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讓場上的人目瞪口呆。
包括楚易在內,呆呆看著那道將盛老按在那里暴錘的魁梧身影,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咳……”
段天德來在切近,咳嗽了一聲,“這是家父……”
楚易回過頭看他,眼神非常微妙。
然而段天德似是想起什么,又補了一句,“他的職業(yè),是一名丹師……”
“丹師?!”
這下,楚易徹底驚悚了。
他驟然回頭,看著那道虎背熊腰,此時正提著缽盂大小的拳頭,一拳一拳地掄砸地上盛老的身影,邊砸還邊在吐著臟字,各種問候盛老的家人,就這會,那位盛老的祖宗十八代已經全被問遍,一個不落。
“丹師?”楚易飛速眨著眼,又問了一句。
這世上,會有身長八尺,虎背熊腰,一對巴掌如芭蕉,邊扇人邊罵街的丹師?!
他都有些懵。眼前這人,單單是那體型就不對,更不用說此刻他扇人那勁頭,這怎么可能會是丹師!
段天德訕訕,“那個什么,我老爹他……有點特殊,有點特殊……”
這太特么特殊了!
如果不是段天德自己張口,誰能把眼前這個熊一樣的男人跟丹師這個職業(yè)聯(lián)系起來?!
但凡丹師,誰第一印象不是想到一位白發(fā)蒼蒼,仙風道骨,一臉和藹,白胡子一拖到胸口,笑得和善慈祥的老者?
就算丹師不盡是老者,但最起碼,丹師也要有丹師的樣,也要有屬于丹師的氣質吧?再看眼前這個虎背熊腰,一身肌肉疙瘩的猙獰巨漢,能將人按在地上,大揍而狂揍,一邊揍一邊嘴里還問候著對方多年不見的老母親,缽盂大小的鐵拳提起來,再落下,是一片血點在拋灑,這特娘的能是丹師?武師還差不多吧!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從大漢降臨,到手捶盛老,如電光火石般,令人目不暇接。
等眾人再反應過來看到了什么,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錢長明此刻也完全呆住,大腦竟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等他回過神來,原本威風凜凜的盛老已經被按在地上打得跟死狗一樣,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要不活了,他這會才反應,驚聲尖叫起來:“住手!快住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
大漢聽到聲音,眼看著再打下去,這個老頭就要被自己活活打死了,終于扔到手上已經只剩一口氣吊著的盛老,直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向錢長明,“小子,這條老狗是你的人?那么也就是說,剛剛是你在指使這老狗,出手打傷我兒的了?”
說著,大漢嘿嘿獰笑了起來。可以聽到,在他起身的剎那,有滾雷齊響,就從他身體內部響起?;蠲撁摰囊活^人形兇獸,此時朝著錢長明在獰笑,那模樣,簡直像極了一頭殘暴的魔熊在呲牙。
錢長明剎那遍體生寒。
他偷眼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悲慘得不能再悲慘,這會儼然已經是被打得失去意識了的盛老,錢長明驟然打了個冷顫,汗水唰地一下,沁濕了后背。
“你……你想干什么……”
錢長明冷汗狂冒,卻強撐著沒有當場跪下求饒。
到底,這是秦武學院,沒人可以亂來。更不用說他身后站著風照,身為萬務殿的長老,風照的權限太大,即便是學院的導師在他面前都得敬他三分。
這是錢長明的依仗,也是他此刻的底氣。料想這大漢即便武力再驚人又有什么用?在他師尊面前,再彪悍的人還不一樣得乖乖跪下服軟?
然而話雖如此,這會這大漢看他的眼神,依舊讓錢長明心中一陣發(fā)寒。
特別是他這一笑,簡直比魔鬼還要猙獰。再看看地上盛老那副慘樣,錢長明感覺自身的寒毛根根豎立,頭皮都要炸開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豺狼盯上的獵物,瑟瑟發(fā)抖,莫大的寒意從他腳后跟升起,直沖天靈蓋。這個大漢,給人的感覺真是太恐怖了。
“小子,是老子在問你話,你反問我?”
段大德甩著自己沾染了血跡的手掌,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塊布,嫻熟無比地擦拭著。邊擦邊上前,只是踏前了一步,直接將神經緊繃的錢長明駭了一大跳,“你……你別過來!我是萬務殿的人,我?guī)熥鹗侨f務殿的長老風照!敢對我出手,你就完了!上天下地,也絕對沒人救得了你!”
“風老狗的徒弟?難怪敢這么囂張。”
段大德嘿嘿笑著,原本都不打算繼續(xù)出手了,畢竟這錢長明只是一個小武者,打他都是在丟自己的臉。但此刻見這小子居然還敢繼續(xù)自己,當即,段大德直接一個踏步上前,探手一抓,如抓小雞一般,直接將錢長明提了起來。
“能是吧,風老狗的徒弟是吧,囂張是吧,敢?guī)苏椅覂鹤拥穆闊┦前?,威脅老子是吧……”
又是一頓凄慘的毆打。說一句甩一記巴掌,蒲扇大小的巴掌,一巴掌過去,直接抽得錢長明頭腦發(fā)懵,不大片刻,他的臉已經腫了起來,一連十幾記巴掌之后,錢長明已經不是錢長明了,整個人整整腫了一圈。
“滾吧!回去告訴風照那鱉孫,別以為當了個萬務殿的長老就有多了不起,再來我天丹院囂張,老子將他萬務殿的長老堂拆了!滾!”
隨手像扔皮球一樣將錢長明扔出去,段大德聲若洪鐘在那里吼道。
這會,錢長明整個人已經頭腫如豬頭,被抽得整個人都意識模糊了,聽到這一聲巨吼,頓時一個激靈回過魂來,眼角兩行熱淚就淌下來了。
“唔……唔唔……唔唔……”
他似在嚎哭,手指著段大德,邊哭邊哭訴著什么。
段大德一揚巴掌,“嚎你奶奶個腿啊嚎,再敢用手指指老子,試不試老子直接打得你半身不遂,一年下不來床?”
錢長明悲憤,卻也知道根本奈何不了這大漢。頂著一顆豬頭,轉身就走,果斷之極。
“錢少!”
跟過來的幾個跟班架起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的盛老,還有靈田上的那三棵“人樹”,如喪考妣,也跟在錢長明身后,亡命一樣奔逃。
“一幫廢柴。”
段大德冷笑。走過來,一拍楚易的肩膀,“你就是天德說的那個朋友?我是段天德的父親,段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