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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有個女神探

第十八章 縣衙魅影(四)

開封有個女神探 貓古飛魚 3535 2017-08-15 20:03:28

  日高人渴,九妹與莫雨已然跟了蕭有道他們半個時辰,腿都快走斷了。可蕭有道跟他那位紅顏知己倒好,一路上談?wù)務(wù)f說,信步而走,這哪里像是來查案的,分明就是來談情說愛的嘛。

  莫雨見公子那副得意洋洋,談笑自若的樣子,臉色鐵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誰家雇來的打手。

  九妹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道:“放輕松。有你跟著,你家公子跑不了。即便他真跟那月華姑娘好,也沒什么。表哥都二十歲了,遲早也是要討媳婦兒的,如今就當(dāng)練練手好了,省得他來日被女人騙?!?p>  莫雨跺了跺腳,氣哼哼道:“那怎么成?公子臨上任時,夫人特地囑咐我要好生看著公子,不要讓他結(jié)交狐朋狗友?!?p>  “可那月華姑娘看著也不像狐朋狗黨?!本琶绵馈?p>  莫雨語塞,臉憋了通紅,忽然義正言辭道:“可她身處賤籍,是個風(fēng)塵女子。夫人說了,這些女子都是伐腑毒藥,自古跟著這些人傾家蕩產(chǎn),身敗名裂的大有人在。小的可不能讓公子如此執(zhí)迷不悟下去?!闭f罷加快步子又往前趕了幾步。

  望著莫雨那決然瘦弱的身影,九妹不禁莞爾。莫雨對月華的態(tài)度雖偏激了些,但大抵還是不錯的。像月華這樣整日與販夫走卒,名門豪富周旋的女子,行事都有其目的。即有所求,言語也就不盡不實,暗中設(shè)套逼人入瓠,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伤@位天真的表兄卻為色所迷,不辨真?zhèn)危闳粧亝s一片真心,的確是個隱憂。

  想到此處,九妹眉眼微擰,追上莫雨交給他一個煙銃,囑咐他到了地方就發(fā)信號。莫雨詫異,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九妹推說自己肚子疼,便一溜煙兒沒影了。

  莫雨也不知九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又擔(dān)心公子給人家設(shè)套,只得拿了煙銃繼續(xù)悄悄的跟在蕭有道身后。

  蕭有道今日得有月華相伴,什么找證據(jù)查案,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這一路上,他都在跟月華談詩論文。月華雖出身娼籍,但卻是個雅妓。翠華樓的老板見她資質(zhì)好,一心要將其培養(yǎng)成一棵搖錢樹,曾不惜重金憑請名師前來授書,所以月華詩文都作的極好。蕭有道自從來了平樂之后,就一直有種郁郁不得志之感,特別是那日跟婁老爺那班附庸風(fēng)雅的假文士歡宴之后,更是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失意之感。如今聽月華將詩文講的頭頭是道,又能洞悉他心內(nèi)的孤寂,更加將眼前的女子當(dāng)做了自己此生的唯一知己。

  “月華姑娘蕙質(zhì)蘭心,蕭某人今生能遇到你也是前世的福分所致。只可惜遇上佳人卻這樣遲?!笔捰械李┝嗽氯A一眼,突然想到此女此時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男子,不禁有些悵然。

  月華如何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心中既已有了一人,自然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午后,人寂,街上除了躲在涼處歇晌的一兩個人外,只留下被炎日炙烤的黃土街道。

  蕭、月二人各懷愁思,不覺間又走出了老遠(yuǎn),直到拐到一處偏窄小路上,月華這才停下了步子,指著左近一處宅子說到了。

  蕭有道驀然抬頭,果然見一處外觀不甚齊整的宅院出現(xiàn)在眼前。

  ......

  灰藍(lán)的天空劃過一抹淡色紅煙,很快街角一個青衣女子翩然而來。

  “表姑娘,您去哪兒了?小的還以為你不來了。”莫雨待九妹走進(jìn),悄聲埋怨道。

  九妹笑而不答,“你家公子跟月華姑娘呢?”

