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頭
車隊已經(jīng)行進半個多月了，劉璃的野外生存技能還算熟練，這主要得益于兩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在鮑威爾團長跟商隊管事提過劉璃的事情之后，雖然對方并沒有說什么，但對多帶劉璃這樣一個“累贅”多少還是有些意見的。不過想到尖石傭兵團在整個卡斯菲爾城的信譽度排名，也并沒有太過反對。直到看著背負長槍的劉璃在叢林中熟練的表現(xiàn)，心中那些許不滿也就煙消云散了。
商隊是由幾位零散的商人臨時組成的，不像那些大型商團有自己的護衛(wèi)隊，像這種臨時構(gòu)成的小型商隊在安全方面也只能依靠傭兵的保護。商隊的管事赫曼是做魔晶生意的，雖然他的貨物最少，但在整個商隊里也是最值錢的。再加上經(jīng)常往返于卡斯菲爾和艾倫諾兩城之間，多少也算有些經(jīng)驗，被推舉為管事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整個商隊算上隨行的傭兵也不過三十多個人，十余輛大車上裝載的都是魔晶、草藥、珍貴木料、魔獸或野獸的毛皮等南部森林的特產(chǎn)。這一次商人們滿載而歸，劉璃也比較幸運，要是再呆上一個多月，入冬之后再上路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哪里都會有貪婪的人，他們不會滿足現(xiàn)有的收獲總想要得更多，要知道，越是靠近冬天路上也越是危險。不管是由于食物的減少變得饑餓的肉食生物，還是那些專門盯著貪婪商人的山賊匪盜，都會給商隊的行程帶來更多的變數(shù)。
“哎，小劉璃，真沒想到你對森林這么熟悉?！迸R行前鮑威爾可是被莉兒反復(fù)囑托要照顧好劉璃的，進了森林之后劉璃的表現(xiàn)也讓他眼前一亮，甚至有把劉璃收入團隊的打算。不過再想想這可是尊貴的法師，何況還這么年輕，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自己還是不要耽誤人家的好。
“嗯，書看得比較多。”其實劉璃最為自豪的，并不是自己在魔法或者武技上的修煉。天賦和勤奮他都不缺，在掌握正確的方法之后，修煉速度的提升也屬理所當然。但在最初學(xué)習(xí)語言的過成功，他可是憑著自己的記憶力，不管有用的沒用的，把威爾斯的圖書館整個搬進了自己的腦子里，就算后來學(xué)習(xí)魔法的過程中，也是一有時間就把自己扔進去看書。除了那些他的實力還無法打開的魔法書之外，不管是游記、歷史還是其他的書籍，秉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態(tài)度，一本一本的往腦子里裝。當然，老威爾斯的圖書館，其中除了魔法書之外，最多的就是講述傭兵生活的。再結(jié)合他兩年前獨自在森林生活的經(jīng)歷，有現(xiàn)在這種讓鮑威爾稱贊的表現(xiàn)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撇了撇嘴，鮑威爾作為一個老資格的傭兵，他才不會相信單只是看書就有劉璃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不過見劉璃不想細說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榜R上就要離開森林了，今天下午我們就能抵達驛站小鎮(zhèn)，然后會在那里停留兩天。到時候你可別亂跑，到時候找不到你我回去可沒辦法向莉兒交代。”
下午，驛站小鎮(zhèn)出現(xiàn)在劉璃眼前的時候，他才終于明白這個世界的城鎮(zhèn)與小鎮(zhèn)的區(qū)別。整個鎮(zhèn)子差不多也有幾百戶人家，不過作為南部森林外緣最近的鎮(zhèn)子，來往的商旅傭兵絡(luò)繹不絕。尤其是當下這個旺季，過往的游人們經(jīng)過一年的奔波勞碌，都想在入冬之前返回家中，能在一年一度的圣祭日陪在家人身邊。小鎮(zhèn)的城墻并不是很高，由于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森林的范圍，魔獸極少出現(xiàn)在這里，甚至連大型的野獸都極為罕見。小鎮(zhèn)的民兵隊就可以應(yīng)付一些突發(fā)的意外，更別提還有那些出生入死討生活的傭兵們。很多傭兵團隊都會把自己多余的收獲帶來這里，直接賣給過往的商人，這也造就了一道獨屬于這里的風(fēng)景——商業(yè)街。在這條街上，你能找到很多南部森林的特產(chǎn)，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不過也只有經(jīng)驗最豐富的人，才能保住自己荷包里的銀幣。每年在這里被騙得血本無歸的人們比比皆是，一時的好奇心就能讓你一年的血汗錢落入別人的口袋。即使如此，這條街的吸引力也不容忽視，除了那些被騙的，每年傳出來那些某個落魄的小傭兵在這里低價買到了什么值錢的好東西的傳言，也并不都是空穴來風(fēng)。
其實真正有能力的人很少出現(xiàn)在這里，畢竟這只是一些傭兵小隊和游行散商的集散地。真正的大商會和傭兵團隊通常有自己的運輸銷售渠道，并不會摻和這樣的低端市場。這也造成了出沒于這里的人基本都是低階職業(yè)者，戰(zhàn)士居多，施法者則是難得一見。
