p> 容偵點頭。
“我會克制我自己,這次行動后,讓老李他們先撤出去,躲躲風頭?!?p> “這個我來安排,你不用操心了?!比~子禾回道。
這邊霜月走進一家東成染布坊,便立即有一名圍著大圍裙的侍女迎了上來。
那侍女圍裙上花花綠綠,什么顏色都有。
看到霜月進來,便立即上前低聲道:“首領大人,莊子里那人死了?!?p> 東成染布坊便是幗眉在京城的一個據(jù)點,布坊里都是女子,也都是太后訓練出來的暗衛(wèi)。
霜月聽了那侍女的話,立即趕到地牢。
看著那莊子主人,也就是谷鑫,毫無生氣的被綁在刑架上,而一旁行刑嬤嬤手抓著耳朵,站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霜月斥道:“誰讓你把他打死了,我有沒有說過,人不能死?!?p> 那嬤嬤嚇得直接跪下。
“屬-屬下不是故意的,他誆我,說要招供……”
霜月不耐煩的打斷她。
“那他招供了嗎?”
那嬤嬤一邊磕頭一邊道:“他-他要屬下靠近,屬下靠近后,他就乘機咬了屬下的耳朵。屬下是-屬下是氣急了,才失了分寸,所以才……”
霜月蹲下靠近那嬤嬤,陰狠狠地道。
“你覺得你一只耳朵能抵得上他一條命,為了你一只耳朵,你就將他活活打死?!?p> 那嬤嬤一邊哭一邊拼命搖頭。
霜月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來。
“幗眉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成員都不能有明顯的身體特征,你現(xiàn)在少了一只耳朵,怕是不能為幗眉效忠了?!?p> 那嬤嬤聽到這句,立即驚恐的抬起頭看向霜月。
霜月向身后的女工擺了擺手。
“拉下去。”
立即有兩名女子將那嬤嬤架起往外面拖。
那嬤嬤使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哭喊著。
“不,首領大人,你不能這樣,我是王公公的人,我不要死?!?p> 那嬤嬤聲音叫的凄厲,而旁邊那些身穿圍裙的染布女工,卻個個面無表情,無動于衷,也沒有人伸出援手。
不一會兒,那嬤嬤的聲音就永遠消失了。
霜月又叫來兩個女工,指了指刑架上的人。
“把他也埋了?!?p> 其中一個女工嬌月,睜著一雙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委屈地說道:“首領大人,后院已經(jīng)沒有地方可以埋了,一不小心就會挖到以前的死人。”
霜月頭也不會的走出地牢,邊走邊道:“那就挖深一點!”
那女子撅著嘴嬌聲應了,然后跟另外一個女子去解刑架上谷鑫的繩索。
一邊解還一邊抱怨道:“這人這么大,得挖多深啊,手都要挖酸。”
似乎完全不把刑架上的人當人看,只是當做一個要被埋的大東西。
是夜,容偵帶著人摸進了東成染布坊,還沒有進到地牢之中,就被暗哨發(fā)現(xiàn)了。
想當初,慈寧宮地牢能那么輕易被劉曦找到,不過是因為地牢身處慈寧宮內,又在重重宮墻之下,一般不會有人敢闖,防范自然松懈些。
但這染布坊身處鬧市中,這里的人都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防范自然做的嚴密。
暗哨不知多少個,這也是容偵一早知道這個據(jù)點,卻不敢輕易動手的原因。
當暗哨發(fā)出信號后,容偵的人立即發(fā)現(xiàn)了他,一群人圍上去,瞬間將那人解決了。
而地牢里的霜月聽到暗號后,便立即往外趕。
這時,容偵的人和外面的女工已經(jīng)打起來了。
霜月從窗戶往外看,看到外面是一群黑衣人,外面的人很明顯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她立即退回地牢,吩咐所有人從暗道撤離,最后提劍將抓來的那兩人殺了。
霜月在看到黑衣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是來救人的,而不是刑部的人。
這樣一場亂斗勢必引起鄰居的關注,恐怕不久官兵也會趕到。
一共抓了三個人,一個人死了,另外兩個也見過她們,反正問不出什么,不如殺了干凈。
等容偵解決完外面的人,趕到地牢時,只看張青和丁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