  莫雨朝院子里努了努嘴,“進(jìn)去好半天了,也不知在里面干什么?還不出來?!?p>  “自然是大事了?!本琶迷幟匾恍?,眼光四下里亂掃,像是尋些什么。

  “找什么?丟東西了?”莫雨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隨著九妹亂轉(zhuǎn)。

  九妹一瞥眼間,見角落里一堆竹竿,抄起來掂了掂,搖了搖頭,“太輕!”話落,又順手在竿子里撥了撥。

  莫雨奇怪,問她到底做什么。九妹轉(zhuǎn)頭笑了笑,“自然是要找件趁手的兵器了?!?p>  “趁手的兵器?”莫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咱們又不打架,找兵器做什么?”

  “誰說不打架了?”九妹說著,抄起了一根看著還算粗壯的木棍,順手掂了掂,點頭道:“這回成了。你要不要也來一根,興許待會兒用得著。”

  九妹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后語,莫雨怔怔的瞧了九妹一眼,正待說些什么。忽然,院子里傳出重物倒地的轟鳴聲以及叫喊聲。

  莫雨聽出那是他家公子的聲音,二話不說沖了進(jìn)去,待進(jìn)去一瞧,竟見一個蒙面人手持鋼刀追著蕭有道跟月華砍。莫雨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順手抄起立在門邊的一個沒了毛的掃把就沖了上去。

  掃把對鋼刀,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很快,只聽砰砰幾聲脆響,那禿掃把就給刀削的只剩一根桿子了。

  “公子快跑!”莫雨扔了掃把棍,就朝那蒙面人沖過去,試圖犧牲自己,拖延時刻,好救公子脫險。

  但那人兇悍異常,還未等莫雨撲過去,便一腳將其瞪了個四腳朝天。刀柄一橫,直沖蕭、月二人削去。蕭有道將身邊的女子一把推開,兩眼一閉,打算做英雄。

  但他這英雄到底沒做成。關(guān)鍵時刻,只聽有人喊道:“表哥,低頭!”蕭有道聞聲將頭一伏,嗖的一聲,一根短棒掃過頭皮像那蒙面人砸去。蒙面人橫過刀背一檔,只聞咔的一聲,木棒斷成了兩截。但這片刻的時間已夠蕭有道跟月華逃生了。

  “表哥,快去叫人來!”九妹趁著蒙面人劈木棒的間隙,將蕭、月二人拉到了院子里,催他二人快去找人。

  “你怎么辦?還有莫雨!”蕭有道撇了屋中一眼,莫雨俯身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說話間,蒙面人已縱身躍了出來,九妹只覺面前一涼,一道銀光劈空而至。

  “別廢話!快走!”九妹大喊一聲,翻身避過刀鋒,抽出腰間匕首,一招百步銀紅,雨點般連攻數(shù)招。

  蕭有道見勢危急,急忙拉著早已嚇傻的月華出去找人。

  但來人的目標(biāo)顯然是蕭有道他們,他虛晃一招,用掌力將九妹逼開,幾個起落躍出了門外。

  九妹腿傷未愈,又給那人的掌力震破了虎口,也顧不得疼痛,急忙追了出去。但出去之時,那人已沒了蹤影。她擔(dān)心蕭有道出事,一瘸一拐的順著巷子又追出幾箭之地。

  這城南街道縱橫交錯,九妹不熟悉地形,很快便迷了方向。她又轉(zhuǎn)過幾條巷子,奈何這些巷道都長的極其相似,九妹繞來繞去,也未繞出去。正想著找個人來問問路,卻不料穿過一條僻巷子時,忽然后背一涼,跟著兵器破空之聲擦耳而來。

  九妹但覺頭皮一寒,一抹寒光如風(fēng)斬來。但來人出手好快,待她反應(yīng)過來,已然遲了。

  ......

  噗!巷子里傳來兵器入肉之聲,霎時間空氣中充滿血腥之氣。

  九妹回過頭,正巧見那蒙面人睜著一雙怪眼,倒在自己身前。

  “你。。?!睆娏业奶弁锤袕男⊥葌鱽恚琶醚矍盎嘶?,一張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眼前。

  “你沒事吧?”

