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一窟鬼茶館。
“汴梁近日可真熱鬧啊?!本琶猛犷^瞧著窗外一個背負長劍的陌生男子說。
“興許是為了那件事吧?!辈裼衩蛄丝诒叹G的茶湯,漫不經(jīng)心道。
“那件事?”
“是啊。。?!辈裼駠@道,“聽說汴梁第一首富洪萬財要給女兒公開擇婿,還揚言誰要是娶了她女兒,嫁妝黃金十萬兩。”
“真有這種事?”九妹一臉興奮。
柴玉嫌棄道:“人家要的是成年男子?!?p> 說著搖了搖頭,看她一眼接著道:“如果洪萬財下次給兒子選媳婦,我一定通知你?!?p> 九妹:“。。。。。?!?p> 九妹吐出一口氣,又感嘆道:“天下首富的女兒很難嫁嗎?為何要公開擇婿?!?p>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笑嘻嘻問:“莫非他女兒是個丑八怪?”
柴玉慢搖折扇:“這誰知道。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養(yǎng)在深閨,外人豈能知曉?”說罷有意無意的看了九妹一眼。
“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諷刺我不是大家閨秀?”九妹狠狠的瞪著他,
柴玉聳肩,轉(zhuǎn)過頭;“我可沒這么說。是你想多了?!?p> 九妹氣哼哼的站起來,“算了,我先走了。胃口都被你敗光了?!闭f著就要下樓,突然瞧見樓下經(jīng)過一輛馬車。
那馬車走的很慢,樣式也很普通,本來是沒什么奇怪的。但見到里面探出頭的人,九妹著實吃了一驚。那人竟赫然是——白玉堂?
但里面那人很快放下青布簾子,便再也看不見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本琶盟ο乱痪湓?,飛也似的走了。
柴玉看著九妹朝馬車飛馳而去,淡淡道:“想不到他也來了。。。”
。。。。。。
馬車在城中一處客棧前停下,白玉堂付了錢,正要進去,袖子卻忽然被人抓住了。
他回頭瞧見九妹正一臉惡意的瞪著自己。
“阿——阿九?你怎么?”他剛說一句,突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生命安全沒什么保障,便乖乖的閉了嘴。
“說!你最近都死到哪里去了?”九妹仍舊惡狠狠的瞪著他。
白玉堂笑了笑,笑的很不安,“自然是回陷空島了。。。”
“如今怎么又回來了?”
白玉堂剛想說幾句瞎話,轉(zhuǎn)頭瞧見剛才自己雇的那輛馬車又轉(zhuǎn)了回來。
只聽車夫坐在車上揚聲道:“公子!你剛剛說要去洪家,洪家就在勝業(yè)街呢?!?p> 白玉堂暗嘆,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車夫一臉莫名其妙,搖頭不知說了句什么,這才走了。
“洪家?”九妹問他。
白玉堂嘎笑:“是啊是啊。你還不知道吧。我有一房遠方叔叔就在京城住著呢,只是很久沒有來往了。這回他過八十大壽,我特地來瞧瞧。”
九妹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你姓白,你叔叔姓洪?”
白玉堂給她盯得渾身發(fā)冷,“那。。。那是我爹同母異父的叔叔。。?!?p> 九妹有道:“你二十,叔叔八十?”
白玉堂正色道:“我是我爹的老來子,我爹六十才有的我。”
九妹緩緩點了點頭,白玉堂暗自剛松一口氣,突然胳膊卻被九妹死死的扭住了。
“還說謊?”九妹手上使勁兒。
白玉堂齜牙咧嘴求饒:“好了好了,我招還不成嘛。。。你先放開?!?p> 九妹瞧他一眼,松了手。
白玉堂揉著胳膊道:“好歹小爺也跟姑娘交情不淺,下這樣的狠手,你也忍心?”
九妹板著一張臉,看著他。
白玉堂陪笑道:“好了,我說就是了。我是來找洪萬財?shù)??!?p> 看九妹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又接著道:“洪萬財要給女兒擇婿,半月前已經(jīng)廣發(fā)請柬,邀請?zhí)煜履隄M二十還未娶妻的成年男子都在參加,還說誰要是娶了他女兒,嫁妝黃金十萬兩?!?p> 九妹嘖嘖道:“想不到威風八面的白玉堂白少俠也竟是為了這十萬兩來的?”
白玉堂擺手道:“小爺我可不是看重什么黃金萬兩,再說我陷空島的還不一定比不上他洪萬財呢。”
“那你來做什么?”九妹嘲笑他,“專程為了娶媳婦的?”
白玉堂臉一紅,哼了一聲,別過了頭。
難得見白玉堂這種不要臉的人臉紅一次,九妹笑嘻嘻的盯著他,眨眨眼道:“原來是真的?”
白玉堂支支吾吾道:“這。。。這可不是我的本意。是、是人家逼我的。”
像白玉堂這種人竟然也有人逼?九妹不禁大奇,“誰這么大本事?哈哈哈。。?!?p> 白玉堂生平從未給人如此嘲笑過,不禁怒道:“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p> 九妹見白玉堂真的生了氣,趕緊斂了笑容,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看。
白玉堂也不理她,轉(zhuǎn)身進了客棧。
暮春之夜,天氣還有些涼。
同??蜅:笤旱奈蓓斏?,有兩個人影。
其中一人白衣飄飄,舉手手投足間充滿瀟灑爽朗之態(tài)。只瞧他一手拿著酒葫蘆,一邊望著天邊亮如玉盤的冷月。
此人正是白玉堂。
只聽他嘆道:“人這輩子想要隨心所欲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p> 只見另一人奪過他手里的酒葫蘆,笑道:“難得難得,連白少俠這種滿不在乎的人也會發(fā)出如此感慨?!?p> 那人一身綠衫,圓圓一張鵝蛋臉,正是九妹。
白玉堂道:“你不懂。。。從前仗著父輩,一個人可以隨心所欲,但一旦有一天他們不再能庇護你,很多事你就得自己面對。那時你才知道以前是多么幸福。。。”
九妹道:“你爹真的要你娶洪萬財?shù)呐畠???p> 白玉堂點頭:“還是非娶不可。”
”為什么?如果是這樣,這次你的競爭對手可是不少?!?p> 白玉堂搖頭嘆道:“他平日里從不開口要求我做任何事,這是第一次開口求我。我即便再不孝,也絕沒有拒絕的理由?!?p> 九妹沉吟著道:“你覺不覺得洪萬財這次招婿之事有些蹊蹺?!?p> 白玉堂道:“不是有些蹊蹺,而是蹊蹺太過。”
“什么意思?”
“據(jù)說,洪萬財已有三年沒有露面了,甚至連他的家人都已許久沒見他。如今突然要給女兒擇婿,這不是很奇怪嗎?“
九妹笑道:”看來你這次也不完全是來搶親的?!?p> 白玉堂喝了一口酒,緩緩道:“親還是要搶的,但好戲也得瞧瞧。。?!?p> 九妹道:“擇婿定在什么時候?”
白玉堂道:“本月初十?!?p> 今日是初七,也就是說還有三天。
九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突然道:“好,我也去。”
白玉堂一驚:“什。。。什么?”
看九妹笑的跟狐貍一樣,白玉堂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