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喘著粗氣，楚凝露一臉萌呆呆地問道。
楚易看她，隨手將她綿軟的身體攙起，來在潭邊，將一身的血污洗掉，邊洗邊解釋：“沒感覺你先前出拳，整套【降龍拳】都大不相同么？”
正往臉上大捧大捧潑水，洗去虎血的楚凝露猛然一怔，“……是啊，而且我感覺后面我的身體就不是我的了，好像提線木偶，有人在操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降龍拳】的領(lǐng)悟大大提升了，不是么？”楚易糾正。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點頭。
經(jīng)過一場生死考驗，先前那可怕的一幕幕還在她腦海中回閃，如今她還處在震撼和懵逼兩種情緒當中，大腦完全當機，自然是楚易說什么就是什么。
“好像是這樣的……”
“你的【降龍拳】，錯誤太多，不僅僅你自身修煉的問題，拳譜同樣有問題?？偟膩碚f，你得到的【降龍拳】并非正宗，也不完整，不過這問題不大，只要你認真聽話，我能幫你糾正?！背椎?。
“啊……啊？”楚凝露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你說學院的拳譜有問題？還不正宗？不可能！那可是秦武學院吶！而且這門拳法是我從學院圖書館帶出來的，付出了老大一筆功勛值，而且還立下不得外傳的誓言才得到的，怎么可能有問題？”
楚易反問，“如此，你自問，是你先前拳法厲害，還是在經(jīng)我指點之后，幫你修正后的拳法厲害。”
“當然是……”
楚凝露滿是不服，下意識地就要回答，卻是猛然一呆，回想起先前一幕幕，無力地垂下驕傲的小腦袋，低低道：“你厲害……”
事實就這么擺在眼前，她想不信都不行。
不遠處，那頭兇猛斑虎的尸體還躺在那里，楚凝露此時雖然懵，卻不傻，知道如果只是憑自己此前實力的話，別說如此輕松地干死這頭斑虎，能否從對方手上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然而現(xiàn)在，這頭百獸之王被自己三拳兩腳干死了，而且從記憶中的片斷來看，最后一擊，她似乎還打出了【降龍拳】的奧義——二龍拳。
九龍拳是最高境界，從初始到至高，這中間當然得有個過度。一龍拳，到九龍拳，每一個進步都是一個臺階，是對自身戰(zhàn)力跨越性的提升。
就比如她先前，之所以能在瞬息之間，干脆利落地斃掉那頭斑虎，若非摸到了二龍拳奧義的皮毛，又如何能做到。
清洗干凈小臉，楚凝露從潭邊往回走到死去的斑虎身邊，虎血染紅了草地。眼見這一幕，她神情呆呆，似乎還猶自有些不信：“這真是我干的？我親手打死了一頭老虎？”
虎，為百獸之王。這世界，有獸族，有妖族，獸之極致，可蛻而成妖，飛天入地，神通無限。
而作為獸中王族，虎類兇獸，無疑是個中強者。
哪怕這頭斑虎還不是兇獸，只是次一等的蠻獸，但身為虎族，在蠻獸之中，自然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者。
萬沒想到，本應(yīng)虎嘯山林，稱王稱霸的存在，如今居然喋血，而且還是死在一個還沒年滿十六的人類小丫頭手上。
楚易過來，解釋道：“這是一頭幼虎。你看它體型，還沒超過兩丈，成年蠻虎，不可能只有這么點大。而且它血統(tǒng)不純，漫說擁有血脈，連虎族正統(tǒng)都不是，只是虎獸與其他蠻獸雜交的殘次品，不是太強大，也可以理解?！?p> “但那也是老虎啊。”楚凝露回頭瞧他，俏生生翻了一記白眼。
這個解釋，牽強之極。
但凡是虎，哪有弱小的？從它先前抽自己的那一記尾鞭楚凝露知道，銅骨鐵尾四字放在這頭斑虎身上，絕對所言不虛。
它絕不像自己哥哥說的那般不堪。之所以死在自己手上，只有一種可能，不是斑虎太弱，而是自己剛剛……太強。
“哥……”楚凝露怯生生開口。
“嗯？”楚易看過來。
“我先前……是不是打出了二龍拳的奧義？”她抿了抿嘴，沒有了先前的大大咧咧，很是小心地問道。
“嗯，最后勉強讓你摸了那么一絲門檻，不過距離真正的二龍拳奧義還遠著，事實上如果不馬上鞏固，加強身體記憶，這點感悟，一會就消失了?！背谆卮鸬馈?p> “?。 ?p> 楚凝露瞪大眼睛，馬上跳過來，雙手合十，在那里賣乖，“哥，請你教我！”