  九妹定了定神,那人的面目更加清晰的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一白衣,眼如流星,面容硬朗英挺,此時正手持長劍立在九妹面前。

  “你沒事吧?”那人看了她一眼,冷冷道。

  九妹搖頭,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眼前這人面如嚴(yán)霜,渾身殺氣,為何會殺了這個蒙面人呢?莫非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白衣人似乎看出了九妹眼中的防備,盯了地下之人一眼,收起長劍,容色也漸漸和緩,說道:“姑娘莫怕。在下并非匪類?!?p>  九妹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拱手一禮,定定道:“多謝兄臺救命之恩,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好說!”來人道,“在下姓白,白玉堂!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白玉堂?九妹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忽然想起,三年前因展昭被圣上封為御貓,而大鬧皇宮的那個什么錦毛鼠好像就是叫白玉堂。

  “小女子。。。阿九。。。閣下,莫非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錦毛鼠白玉堂?”九妹不動聲色問道。

  白玉堂沒說話,九妹當(dāng)他是默認(rèn)。

  “姑娘可是受傷了?你住在這附近嗎?”白玉堂話鋒一轉(zhuǎn),問九妹道。

  九妹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小腿上已滲出了一片血紅。

  “多謝兄臺好意,我自己可以走。后會有期!”九妹剛要逞英雄,想著瀟灑的離去,不料腳下一軟,瞬間摔了個狗吃屎。

  “姑娘。。?!卑子裉冒櫫税櫭?,上前將九妹扶了起來。

  “。。。沒事,沒事!”

  九妹雖沒什么太深的官盜成見,但想到來人跟開封府結(jié)過梁子,又聽聞白玉堂這人脾氣不怎么好,怕時日一久,給他看出身份,心想還是速速離去為妙。于是,再次謝絕了白玉堂的好意。

  但白玉堂這人似乎有那么點小固執(zhí),他見九妹逞能,二話不說,扛麻袋似的扛起九妹就走。

  九妹大驚:“喂,你做什么?快放開我!”

  白玉堂笑道:“阿九姑娘不必慌張。在下沒有惡意,只是瞧著姑娘行動不便。故而想送你一程罷了?!蓖A送S值溃骸安恢媚锛易『翁??你要不說,就別想下來了?!?p>  這人有毛病吧。九妹剛想說話,就聽不遠(yuǎn)處有人喊她。

  “表妹。。。你。你是誰?快放下我表妹!”蕭有道見九妹給一個年輕男人扛著,以為她遭遇了危險,厲聲朝那人喝道。又轉(zhuǎn)身道:“來人!快把這個歹徒給我拿下!”

  蕭有道只顧表威風(fēng),早已忘了,自己身后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強之人,而是一群聞訊趕來,拿著掃把、搟面杖的平常百姓。那些百姓見面前這人手執(zhí)刀劍,似是個會武功之人,都不敢冒然上前。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我可是本縣縣令,你們連本官的話都不聽了嗎?”蕭有道見那群人不敢上前,呵斥道。

  那些人人發(fā)了一生喊,就要沖上來。

  九妹知那白玉堂并非什么善類,怕他將這些人給傷了,忙道:“別打,別打!表哥,是這位公子救了我?!?p>  白玉堂輕蔑的瞟了蕭有道一眼,將九妹輕輕放下,問道:“這人你認(rèn)識?”

  “你說什么?這人。。。這人救了你?”蕭有道詫異道。

  蕭有道得知是白玉堂救了九妹,少不得改了容色,啰啰嗦嗦的表達(dá)了謝意。但那白玉堂為人甚是高傲,對蕭有道愛理不理,只是對九妹說,讓她好生將養(yǎng)著,便掉頭去了。

  蕭有道見此人如此無禮,拉過九妹問是怎么回事,這人又是誰?

