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個人到了渡口,要到彼岸去。
這四個人,一個是有錢的,一個是大力士,一個是有權(quán)的,一個是作家。他們都要求渡河。
擺渡人說:“你們每一個人,誰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分一點(diǎn)給我,我就擺;誰不給,我就不擺?!?p> 有錢人就給了點(diǎn)錢,上了船。
大力士舉了舉拳頭:“人吃得消這個嗎?”也上了船。
有權(quán)的人說:“你擺我過河以后,就別干這苦活了,跟我去做一點(diǎn)干凈省力的事兒吧。”擺渡人聽了高興,扶他上了船。
最后輪到作家開口了。作家說:“我最寶貴的,就是寫作。不過一時也寫不出來。我唱個歌兒給你聽聽吧。”
擺渡人說:“歌兒我也會唱,誰要聽你的!你如果實(shí)在沒有什么,唱一個也可以。唱得好,就讓你過去?!?p> 作家就唱了一個。
擺渡人聽了,搖搖頭說:“你唱的算什么,還沒有他(指有權(quán)的)說的好聽。”說罷,不讓作家上船,篙子一點(diǎn),船就離了岸。
這時暮色已濃,作家又餓又冷,想著對岸家中,妻兒還在等他回去想辦法買米澆夜飯吃,他一陣心酸,不禁仰天嘆道:“我平生沒有作過孽,為什么就沒有路走了呢?”
擺渡人一聽,又把船靠岸,說:“你這一聲嘆,比剛才唱的好聽,你把你最寶貴的東西——真情實(shí)意分給了我。請上船吧!”
作家過了河,心里哈哈笑。他覺得擺渡人說得真好,作家沒有真情實(shí)意,是應(yīng)該無路可走的。
到了第二天,作家想起擺渡人已跟那有權(quán)的走掉,沒有人擺渡了,那怎么行呢?于是他就自動去做擺渡人。從此改了行。
作家擺渡,不受惑于財富,不屈從于權(quán)力;他以真情實(shí)意待渡客,并愿渡客以真情實(shí)意報之。
過了一陣之后,作家又覺得自己并未改行,原來創(chuàng)作同擺渡一樣,目的都是把人渡到前面的彼岸去。
“對,一個好的畫家不該考慮到自己這幅畫能賣多少錢,一個作家要敢于寫出自己的純真,一個鋼琴家自然是該用樂符彈出人生的感悟。我討厭范曾為首的專門炒作的人群,而是喜歡齊白石、梵高這類;對于寫作自是喜歡路遙、白巖松這類,也記得有篇文章叫做擺渡;更明白貝多芬即便失聰都能創(chuàng)作出絕響。”
隨著談話,車已經(jīng)穿過了山澗路,到了柳花泊高速出口,只是因為帶著他們,要不然林翊真想進(jìn)自己的大學(xu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