“哦？”楚易起了好玩之心，沒有馬上答應(yīng)，而是戲謔笑道：“也不知是誰剛剛百般推辭，怎么這會改口了？”
“對不起，先前是小妹我無知，不該懷疑您老人家神通廣大，求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既然開了口，楚凝露也是豁出去了，立在那里扭捏了一下，似是害怕楚易不答應(yīng)，強忍羞意，她一把抱住楚易手臂，開始撒嬌大法，“好哥哥，我知道我先前不該懷疑你，更不該一直嘲笑你，罵你是自大狂，小鹿知道錯了，請你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小鹿這一回吧！我發(fā)誓，我以后一定好好聽話，你叫我往東我不會往西，你叫我拿狗，我不會攆雞……”
見她豁口一開始，馬上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楚易哭笑不得，馬上制止了她的拍馬屁，“好了，克制一點，不要這么夸張……”
被楚凝露這樣撒嬌，一點異樣在他心頭蕩漾，那感覺……竟是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這也好理解，因為在此之前，楚凝露是絕對不會以這副姿態(tài)面對這具肉身前主人的。
事實上，從這具肉身的記憶里，自打五歲之后，楚凝露就不再纏著他這個哥哥了。甚至自那以后，楚易都沒再叫過她“小鹿”這個乳名，二人見面，只有點頭，以及幾個簡單的問候詞。
讓楚凝露跟他撒嬌，在此前，幾乎是很難想象得到的事情。這會，他內(nèi)心居然還有點小竊喜：終于能在妹妹面前抬起頭，重拾當哥哥的尊嚴了……
念頭一動，楚易馬上在心里哭笑不得。心念一動，這縷由宿主肉身產(chǎn)生的雜念馬上被他斬斷，“多余的人類情緒。”
“那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充滿著期待，楚易無奈點頭，楚凝露馬上歡呼起來，“耶！大哥萬歲！愛死你了！”
見她又要發(fā)瘋，楚易馬上制止，嚴肅道：“開始之前，如果有什么疑惑，現(xiàn)在可以問。之后，我不會再跟你解釋太多。”
疑惑？當然有！
比如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修煉的就是【降龍拳】，而且居然如此精通，可以引導(dǎo)自己修行。還有此前種種……如果說是疑惑，那楚凝露覺得自己有太多太多要問。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定定看了楚易足足小半刻鐘，楚凝露突然開口道：“你還是我哥，楚易，對吧？”
“對?！彼朴性尞悾走€是點了點頭。
因果，這是斬不斷的。繼承此身，自當承擔一切因果。這是他改變不了的，同時也不想改變。
“那不就好了?！?p> 楚凝露嚴肅的小臉突然一變，變回了那個傲嬌的楚凝露，哼哼道：“再說就算我問你，你也肯定不會回答我的，對吧？”
“對?！背自冱c頭。
“那不就結(jié)了?！?p> 楚凝露妙目一轉(zhuǎn)，帶著幾分精明，幾分狡黠，“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重要么？這世界那么大，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的，什么白胡子老爺爺?shù)墓适拢以趯W院的圖書館可看過不少。你肯定是碰上了什么奇遇，不敢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一種情況，但我就當你也碰到一位肯傳授你本事的白胡子老爺爺好了。反正你是我哥，你肯定不會害我的，對不對？”
“對。”楚易最后點頭。這次卻是一臉的嚴肅，鄭重無比。
“那快教我練功吧！九龍拳奧義，我都迫不及待了呢?！?p> “好。”楚易笑了笑，“紫血參給我，一會，你會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