  九妹將前情說了,又把這白玉堂的來歷也一一說明。蕭有道一聽這人竟是白玉堂,不禁額上直冒冷汗,埋怨道:“你怎地不早說。他們這些江湖人士,行事可怕的很,萬一早知你是什么人,一怒之下還不把你先殺了?!?p>  馬后炮!剛才是誰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人的?九妹瞪了蕭有道一眼,也懶得跟他廢話,說道:“那刺客給白玉堂殺了,尸體現(xiàn)下在后巷呢。你最好叫兩個人抬回衙門再說。”

  蕭有道先前只顧說白玉堂的事,經(jīng)九妹一提,這才想起來,忙叫了兩個人去后巷抬尸,又見九妹腿腳不便,就近問鄰人借了一輛大車,將她先送回衙門了。蕭有道將今日之事跟城南的里長交涉了幾句,也回了衙門。

  他到家時,劉師爺請來的大夫已給九妹裹好了傷口,莫雨也清醒了,大夫正在給他查看傷情,索性只是摔了一跤,問題不大。

  九妹見蕭有道進(jìn)來,問他月華怎么樣了。

  “那會兒子已派人送回去了,只是受了點驚嚇,沒什么大事?!笔捰械勒f。

  莫雨在旁邊白了白眼,嘀咕道:“她能有什么事?說不定她跟那刺客就是一伙兒的,今日要不是表姑娘來的及時,只怕公子就要給這女人害死了。”

  “不許胡說!”蕭有道臉一板,厲聲喝止道。

  莫雨哼了一聲,不敢再言語了。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劉師爺見狀況有些不對頭,借著送大夫開方子的名頭,一溜煙兒走了。

  九妹待他離開后,問蕭有道在那間屋子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蕭有道告訴她,自己跟月華進(jìn)屋后剛拿出那包東西,那個蒙面人就從空而降,要搶那東西。

  “那人手里有刀,又兇神惡煞的,咱們要往外逃就給他逼了回去。沒法子這才喊了救命,只盼左鄰右舍能趕來,卻不料莫雨先沖了進(jìn)來?!笔捰械勒f罷,停了停又問莫雨道:“對了,你怎么在那里?莫非你跟蹤我們?”

  莫雨臉一紅,又見蕭有道那疾言厲色的樣子,使勁兒吞了口唾沫,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九妹趕緊說道:“是我?guī)耆サ?。你想,你堂堂一個縣令,出門也不帶個隨從,萬一遇上歹人該怎么辦?我們這也是關(guān)心你?!庇值溃骸霸僬f,那皇甫謐死的不明不白的,搞不好下一個就是你呢?!?p>  給她這一說,蕭有道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暗自慶幸自己逃了一命,“不對?;矢χk之事,月華姑娘只告訴了我一個人,你們又是怎么知道的?”蕭有道瞇著眼盯著九妹跟莫雨。

  得!說漏嘴了!九妹跟莫雨交換了個眼色,清了清嗓子道:“這個嘛。。。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表哥,那刺客的身份你查了沒有?”

  “回來的匆忙,還未查到?!笔捰械楞等?。

  九妹趕緊順桿子往上爬,鄭重道:“嗯。如今查清刺客的身份要緊,至于其他都不重要?!?p>  蕭有道見她說的有理,忙起身喚衙役讓畫匠畫了刺客的畫像,懸賞能提供線索者。

  蕭有道去后,九妹跟莫雨這才松了口氣,心想要不是這位蕭大人呆頭呆腦的,他們跟蹤之事就暴露了。

  “你家公子這個腦子。。。哎!”九妹得了便宜還損人道。

  莫雨鄭重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表姑娘,你是如何知道公子會被刺殺?你剛剛究竟去哪兒了?”

  九妹攤了攤手掌,她就知道莫雨要問這個。他們跟蕭有道去城南之時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有尾巴跟著。只是快到地方之時,九妹才覺得不對勁兒。故而,她找了個借口,佯裝繞到岔路上去,為的就是看看那人的真面目。果然,蕭有道他們過去不久,那蒙面人也悄悄的跟了過去。九妹尾隨那人,一直不近不遠(yuǎn)的跟著,只是那人十分謹(jǐn)慎,似乎對城南的道路還頗為熟悉,所以九妹跟了不久就跟丟了。恰在此時,莫雨放了煙霧,九妹怕蕭有道有個閃失,這才趕去跟莫雨會合。

  “沒曾想,這人如此兇殘。奪個包袱也就罷了,還要害人性命?!本琶冒櫭嫉?。

  “依表姑娘說來,這包袱還真是個大麻煩呢。那我家公子,該不會。。?!蹦暾f到此處,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心想他家公子手無縛雞之力,這要是再有人殺來,那豈不是小命兒休矣?

