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幽寂,雪落日久,但山中的寒氣如刀尺般刮的人骨頭硬生生的疼。
公孫玄一行人已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耳邊山風(fēng)呼嘯,摧木斷枝,一時難以辨清寶藏埋藏的方位。
白玉堂瞇眼溜了頭頂一眼,笑意淡淡:“看來咱們今日少不得要葬身此地了?!?p> “怎么?你后悔了?”九妹呼出一口冷氣。
“怎么會?有你相伴,即便到了地下也是樂的。”
“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盤?”九妹斜覷一眼身后,有兩個人正持刀逼后。
“什么算盤?”白玉堂嘻嘻一笑,“自然是金算盤嘍?!?p> 從前,九妹頂是欣賞他這種吊兒郎當(dāng)?shù)膭艃?,可今日不知為何,她卻感到厭煩。抬頭間,柴玉高瘦的背影印入眼簾,她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即便如此細(xì)微的舉動,也已經(jīng)被白玉堂察覺。他湊到九妹耳邊,笑道:“看起來,你也并不十分相信這位柴大公子嘛。”
“關(guān)你什么事?”九妹口氣冷冷。
白玉堂‘呵’了聲道:“雖然,小爺十分不喜歡這個柴家公子,但看今日之事,他對你倒還有幾分真心?!?p> “你竟也會幫他說話,真是奇了?!?p> 白玉堂雙臂交抱,不屑道:“小爺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的。我雖不喜他,可直覺告訴我,他不會怎這么乖乖就范的----”
九妹待要說什么,白玉堂抬手制止,復(fù)又繼續(xù)道:“當(dāng)然,也不排除,你這個拖油瓶的原因。”
“喂-----”
“你們兩干什么?給我老實點兒?!焙竺娴拇鬂h見白、九二人交頭接耳,唧唧咕咕,不耐煩的恫嚇道。
白玉堂聳了聳肩,吹起了口哨。大概是這趟旅程太過艱難枯燥,那大漢并未阻止。
不經(jīng)意間,柴玉似乎側(cè)了側(cè)頭,不知是否聽到兩人的談話。
一行人又走了半個時辰,公孫玄卻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他們面前橫亙著一座高山,山上被積雪覆蓋,但懸崖峭壁之上還隱隱現(xiàn)出青綠之色。公孫玄對著地圖看了許久,又盯著眼前的高山端詳了一陣兒,終于喚來兩個手下,吩咐了幾句什么。那兩名手下得了命令,很快消失在前方的雪霧之中。
柴玉看了公孫玄一眼,“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p> “公子為何總是這般猶猶豫豫?”公孫玄不為所動,“大事將成,公子只要耐心等待便可?!?p> “你考慮過后果嗎?”柴玉望著面前的雪霧說道。
“什么后果?后果就是我大周可復(fù)?!?p> “天下承平日久,人心思安。你覺得即便得到寶藏,又有幾人會跟隨于你?你也就罷了,跟隨你的那些手下,家中無不有父母妻兒。如若不成,你讓他們以后如何自處?”
“哼,簡直婦人之仁?!惫珜O玄冷冷道,“公子并非泛泛之輩,如何變得如此膽小怕事?莫非----”他目光一斜,正好射到了九妹身上,“莫非是為了女人?”說罷,目中閃過一絲殺意。
“這世間有多少卑鄙之徒,將自己的失意強加于女子身上。如果真想,一個女子又有何用?”柴玉一字字道。
“公子,事已自此,我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只要你愿意,他日這趙家天下必定是你囊中之物?!?p> 話未說盡,前去探路的人已經(jīng)回來。內(nèi)中一人報告說,前面發(fā)現(xiàn)一處不知名的山洞,洞中極深,料想必定就是他們要找的寶藏之地。公孫玄招手命令帶路,一行人繼續(xù)想前進發(fā)。
“該不會是咱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山洞吧?!卑子裉眯表琶靡谎?,悄聲道。
九妹皺眉,卻并未搭話。
山洞盡在眼前,白、九二人同時認(rèn)出,此洞確是當(dāng)日二人山中迷路間所進之洞。
只是,那日他們在洞中幾乎搜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機關(guān)之處。白、九二人狐疑對視一眼,瞬間又錯開了視線。
洞中亦如白、九二人初次到達時候的樣子。公孫玄率先踢開地上的尸骨,闖進了石廳之中。他在廳中環(huán)視一周,又上前敲了敲墻壁。但貌似沒什么收獲,圖上只畫了藏寶路徑,卻并未畫出打開機關(guān)的方法。
看來,這藏寶之人心思也頗為智巧。他怕所來非人,所以特意只畫了路線,卻要考驗尋寶者的腦袋。如果碰巧此人是個蠢貨,也是找不到的。
九妹見此,緊張的心情放松了幾分。她挨著白玉堂坐下,兩人邊吃花生邊看公孫玄抓耳撓腮的慘狀。
“這花生不錯。”九妹贊道。
“那當(dāng)然了。不花錢,順手牽羊的東西,還有不好的?”白玉堂欣然道。反正,這花生是公孫玄買的,不吃白不吃。
“你越來越不要臉了?!?p> “有嗎?”白玉堂放下花生,順便摸了摸臉,湊過去說:“要不然你也摸摸?”
“。。。。。。”
只是,公孫玄顯然不是個蠢貨。他很聰明,如果不做壞事,九妹相信他卻能干一番大事業(yè)。
一條路走不通,他并不灰心。他見廳中有許多刑具,料想這些東西也許并非只是對犯人用刑這么簡單。他過去一一摸索著刑具的表面。上面銹跡斑斑,也夾雜著深色的血跡??墒?,內(nèi)中有一件刑具上卻并無血跡。為什么?這件為什么從未被人用過?那是一件十字形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綁人的絞架,卻掛著太多的繩索。莫非,這些繩索是某種暗示?
他一步步向絞架走去,柴玉心跟著一緊。他要此刻出手嗎?還是---再等等。
公孫玄抬手像撥弄琴弦般將上面的繩索一一撥過,最后停在內(nèi)中一根最細(xì)的上。他伸手握了握,好似要拉了,但如此三五次,最終還是沒有。
“你!”公孫玄退后,回身指著一個手下道,“拉它?!?p> “是?!笔窒律锨拜p輕的拉了拉繩子。
突然,廳中從不知名的洞孔中射出無數(shù)箭矢。只聽‘啊啊啊’幾聲慘叫,站在那器具邊的手下已經(jīng)瞬間斃命。
“你太過分了?!辈裼窨粗鴦偛旁诨靵y中被他救下的其中一個手下,憤然道。
“做大事者,豈能拘此小節(jié)?”公孫玄傲然道。
這次,他又上前選擇了最粗的一根繩索,但卻被一只手重重的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