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錢塘縣城西門出城,沿著官道順著錢塘江逆流而上十五里,有一處梅林,在這郁郁蔥蔥的梅樹當(dāng)中,坐落著一棟青磚灰瓦的道觀,此觀在之前喚作詹海觀,也是籍籍無名的小道觀而已,只是到了高宗皇帝時,偶然行至此處,見這道觀所處之地清幽,道觀當(dāng)中道人胸中頗有溝壑,與隱去身份的高宗皇帝二人相談甚歡,最后,這觀主見高宗氣質(zhì)脫俗,不似凡人,便請皇帝寫個觀名,高宗皇帝沉吟片刻,提筆在這紙上寫下了清風(fēng)觀三字,隨后,清風(fēng)觀因此聞名,
后來高宗皇帝登基,這清風(fēng)觀也要搖身一變,成為了敕建道觀,在這臨安府,十分有名,四周的府縣百姓,來此處進香祈福甚多,這不,在這錢塘縣方向,兩匹小毛爐,正撒著腳丫子,朝著道觀而來,當(dāng)前一匹毛驢背上,一個小男孩雙目緊閉,雙手牢牢的抱著驢脖子,而后邊的驢子身上,一個壯漢正小心的坐在驢背上,一旦這毛驢跑的快樂,一雙大號腳丫子就踩到地上,隨著一陣塵煙飛起,毛驢生生的被降下了速度。
當(dāng)然此時的兩個當(dāng)事人,并沒有咱們時候的這么平靜。
“李大哥,你快點救我!”前邊驢背上的男孩高聲喊著。
“許宣,你別怕,我這就來,”背后的哪壯漢,沖著前邊的小孩喊道,不過由于這體重的差距,這小男孩和壯漢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幸好,毛驢的體力是有限的,載著許宣的這頭毛驢在長途跋涉三四里之后,終于累的停了下來,而后邊馱著李公甫的毛驢,跑了這么長的路之后,顯然也載不動這大漢,半路上就死活不走了。于是,許宣和李公甫就這么分開了。
許宣從毛驢上下來的時候,是在一處梅林之中,而不遠處就是他們這次要來的目的地清風(fēng)觀,許宣等了半晌李公甫,見他還沒有來,便牽著毛驢朝著這道觀而去,在這梅林當(dāng)中還不覺得,但是重新走入官道,許宣發(fā)現(xiàn)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更是有那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馬車,從他的身邊一閃而過,許宣知道,這是某些大戶人家的女眷,
之所以這女眷來這清風(fēng)觀里來,除了清風(fēng)觀名聲夠響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清風(fēng)觀有專門對女眷開放的大殿,省去了避嫌的煩惱。
許宣這次要來看的,就是女眷所要去的地方?;蛟S這里,能尋得一絲線索。
許宣跟著這馬車而走了沒有多遠,就到了清風(fēng)觀的門口,不過這馬車上的人卻并沒有立刻下來,不大一會,這見這馬車上一陣急呼“夫人,夫人,你醒醒!”
這聲音叫喊了幾聲,卻沒有回答,顯然那位被叫的夫人沒有清醒,許宣心頭一緊,這個車中的婦人,該不會出事了吧?
許宣剛剛思及此處,只見馬車的車簾一動,一個丫鬟從這馬車當(dāng)中跳了下來“大夫,大夫,哪里有大夫!”
許是驚慌過度,這丫鬟跳下來,竟然徑直朝著縣城的方向跑去,真要等這丫鬟找人過來,恐怕什么都晚了。許宣伸手拉住了這丫鬟“這位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家夫人病了,這里哪里有大夫,”小丫鬟顯然嚇壞了,看見許宣,伸手抓住許宣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這位姐姐,這里最近的地方,是清風(fēng)觀,這道觀里的道長,或許懂些醫(yī)藥,你應(yīng)該去這找人的,另外,在下雖小,卻也是錢塘縣慶余堂王鳳山王老爺子的徒弟,姐姐你先去道館找人,讓我先給夫人看看如何?”許宣不緊不慢的說道。
“錢四,你去清風(fēng)觀請道長出來看看,清微,你領(lǐng)著這位小哥上來罷”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這車中響起,這喚作清微的小丫鬟,急忙帶著許宣朝著這馬車內(nèi)走去,而旁邊趕車的車把式,向著清風(fēng)觀跑去。
許宣掀開這車簾,進入到這馬車當(dāng)中,只見馬車山一個中年的婦人正躺在被子上,旁邊一個仆婦守著,想必方才這略顯蒼老的聲音,就是這仆婦了。
不過這仆婦顯然也被許宣的年紀(jì)給嚇了一跳,方才她在這車內(nèi),聽許宣說話有條理,原以為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誰知上車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竟然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童,這讓她頓時后悔了起來,這樣的一個小孩子能頂什么用?莫要胡亂用藥,在傷了夫人的身體。此時,她已經(jīng)生了不讓許宣看病的心思。
不過許宣哪里顧得上和這仆婦墨跡,他從一上車,就發(fā)現(xiàn)躺著的這個中年婦人,臉色蒼白,他伸手摸了摸這女子的脈搏觸手一片濕冷,細細品這脈搏,卻是極為沉微,同時這呼吸也極為微弱,
許宣臉色大變“糟了,夫人這是厥脫癥當(dāng)中的虛脫證,現(xiàn)在非常危急,你們這車上可有藥材?”
旁邊的仆婦被許宣這話嚇的臉色也變了,她急忙手忙腳亂的從旁邊的盒子里,撥拉出一個紙盒,打開一看,只見一柄被切了一個口子的人參,正躺在這盒子當(dāng)中。
“小哥,你看這人參能用不?“這仆婦神色慌張的問道。
許宣掃了一眼”哦,有人參么?這是極好的,”許宣說罷,接過這人參,從旁邊摸出一把小刀,在這人參上,輕輕的切了一小片參片,放入了夫人的舌頭下邊,這才抽出了銀針,照舊在這人中、素繆、水溝、內(nèi)關(guān)四穴刺入,以緩慢補法,只是片刻,只見哪夫人的上眼皮微微一動,接著睜開眼睛來,口中蠕動半晌,這才說道”咱們,可是到了清風(fēng)觀?”
旁邊的仆婦紅著眼睛說道“夫人,咱們已經(jīng)到了北京的門口了,您安心的歇息,莫要在勞累了?!?p> “我的病我還不知道么?只不過強自捱著罷了,我只想來清風(fēng)觀,還了我的心愿,從此一了百了……”夫人說道這,因為趕路,已然氣喘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夫人,你莫要說了,你是能治好的,剛才你都昏過去了,是小郎中救活你的!夫人請暫且放心,不會耽誤咱們太多功夫的。”哪仆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