  “放心!”九妹拍了拍莫雨,“本姑娘雖然武功不怎么強,但保護(hù)你家公子量來還沒問題的?!?p>  是嗎?莫雨低頭瞧了瞧九妹那只傷腿,一臉不以為然,心想保護(hù)公子還得自己想法子。

  “你在想什么?”九妹見他半天不作聲,問道。

  莫雨搖頭。九妹道:“你扶著我,咱們?nèi)ネJ壳魄迫ァ!?p>  停尸房?莫雨愕然,表姑娘怎地口味這般重,總愛跟尸體打交道?

  ......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各種狗血的巧合。當(dāng)那刺客那張滿臉橫肉的臉出現(xiàn)在包九妹面前時,她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此人竟是那日在翠華樓撞她的那個大漢。

  “孽緣!”九妹小聲嘀咕道。

  蕭有道見九妹舉止大變,忙問:“你認(rèn)識此人?”

  “一面之緣而已?!本琶脤⒛侨兆砭谱惨娺@人的前因后果說了,只是隱下了貌似見過柴玉這一節(jié)。

  蕭有道沉吟半晌,喃喃道:“這倒奇了?!?p>  從停尸房出來,九妹問蕭有道月華交給他的那包袱里究竟是什么東西。

  蕭有道將她領(lǐng)到書房,將布包交給她。九妹扯開一瞧,見里面是一本藍(lán)皮冊子,她順手翻了翻,不禁訝然,這上面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怎么回事?難道是假的不成?”九妹將冊子前后左右翻了個底朝天,連縫隙里都沒放過。

  “不知!”蕭有道說,“月華姑娘交給我之時就是如此。為兄在想,會不會是那皇甫謐交給月華之時就已經(jīng)給人調(diào)了包?”

  確實有這種可能,九妹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表哥就沒懷疑過月華姑娘嗎?她將你引去城南,那刺客偏偏也到了那里,這不是很巧嗎?”

  “月華姑娘絕不會騙我?!笔捰械罃蒯斀罔F道。

  “你就如此相信她?”

  “正是!”蕭有道毫不猶豫道。

  九妹見他如此,微微嘆了口氣,這人完了,鬼迷心竅到如此地步,將來肯定是個妻管嚴(yán)。

  這時,衙役進(jìn)來說,婁府來人報案,說是他家昨夜遭賊,婁老爺最心愛的金蟾丟了。蕭有道一聽,囑咐莫雨將九妹扶回去,換了官服去前面升堂去了。

  ......

  “表姑娘,咱們怎么辦?依小的看,那月華八成有問題?!被厝サ穆飞希暌槐菊?jīng)的斷言道。

  “可你家公子絕不會動他那位心上人的。你沒瞧見嗎?咱們就是說說她,人家都不讓呢?!本琶眯πχ屏饲埔荒槕嵢坏哪?,又道:“不過,辦法還是有的?!?p>  “是什么?”莫雨問。

  “你今晚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里?”

  “翠華樓!”九妹淡淡道。

  莫雨不知九妹要做什么,但想到自家公子馬上就要給跟月華走了,少不得決定再犧牲一回,去那里探探底細(xì)。

  華燈初上,九妹一身翩然佳公子的著裝,帶著臉色不清不白的莫雨來到了翠華樓。

  今夜的翠華樓,歌舞升平,人聲沸騰,好一派熱鬧景象。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快請進(jìn)!”掌柜的見九妹衣著不凡,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忙迎了上來,”不知公子怎么稱呼?”

