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楚中天一馬當先站在那里,左右兩邊是楚厲,還有那個阿大,一眾隨從緊隨其后,就立在院門外,沒有踏入庭院,仿佛會臟了他們的鞋,頗為不屑。
他站在那里,倨傲之極。明明說是拜訪,卻讓家主人出來見他,而且楚母按輩分來說,還是他的長輩,如此做派,可算是無禮之極。
楚母此時還在睡覺。
昨夜就寢前,楚凝露偷偷從那株千年紫血參上捻下來一小截參須,碾末泡茶,讓楚母喝下。
千年紫血參,那是大補之藥。雖然只是參須,而且只有一小截,連千年紫血參千分之一的本體都沒有,但藥力卻也十分強悍。一杯參茶飲下,楚母整夜好眠,甚至此時都在沉睡,氣息十分的平和,雷打不動。
楚母沒有回應,楚易幾人卻走了出來。
“吵什么吵!”
小姑娘頗為彪悍,人沒出庭院,直接呵斥。
“楚中天?是你?”看到來人,楚凝露眉毛皺起,“你來干什么?”
“三嬸呢?”楚中天反道。
“我娘沒空理你,有什么話你快說?!背兑粨P手,表示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一群人一字排開,一臉的不善,楚凝露要再看不出來這些人是來找事的,那她眼睛就真的是瞎了。
“楚凝露,你有些太放肆了?!?p> 楚中天眉毛皺起,“我好歹也是你二哥,你就這么跟我說話?沒大沒小,是不是三叔不在,就沒人教你什么叫做規(guī)矩了?!”
“你!”楚凝露一時氣結(jié),拳頭握起。
“怎么,你還想打我?”
楚中天眼睛瞇起,冷冷笑道:“真是個野丫頭,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別以為能被秦武學院收入門墻就有多了不起,就你這樣,遲早給我楚氏一族惹禍。也許,我應該替死去的三叔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踏前一步,身上血氣勃然而發(fā),血氣狼煙如柱升騰,竟是武者七星的修為,遠在楚凝露之上。
楚中天冷冷笑著,氣機一下鎖定楚凝露,眼睛卻有意無意地四處掃視,同時他身后的阿大裹著黑袍,也注意著周圍,似在防范什么。
“楚中天,好歹是同族血親,不要太過分了?!遍T外,秦嵐的身影轉(zhuǎn)出。
原本她是不想出來的。剛踏出屋門,她便意識到這是楚氏一族內(nèi)部的糾紛,她一個外人,不好插手,走到庭院中間,她便隱在門后,沒有出來。
只不過這會楚中天居然要對楚凝露出手,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你是……”
眼見秦嵐,楚中天眼眸先是露出一絲驚艷,旋即一呆,口水差點流了出來。半晌,他才猛然驚悚,一下回過神來,“你是秦嵐學姐?!”
楚中天眼睛差點瞪暴!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居然能在這種地方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
“真是你啊,秦嵐學姐?”他接連眨了三次眼,又揉了揉眼,似是不敢相信,最終確認,“學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秦嵐淡然一笑,沒有回答他。
方才囂張霸道的楚中天,此時居然有些局促。旁邊的楚厲一直在拉他衣角,催促他為他報仇,楚中天都沒有理會,一張臉憋得通紅,吭吭嗤嗤,跟便秘一樣。
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有跟秦嵐說上話的一天,而且對方明顯還知道他的名字,這更讓楚中天受寵若驚,大腦一片空白,連來時的目的都忘了,完全拋到了九霄云外。
“少爺,少爺……”
楚厲輕輕拉扯著他的衣角,衣角都快拽破了,楚中天這才回過神來,那邊,楚易卻先開口,“昨日來過一回,今日又想干什么?沒滾夠?”
“滾”字出口,楚厲當即臉色憋得青紫。
這是氣的!
想他厲大管家,何曾丟過如此大的人?!而且昨日那一滾,居然讓他從這小院,滾回了楚家大宅還猶然未知,這一路多少人看他?想想當日宅門前,那一幫的圍觀群眾,還有他們臉上那微妙之極的表情,楚厲當即三尸神暴跳,腦漿都快氣出來了。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小畜生,你找死!”
楚厲暴怒,剛要出手,卻被楚中天一下攔住,“別沖動?!?p> “少爺!”
“我讓你閉嘴?!?p> 楚中天神情冷冷,一眼斜過來,楚厲當即不敢再吭聲。
“楚易?”
轉(zhuǎn)身看向楚易,楚中天臉上似笑非笑,頗有些戲謔,“難得啊,連你這種廢物都敢挺起腰板,堂而皇之跟我叫囂,看來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把你背后的高人喊出來吧,既然敢插手我楚家的私事,就不要藏頭露尾。你們以為打發(fā)走了厲老就算高枕無憂了?沒用的,宗家的身份,你們根本消受不起。我勸你們,與其死撐著,倒不如自己乖乖主動放棄,這樣大家臉上至少都好看一點,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呸!楚中天,你簡直不要臉!”
楚凝露大怒,“先前派你這個狗腿子來,現(xiàn)在又主人帶狗親自上陣,你們沒完了是吧?我父親好歹也是你三叔,他小時候沒疼過你嗎?二伯伯人那么好,怎么會有你這種兒子!外人不跟我們?yōu)殡y,反倒是你這個親人上躥下跳,不奪走我們的宗家身份不罷休,我問你,我們被貶為旁支,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還讓我叫你‘二哥’?呸!你根本不配!”
楚中天冷笑,眉頭皺起。瞥了一眼一旁的秦嵐,眼中有傾慕,但更多的是忌憚。
他可不敢得罪這位秦嵐學姐。對方的能量發(fā)動起來,特別是在秦武學院,碾死他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只要他還想在秦武學院里學習,最好還是不要惹秦嵐這種超級巨頭。
不過話雖如此,他倒也不是特別害怕。因為他看得出來,對方過來,似乎只是因為楚凝露而已。只要他不像剛才威脅楚凝露,對方應該就沒有出頭的理由。
畢竟這是楚家的私事,哪怕秦嵐身份再特殊,也沒有管別人家事的道理。
也的確如此。
秦嵐剛剛原本都不打算出來摻合的,聽到楚中天要以大欺小,教訓楚凝露,她才出來震懾一下。保證楚凝露不被欺負是她能做的最大極限,至于楚家私事,她的確不好插手過多。
指望秦嵐為他們出頭,那是不可能了。
“家族百年族會,何其重要的一場盛會。一個連像樣賀禮都拿不出手的宗家,有何資格再稱宗家?”
楚中天冷冷笑著,“你們這一脈已經(jīng)讓家族承受過多的恥辱了,就不要讓家族繼續(xù)難堪?,F(xiàn)在自己主動放手,念在你們一脈于家族曾經(jīng)有過貢獻,族里會有補償,足夠你們余生過得舒服。理智一點吧,別讓大家難堪!”
楚凝露更怒,“你說我們拿不出像樣的賀禮?你給我等著!”
“蹬蹬蹬!”
楚凝露轉(zhuǎn)身回屋。再回來時,她手上多了一只華美的禮匣?!芭?!”地一聲打開,“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賀禮夠不夠格,像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