劉璃對這里倒是相當?shù)暮闷妫催^的書里對這種地方的描述并不詳細，只是一帶而過，而他更是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卡斯菲爾城的集市可比這里正規(guī)多了。反正有兩天的空閑時間，跟著商隊找到住處的劉璃安置好自己的行李，趁著天色還沒暗下來，迫不及待的沖向市場。
“唉，畢竟還是年輕人。”鮑威爾感嘆了一句，隨后也跟了上去。一是不放心劉璃一個人在外面亂跑，再有他可是知道劉璃的底細，施法者對元素的感知可是很敏銳的，萬一淘到點什么好東西自己也能跟著沾點光。
集市很是熱鬧，雖然大多數(shù)來到此地的行商和傭兵們，在趕路之后喜歡把自己的時間泡在酒館里，但仍有一部分想來這邊碰碰運氣?；蛘哌\氣好淘到什么寶貝，或者把一些沒人認識的破爛賣出來一個寶貝的價格。在這里，鮮少見到本地的居民，因為買賣發(fā)生的爭端太過常見，雖然很少見血，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也是不少。如此混亂的環(huán)境讓劉璃很不適應(yīng)，不過這樣還不能打消他逛市場的興致。
“嘿，這位小哥，來看看我這上好的魔獸皮吧，做成皮甲可比你身上穿的結(jié)實多了?！甭愤^一個賣獸皮的攤位，一個胖子攤主向劉璃推銷他的貨物?！拔疫@可是中階魔獸皮，碎巖地蜥聽說過吧，這可是卡斯菲爾城有名的大法師威爾斯獵到的?！被蛟S是看著劉璃年輕，身上穿的皮甲也沒有多少磨損，把劉璃當成菜鳥的商人當然是怎么厲害怎么吹。
“呵呵……”冷笑一聲，心里暗罵的劉璃用鄙視的目光盯著眼前的胖子，且不說劉璃跟威爾斯的關(guān)系，也不提劉璃是真正親眼見過碎巖地蜥，還有為什么兩年前的獵物皮革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在市場上，單就這一臉奸商的表情也讓劉璃產(chǎn)生了一種一拳揍過去的沖動。
本不想多加理會這個胖子，可在他攤位的一角，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石頭引起了劉璃的注意。他倒不是真的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什么寶貝，只是有一種感覺，這塊石頭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沒有理會胖子繼續(xù)費盡心力的推銷，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人關(guān)注這里，劉璃沉下心來，進入全知的狀態(tài)。無處不在的元素呈現(xiàn)出各種顏色，均勻的分布在整個空間中，唯獨在這塊黑石周圍，仿佛被什么東西隔絕開來。
“能隔絕元素的流動？”劉璃心里疑惑。這個世界上，能完全隔絕元素的，除了施法者的某些法術(shù)之外，唯有一種金屬可以達到這個效果——精金?？杉幢闶蔷穑肴绱送昝赖母艚^元素也絕不是一塊礦石可以做到的。礦石當中含有大量的雜質(zhì)，不經(jīng)過提純是絕不會產(chǎn)生如此明顯的效果的。更何況在這塊石頭的內(nèi)部，劉璃隱約感到一絲法術(shù)的波動，卻又與尋常的法術(shù)有些不同，雖然十分微弱，可在劉璃的“全知”狀態(tài)下，依然不難察覺。
“這是什么？”劉璃知道，自己沒什么奸商的天賦，盯了這么久，胖子不可能對自己注視的目標毫無察覺。既然已經(jīng)暴露自己的目的，那就擺明車馬的談一談吧，畢竟對這東西，劉璃確實有很大的興趣。
“你說這塊石頭？”胖子笑瞇瞇的開口道：“知道為什么我這賣皮貨的攤子會擺這么一塊石頭嗎？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
“開個價吧?！睕]有讓胖子繼續(xù)說下去，其實劉璃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態(tài)度八成會被狠宰一刀，不過對于這塊石頭的好奇心還是沒辦法抑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石頭中蘊藏的秘密跟自己有關(guān)。
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在鮑威爾一臉肉痛的表情下，劉璃還是以兩枚金幣的價錢買下了那塊奇怪的石頭。也沒有著急回去酒店，石頭在自己手里，相信一般人是搶不走的，更何況還有鮑威爾這么個“老資格”跟著，再說大概也不會有其他人會對這么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感興趣。
直到天色漸暗，劉璃才跟著鮑威爾回到住宿的旅店。晚餐過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劉璃這才把之前買下的石頭拿了出來。自從買下來黑石開始，其中的元素波動愈發(fā)清晰，到了現(xiàn)在，即使不進入“全知”狀態(tài)，劉璃都能感覺到它的異常?？善渌怂坪鯇Υ艘粺o所覺，剛剛晚餐時鄰桌的一名施法者就對此毫無反應(yīng)。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