  “在下姓蕭?!本琶幂p搖折扇,不緊不慢道。

  “原來是蕭公子!”掌柜的賠笑道,“咱們這里的姑娘都是萬里挑一'的。公子樓上寬坐,小的這就給您叫她們來。”掌柜的說著就朝一邊的伙計打了個手勢。

  不料,他剛抬手,九妹笑道:“不忙。在下聽聞這翠華樓的頭牌月華姑娘才藝出眾,實不相瞞,在下此次正是為了她而來。不知,月華姑娘可否出來相見?”

  掌柜的皺了皺鼻子,今晚這都是怎么了,怎地這么多男人都要見月華?“不瞞蕭公子,月華姑娘今晚剛好有客,不如我給您介紹別的姑娘。我瞧就萃煙姑娘吧,她可是我們這里第二歌唱的好的?!?p>  “不成!不成!”九妹將扇子啪的一收,板著臉道:“掌柜的是怕我付不起錢嗎?莫雨!”給莫雨遞了個眼色。

  莫雨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從袖子里摸出了一錠銀子,這可是他們一個月的花銷,就這么花了,還著實有些不甘心。九妹見莫雨那小氣的樣子,連忙哼了一聲,莫雨會意將銀子交到了掌柜的手上。

  掌柜的接了銀子早已眉開眼笑,但還是忍痛推辭了,說今晚實在不便,又道:“公子你瞧,坐在那邊的那位公子也是要見月華姑娘的??稍氯A只有一個,他既然已經(jīng)排了隊,公子只怕就。。?!闭f著順手指了指對面桌子上的一個白衣公子。

  九妹順著他的手指一瞧,認(rèn)出此人竟就是那白玉堂。大概是聽見有人也要見月華,此時也抬眼望了過來,正好跟九妹目光相遇。

  九妹一陣心虛,心想可不要給他認(rèn)出來才好,忙說既然月華今日不便,他明日來便了,說著就扯著莫雨往外走。但二人還未轉(zhuǎn)身,白玉堂已然跟了過來,揚聲道:“阿九。。。公子!別來無恙??!”

  九妹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拱手道:“原來是白公子,真巧!”

  “公子也是來見月華姑娘的?”白玉堂將九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笑問道。

  “。。。正是,正是!”九妹給他瞧的心虛,忙賠笑道。

  “只可惜公子來晚了一步,聽說月華姑娘已有約,咱們還得等一會兒?!卑子裉糜朴迫坏溃拔铱床蝗邕@樣吧,阿九公子過來一起喝一杯怎樣?”

  “我看不必了吧。。?!本琶眠€未說完,白玉堂經(jīng)一手攀住她的肩膀?qū)⑺胪瓢電A的領(lǐng)到了對面桌子上。

  這人好沒禮貌。九妹心中不快,但這里人多不便發(fā)作,少不忍了下來。

  “你究竟要干什么?”坐下后,九妹沒好氣道。

  “阿九公子這是怎么了?見不到月華姑娘也不用如此生氣吧。”白玉堂笑道,“來,先喝一杯酒順順氣?!?p>  九妹聽出他有意調(diào)侃自己,板著臉道:“不喝!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來有什么目的?”

  白玉堂自顧自給自己斟了杯酒,悠然道:“姑娘今日又干什么來了?讓我猜猜,給你的那位縣令表兄當(dāng)探子來啦?還是給你的那位表兄當(dāng)說客來了?”

  “關(guān)你什么事?”九妹脖子一扭,“是我在問你?!?p>  “在下自然是尋。。。尋人來了。一個大男人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還有別的理由嗎?”

  九妹聽白玉堂這話說的不悅耳,細(xì)眉一皺,“不要臉!”

  白玉堂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面前這姑娘甚是有趣,正待再逗逗她。忽見,一個年輕女子從樓梯上連爬待摔的跌了下來。

  “怎么了?”掌柜的見狀急忙奔了過去。

  只見那女子頭環(huán)散亂,死死的揪著掌柜的衣袖,說道:“殺。。。殺人了!”

  在場眾人均是一驚。掌柜的忙問:“殺誰了?”

  那女子嘶聲道:“是,是月華姑娘。。?!?p>  九妹跟白玉堂聞言,也不待細(xì)想,拂開人群朝出事地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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